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妹啊,又掐我,你们古人……能不能来点新鲜的啊?”当乔馨忆被朝子放开,她一个踉跄,瞬间瘫软在地上面,喘着粗气,铁青着脸,抬头瞪着朝子自语,可是就在她刚又想说什么的时候,她突然从对面安冰的眼神里面看见了一阵恐惧,她也顺势看了过去,自己也不禁捂嘴,脸色苍白。
“朝子!快躲开!危险!”乔馨忆情急之下,歇斯底里,冲着朝子一声吼叫,还仿佛在迷雾当中的朝子,这才也不解的转身,可是当他刚转过身想看过去的时候,“嗖!”的一声,在下一秒钟,他只感觉自己胸腔里面的全部血液都冲了出去,然后就是一阵沉寂。
“咚咚……咚咚……”此刻,每一个在场的人,都屏气凝神,惊恐的望着朝子的表现,朝子慢慢低头,从嘴角瞬间流出一股黑褐色的鲜血,抽动了几下嘴角,然后,他开始喘着粗气,双膝无力跪倒在地上面,随即整个人重重倒地。
“啊……朝子!不要……”安冰呆滞了好一会儿,才仿佛回到现实,他嘶吼一声,从地上爬了过去,爬到朝子身边,把他抱在怀里,豆大的眼泪顺着他还惊魂未定的眼睛流了下来,眼泪掉落到朝子惨白如纸的脸上。
“少……少爷……”朝子这会颤抖着全身,就连牙齿都在打颤,他颤颤巍巍举起自己带血的手,替少爷擦拭了一下眼泪,顿时双手无力,再次喘气不说话。
安冰看了看朝子,抬头,冲着不远处还举着弓洋洋得意的官兵头领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他?他罪不该死啊!”
刚才那位官兵头领听完安冰的呐喊声音,慢慢放下弓,和着风声,底气十足道:“安少爷。请您说话注意着点,我们这也是秉公处理,他是杀人犯,如果我不将他当场拿下。那么待会死在您面前的将会是您的夫人!”
安冰听完,鼻涕和着泪水,用很抱歉的眼神低头看了看朝子,并且颤抖着右手,替他把一直往外冒血的血窟窿给强行堵住,但是血液又顺着他的手缝挤了出来。
朝子摇摇头,颤抖着嘴唇感激道:“谢……谢谢少爷……你怎么不恨我呢?”
“我不恨你朝子,你是我兄弟,十几年的兄弟,我怎么能恨你呢?你先忍着。我这就去给你找大夫!”安冰说罢,抬头望着四处的枯木,转头,红着眼睛对着靠在墓碑上的周长宜吼道:“快去找大夫!快去找大夫啊?”
周长宜捂着肚子,艰难的翻腾起来。慢慢走到他们两人身边,替朝子擦了擦从额头上滚出来的汗珠,这才喃喃道:“没救了,剑已经穿出心脏了,你就让他安静呆一会吧?”
“不可能,你骗人,你他妈就是一大骗子。你根本就没有醉对不对,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安冰再次绝望的冲着周长宜一阵嘶吼。
周长宜听完,安静低头,咧嘴惨淡的笑了几声,喃喃回答:“我能对你怎么样?你这不是好好的活在这里吗?在你心中,该死的人也都快死了。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安冰听完,狠狠瞪了一眼他,想说什么,就在这时候,朝子突然沙哑着声音道:“少……少爷。周公子,求你们不要再吵了,朝子死……死有余辜,不过在朝子死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少爷跟周公子?”
朝子说完,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安冰望着。
安冰流着眼泪,咬着嘴皮,狠狠点头:“你说吧,不管是什么,我都答应你!”
“朝子其实也没有什么脸面再回府上向老爷请罪了,只求……只求在朝子死后,能将我藏在荷花旁边,哪怕把我葬在那山顶最高处,只要朝子能陪着荷花就好了?”朝子说完,用乞求但又有些涣散的神情抬眼看了看周长宜。
周长宜听完,无奈,低头痛哭了起来,他一边哭,一边慢慢拍着朝子的肩膀道:“你这是何苦呢?宁愿让自己死,也要和荷花在一起?”
