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冰这些天一直没有再和乔馨忆说过话,除了变本加厉给她难处之外,其他的就只知道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面,描摹乱画,任凭谁都无法将他喊出房间。
此时已经快过春节,当家家户户开始张罗年货的时候,安家也不例外,乔馨忆正坐在床上给樱花别扭的绣着一件花衫背心,可是她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干过针线活,粗略的线头更是没法看在眼里。
“支吾……”房门被安静的推了开,她抬起头,一个不小心,针就刺向了自己手指头肚上,一阵钻心的疼痛,她不由“啊”了一声,立即把手指头放在嘴里边吸吮几下,疼痛才算减轻。
从房门里面走进来的是心儿,她探着调皮的脑袋,冲着她“嘿嘿”笑了几声,这才背搭着手,从房门慢悠悠走了进来。
“什么事啊心儿?”乔馨忆问了一句。
“你猜。”心儿继续用坏坏的笑容跟她卖关子。
“哎呀,你说啊,急死我了,你身后放着什么东西?拿出来让我看看?”乔馨忆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心儿身后掩藏的东西。
心儿一听,顿时“咯咯”笑几声,把身后的东西拿出来亮在眼前,并且晃了晃,这才继续说道:“是李府的管家送来的信封,说是李公子寄来的。”
乔馨忆一听,脸色都变了,她顿了顿,抬起不敢相信的眼睛望着心儿手中的信封问道:“哪个李公子?”
“当然是李家公子啊,还能有谁,你看人家多关心你,哪像少爷,长天对你这样,这还像夫妻吗,如果是我,我才不要嫁给少爷这种男人呢!”心儿抱打不平的嘀咕着。
乔馨忆听完,没有说任何话,安静的低下头,她本来心情就一直不好,一听见别人又为她的处境而可怜,她越加觉得自己难过至极,于是发狠的下床,从心儿手里一把夺过信封,径直朝着烛台旁边走去。
心儿一看,不解的问道:“干什么啊少女乃女乃,这可是李公子给你的信,你难道就不看看再烧?”
“有什么好看的啊,我当初那么哀求他,他都没有带我走,如今我已经回不去了,还看信有什么用。”乔馨忆用悲伤的口吻回答一句。
“可是少女乃女乃,李公子这次又救了你啊,你因为头部出血太多,险些丧了命,是他把自己的手腕割破,给你喝了他的血,大夫说你才会康复啊。”心儿显然这会又为李思睿抱打不平。
她听完,顿了顿,吸吸鼻子继续道:“好了心儿,都过去的事情了,提他有什么用,如果他不要救我,我兴许就可以解月兑了,为什么选择伤害了我,又要让我活着受罪……”说罢,点起蜡烛,连信封拆都没有拆开,便把信封给点燃了。
当信封被火烧成灰末的时候,她才拍拍手上的灰土,转过头,对着心儿用严肃的口吻说道:“以后要是再有人来捎信封,就说我一概拒收不要了!”
心儿看着她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当然,在她们眼中,乔馨忆心里还是装着李家公子,甚至这点小伎俩在他们家老爷眼里都能看得出来,但是因为老爷喜爱樱花,所以母凭子贵,有老爷罩着,安家上上下下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那……那我走了。”心儿觉得无趣,这才行礼告辞,慢吞吞朝着外面走了出去,她看着心儿走出去的那一刹那,突然难过而失声痛哭了起来,一边狠劲的擦着眼泪,一边气冲冲自语道:“李思睿,你为什么总是在我安静下来的时候,来破坏我的心情?你以为你又救我一次,我会感激你吗?我会恨你一辈子的!我不会原谅你的!”
说着说着,抬起脚,狠劲向着燃烧成灰的信封踩去,牙齿同时发出“咯吱吱”的响声来。
自此,乔馨忆的日子过的安静而清冷,偶尔会有心儿前来陪伴,说说话,大多时候,她只是一个人蒙着头替安家干活,樱花那小姑娘长的也快,不出半年,便能自己坐起来自行玩耍了,乔馨忆也只是偶尔去看看樱花,因为大多数时间里,安福来自己抱着孙女,不让任何人抱。
这一天,距离春节还有三天的时间,乔馨忆正帮着厨房坐着年糕,突然,小厨子如意冲了进来,一看见乔馨忆,急忙弯腰行礼,见得她正在和面,走上前去,一边挽袖,一边亲切的说道:“少女乃女乃,还是让小的来吧,小的是男人,力气大,你看这面,还有这么一大堆,你要是和下来,指不定胳膊都酸疼呢。”
她一听,也觉得自己肩膀酸痛,再怎么使力也是徒劳无功,只好慢慢退步一旁,对着如意感激的说道:“谢谢你啊如意,没想到厨房这么多人,就你还这么关心人。”
“嗨,哪里的话啊,您是少女乃女乃,我们都知道,这下人哪能不帮称着主子的,您就坐下休息一会,我来和,保准一会就能和完所有的面团!”如意说罢,手脚利索的开始干活。
忽然,就在乔馨忆打算弯腰,稍坐小木板凳上休息一会的时候,只听身后一声:“谁让你坐下来的?”
她和如意两人同时回头,看见安冰正用严肃的神情站在厨房门口,瞪着她望着。
“我去,你竟然有意监视我啊,死安冰,我恨死你了!”乔馨忆一看是安冰,心里顿时生了一股蒙气,暗暗想了一下,没有办法,只好重新站起身来。
如意一看是少爷,急忙弯腰行礼,有些后怕的退到一旁不出声。
安冰走了过去,整个厨房的下人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静静看着少爷走近少女乃女乃身旁停了下来:“干什么呢?叫你帮着他们做点活就不愿意了?你还是不是安家的少女乃女乃啊?”
乔馨忆听完安冰的话,顿时火冒三丈,她抬头狠劲的瞪了一眼他,攥紧拳头,如不生是这么多人都在,她指不定想给他几个巴掌再说。
“瞪什么瞪?还不快去干活,你可是家里的少女乃女乃,凡事得做个表率知道吗?”安冰见乔馨忆被气的脸色都发青,他则越加得意起来,一顿指示。
终于,她一脸无奈,一句话都懒得跟他说,这才慢慢转身,走向自己刚才忙活的位置,开始低头干活。
安冰见得乔馨忆又被自己给气了个半死,顿时开心,于是扯开嗓子,对着下人们故意吩咐道:“以后谁要是再敢帮你们的少女乃女乃,你们一年的年钱就全部扣光!知道吗?”
“知道了,少爷。”下人们一听要扣年钱,异口同声回答一句,而一旁的乔馨忆只是一个劲低头干活,任凭安冰向她投来沾沾自喜的表情。
安冰怀着胜利的心情,顺手拿起厨子已经做好的几块年糕,一边吃,一边走了出去,而途中,他却看见朝子着急正从远处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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