李思睿怀里抱着乔馨忆,难过的掉起了眼泪,当他看着她开始渐渐陷入迷糊状态,这才绝望的扶着她的肩膀,低沉道:“馨忆,别睡,快睁开眼睛,大夫待会就来了啊,别睡啊馨忆?”
乔馨忆听见,一边半睁着困乏的眼睛,一边咧开嘴,疲倦的笑了笑,这才颤抖着右手,慢慢伸上来,帮李思睿擦了擦眼泪,嘴里轻声的说了句:“都……都哭成这样了,还说不喜欢我,嘿嘿……”
说罢,她再次安静的冲着哭泣的李思睿抿嘴笑笑,突然,她眼睛慢慢闭了起来,手也无力的垂打在了冰冷的地上。
“馨忆?馨忆?”李思睿看着乔馨忆闭起了眼睛,他才开始不管任何顾忌,朝着她任意呼喊,但不管他再怎么呼唤,她惨白着脸颊,沉沉睡了过去。
奇怪了,深秋的天气,在下一秒开始飘起了毛毛细雨,不紧也不慢往地面下去,而安府的每一个人,包括一旁站着的安冰,这也才有些惊呼,他憔悴转身,看着雨中李思睿抱着着的乔馨忆,只是一个劲摇着头,但是当他刚往前要走去的时候,他整个人眼前一黑,也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在安冰失去意识的那一刹那,眼睛还不忘死死盯着生死未卜的乔馨忆。
“快叫大夫!”安府空旷的夜里,忽然再次响起安福来绝望的一声吼叫,声音拉的很远很远……
再过已是大雪飘飞季节,长安城每一条街,远远望去,都被大雪铺盖的没路可走,冬季的清晨,更是寒风冽冽,挨家挨户都紧紧关着大门,不愿意出来,树枝上的雪团,在寒风的吹动下,又会再次掉落地面,洒落开来。
“沙沙……沙沙……”从安府紧闭的大门里面,听见有人正在扫雪的声音,声音虽然慢,但听起来很有力道,一位身穿灰色袄褂的女人,正背向大门,弯腰极力扫着昨夜下过的雪。
这时候,从走廊深处走来一位丫鬟,在天色还不太起亮的时候看,远处也看不清她的模样,但她手里紧紧捧着一个小型火炉,正径直朝着扫雪的女人走了过来。
“少女乃女乃,心儿给你拿火炉来了,暖暖手再扫吧?这偌大的院子,怎么就叫你一个主子扫呢!”走近的丫鬟正是心儿,三个月没见,心儿长的越发比原来清纯漂亮了。她一边抱怨,一边打算递火炉,并且自己想接替主子。
听见声音,扫雪的女人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她安静的转过了身,这才一看,竟然是乔馨忆,在雪地里面,她先前白皙的脸颊这会被冻的紫紫的,嘴唇也冻的只打颤,但额头上那个疤,依稀还能看见,就像一只弯曲的蜈蚣一样,活活趴在她的鬓角处。
“谢谢你啊,心儿,快回去吧,要是让你们家少爷看见,指不定又得骂你了。”乔馨忆很安静的回绝掉,并且打算继续弯腰扫雪。
心儿看着实在不忍心,这才带着哭腔道:“少女乃女乃,您就别这样折磨自己了,这火炉心儿哪敢自己做主给你端来啊,是老爷吩咐的,他说你院子里面冷,让我给你帮忙的。”
乔馨忆一边开始继续扫着雪,一边对心儿柔声道:“你替我谢谢他老人家,但是我不冷,你不知道,这人干起活来,就不怕冷了,快回去吧,别冻着了。”
心儿嘟着嘴,一声不吭,但依旧很倔强的把火炉端在她面前,这才一字一句说道:“少女乃女乃,你就别再倔强了成不,你才刚恢复一个月,这几乎六十多天都是昏迷躺床上的,你哪还有力气再干活啊?少爷也真是的,都是他老婆了,还不心疼着些!”
乔馨忆听着心儿的话,这才忍不住笑了笑,停下手中的活计,转头对着她说道:“好了,心儿,快回去啊,别冻着了,不过你的好心我心领了啊。”说着,乔馨忆调皮的弯下膝盖,学着下人们的礼节,给心儿一顿感谢。
心儿知道自家少女乃女乃的性子,想想当初,连酒坛子都敢往她自个头上砸,还有什么事情能不让她犟呢。
想了想,心儿只好作罢,这才对着她无奈的劝慰道:“少女乃女乃,那……那我先走了啊,你也歇着点,别累坏了身子,老爷那边我得给重新去交代一下。”说罢,心儿只好无趣的重新端起火炉,原地返回。
当乔馨忆听着心儿的脚步声音走远,她这才慢慢站直身子,擦擦额头上的汗,大口喘着粗气,眼神异常暗淡的望着慢慢亮起来的天空,顿了顿,又再次弯腰,愤恨的打扫起了雪。
“翠儿,进来,我要穿鞋!”突然,一声焦躁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来,端着热水恰好到房门跟前的翠儿急忙回应一声“来了”,便着急推门,走了进去。
“干什么呢?这么慢?王八转世的吗?”只见这会的床上,探出一个睡衣惺忪的脑袋来,当他睁开肿胀的眼睛,才发现是安冰,曾经那个**倜傥,虽然任性但非常善良、爱干净的他,如今却是胡须满脸,头发蓬松,完全一副赖皮样。
“来了,少爷,别催,这一大早上就给你烧水去了。”翠儿一边解释,一边已经把热水放在了板凳上,急忙又跑过去给少爷穿起了鞋子。
安冰打着哈欠,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不屑的问了一句:“几时了?还早,你们就在外面吵什么吵啊?”
翠儿听见,只是摇摇头,什么话也没有说,非常麻利的就给少爷穿好了鞋子,拍着手站起身来,说道:“少爷,外面冷,您要是解手的话,多穿几件啊,老爷吩咐了,说是打这个时候叫你起床去方便一下,以免憋坏了……”
安冰依旧不屑,继续打着哈欠,不听劝道,只身穿着件睡衣就出了房门,翠儿看见少爷不经劝,只好摇头暗暗想道:“哎,少爷也是一个可怜之人,如今这样一副懒散样子,怕是在在抱怨我们呐……也怪我们害了少爷啊……”
说着说着,不禁潸然泪下。
“哦,好冷啊……”安冰走出了房门,径直朝着茅房走了去,远远便看见让他身心讨厌的女人在不远处正卖力扫着雪。
安冰站了下来,一边挠着**上的痒痒,一边裂开嘴,用讥讽的语气小声冷笑几声,这才装作很关心的样子对着远处喊叫道:“喂,安家少女乃女乃,您这是在干什么啊?好受吧?当了我们安家少女乃女乃的感觉很好吧?哈哈……”
说罢,远处的乔馨忆突然停了下来,她愤恨的转过身,死死盯着安冰一副鬼样子回答道:“我谢谢你,谢谢你全家,本姑女乃女乃好的很,亏你多心了!”说罢,继续弯腰扫起了雪。
安冰冲着地面唾了一口唾沫,挠挠鼻孔,再用力弹出,做出一个抛物线的举止,再次嬉皮笑脸的朝着茅房哼着小曲走去。
乔馨忆听见安冰的脚步声音走远,她停了下来,小声且厌恶的说道:“德行吧你!瞧瞧你这副样子,简直是无赖!你给我等着瞧!我也要让你到时候尝尝喝辣椒水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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