朝子听完,惨淡笑了一声:“因为……因为朝子喜欢荷花,打我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我就被她深深的迷住了,虽然,朝子不敢表白,但是朝子对荷花的真心天地可鉴!”
一旁一直安静坐着的乔馨忆,这会才拍着难过的胸脯,起身,慢慢走到他们三人中间,蹲坐下来,一边流泪,一边安慰道:“好了,朝子,你别多想,我们这就送你去看大夫,你会没事的啊?”
朝子听完,用感激的眼神抬头看了一眼她,抱歉道:“少女乃女乃,对不起……朝子为替荷花报仇,冲昏了头脑,还请……少女乃女乃原谅?”
她听完,失声恸哭了起来,她安静的低头,冲着神情迷离的朝子再次笑笑,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惆怅,转头,开始低声哭泣。
朝子说完,喘着粗气,一直盯着周长宜望着,突然,他神情惨淡,从嘴角喷出一口鲜血,浑身抽搐几下,此后再也没有了动静。
“朝子……朝子?”安冰张嘴巴,低头看了一眼朝子,绝望的摇晃着他渐渐冰冷下来的身体,周长宜看见,也瞬间低头,默默掉泪,终于绝望的说出一句:“你我同为一人痴,身来怨恨死了之……好吧,朝子,我愿意将你葬送在荷花一旁,愿你永远守护着她!”
朝子原本还没有来得及合上的双眼,在听到周长宜的这句话时,他的眼睛竟然出乎的慢慢闭了起来,嘴角也露出一丝微笑,眼泪顺着他的眼角,安静的流了下来。
乔馨忆一边哭,一边喃喃道:“傻子,就你们这个年代的人还为情所死,你们真的很傻知道吗?很傻……呜呜……”
安冰安静的看了朝子好一会,这才慢慢起身,红着眼睛,转头望向不远处正用观摩的眼神望着他们几个的官兵头领,突然,他像疯了一样,绝望的呐喊,冲了过去,在官兵头领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安冰便已经夺过他手中的弓,拿起弓,开始狠劲的往他身上打。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你为什么要杀死他,他罪不该死!我打死你……”安冰痛打着不敢还手的官兵头领的时候,周长宜和乔馨忆两人都冲了过去,他们两人费了好大劲,才把打红眼的安冰拉到一旁。
周长宜一边抱着安冰的腰虚弱的喘息,一边很气愤的冲着那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官兵头领斥责:“还不快滚!你秉公不值守,自有法规来惩治你!”
官兵头领听完,连声道谢,夹着**,连滚带爬逃跑了。
安冰打红了眼,一边想从周长宜的怀里挣月兑开,一边还举着快被打断的弓,怒吼道:“你他妈给我站住,我让你给朝子偿命!你站住!”
“啪!”突然,安冰脸上火辣辣的疼,他完全呆住了,安静抬眼,看了一眼手还停留在半空中的乔馨忆,不解的问道:“你他妈打我干嘛?”
“啪!”又一记耳光,打在他脸上,他流着眼泪,红着眼眶再次问:“你为什么打我?”
乔馨忆慢慢放下手臂,这才愤恨指着不远处的坟墓道:“你给我看清楚安冰,你们最爱的女人现在就躺在这里,你最好的兄弟也躺在这里,你不但没让他们安静,你反倒在这里又想杀人,难道你杀了他,你就真的觉得替朝子报仇了,你错了,你杀死他,你丫就得坐牢,我是知道,你们安家有钱可以买通官职免你死罪,可是你丫还是得坐一辈子牢,你就甭想再每年给他们祭奠了!”
当安冰听完这一番话,顿时安静了下来,他模糊着双眼,看着不远处的一座新坟,和一个刚死去的兄弟,这才双膝突然跪地,绝望的朝着灰暗的天空大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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