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睿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当他看见自己结妻子衣着单薄趴在冰冷的书桌上面时,他心里隐隐作痛,他明知道自己不喜欢眼前这个女人,但是却倔强着性子亲自迎娶了她,除了抱歉还有一股后悔之意从他心底慢慢升起。
他顿了顿,轻声走近她,伸手想叫她起来,低头才现桌案上面写的一张字迹:“君待我如冰寒天地,我对君如烈焰旭阳,如换来生一如往之,吾更待君如晴天白云……”短短几个字,看得李思睿浑身为之一颤,他不敢相信,自己从来都没有给她好脸色看过,但是她却依旧温柔贴贴,每天做着妻子应该做的端茶俸水、洗衣做饭的职责,从来都无怨无悔,不来一声抱怨。
“咳咳咳……”趴在桌子上面的罗秀仙突然被自己的一阵咳嗽声音给惊醒,她模了模迷糊的眼睛,却现相公站在她眼前,这才急忙低头,把桌子上面的一张纸揉成一团,表情有些慌乱的问道:“相公……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啊?怎么不叫妾身一声?”
她说完,把纸迅速塞进自己的衣袖里面,红着耳根子低头再次问道:“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啊?”
李思睿低头,咧嘴强颜欢笑一声:“好了,快去睡吧,我还有一些事情未处理完,今晚我就在书房睡,你别等我了。”
“哦……又在书房睡啊?这里……太冷了。”罗秀仙有些不轻易小声嘀咕一句。
“没事的,我习惯在书房睡,你去睡吧。”李思睿小声提醒一句。
罗秀仙知道自己丈夫的性子,她越是劝,他越是倔强,还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失落转身,依旧很不放心的提醒一句:“天气凉,别感冒了。毯子就记着盖好。”
她说完,这才默默关门,脚步悄声消失在走廊里。李思睿看着她走出房门,好半天一直处在难过而忧伤的情绪当中。终于小声说了句:“对不起秀仙,我做不到……”
却在门外,罗秀仙安静把脸贴在房门外面,当她听见房屋里面的一声轻叹声音,她顿时热泪盈眶,捂起嘴唇,低头抽动着全身,小声哭一声,便撒开步子,朝着前面走去。
在天色还未彻底亮的时候。李思睿已经起床,收拾好一切之后,开开书房门走了出去,他一路径直出了大门,沿着街道衙门的方向走去。
他一路走到买包子的地方。安静停下来,买了两个,一个给自己吃,一个则装在怀里,等到包子渐渐温热下来,他才安静把包子递给路边乞讨的一个小孩手里,小孩接过包子。感激连声说着:“谢谢。”他则弯腰低头模着小男孩的头,然后起身继续向着前面走去。
当他来到衙门门口的时候,却现衙门的大门还紧闭着,摇摇头,上前一步,重重敲起了大门。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一个衙门小弟才打着哈欠,气冲冲开开大门:“什么事啊?这么早,没有看见公告吗?我们当值也是有时间的。”
这一说不要紧,刚说出口。但看着李思睿穿着气宇昂扬、眉间带着几分生气的样子,不觉向后倒退一步,小声问了句:“爷……请问有什么事啊?”
李思睿安静看着开门的小弟,回答一句:“你们鲁捕快起床了没有?”
“哦……他应该起了还是没有起啊?”小弟急忙回答一句。
李思睿听完很生气,大声质问一声:“起到底没有起,我是在问你,你怎么又问我?”
这刚一说,对面就传来鲁捕快懒散的声音:“哦……原来是李大人啊,我还以为是谁呢,没想到李大人起的这么早,小弟佩服啊。”随着声音,鲁捕快一边系纽扣,一边已经走了过来i,但看着李思睿一脸不开心的样子,急忙给旁边的小弟使了脸色,这才自己弯腰相迎:“还望李大人原谅,小的们都不懂事,给李大人添麻烦了。”
李思睿走进府衙大门,左右寻找一番,严肃问了句:“那报案的老人在哪里?”
“哦,您是说报案的老头啊,在西房,就在那里。”鲁捕快伸手指向靠西边的一间小屋说道。
“快带我去吧,这事不能耽误,如果老人失去自己的女儿,肯定会伤心的。”李思睿说完,两手背于身后,向前走去。
鲁捕快不解的站在原地,眨巴着惺忪的眼睛,小声嘀咕一句:“哎,这新官上任三把火,如果一直这样就好了?”
李思睿听见身后鲁捕快嘀咕的声音,转头严肃问了句:“你说什么?”
“哦……没有什么,李大人请。”鲁捕快跟在李思睿身后,两人走向前来报官的老人房子旁边还,还没有走过去,便听见从房间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低声哭泣的声音。
李思睿站下脚步,转过头,小声问哦了句:“怎么回事啊?房间里面怎么会有哭声?”
鲁捕快打着哈欠回答一声:“哎,指不定是又拿着自己女儿的画像哭着呢呗,昨天还是这样,我们都习惯了。”
他听完,眼神明显一怔,这才急忙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房间里面的老人家抬头看见走进来陌生人,不由一怔,顿时停止了哭声,顿了顿,急忙擦干眼泪,站起身问身后一脸同情样的鲁捕快问道:“鲁捕快,他是?”
“哦,他是李大人,是罗太尉的徒弟,前来帮您老人家查您女儿下落的。”鲁捕快解释一句,老人一听是前来帮他的人,他一时难过,瞬间跪倒在李思睿脚底下,一边磕头,一边乞求道:“求大人了,一定要帮帮小人,我的女儿株梅本是安府的一个端茶水丫鬟,在半年前说要回家来看望我们老两口,但谁知道,这一等新年都过了,家里人都不见着她的面,本以为她还在府上忙活,是前两天,我们山上一起的去山崖底下采摘柴火。却没有想到竟然看见了一对白森森的白骨,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就这样没了,还请大人明察啊?”
老人恸哭,李思睿听完。急忙把老人搀扶起来,不解的问:“那你怎么就知道白骨是你女儿的尸身呢?”
老人擦泪,抬头继续回答:“回大人的话,我女儿我能不认识她吗?旁边的包袱里面就有我女儿的衣服,其中一件上还绣着她娘的针线活,我能不认识吗?大人,求您了,您一定要帮小人把杀害我女儿的凶手给找出来,老汉我要跟他同归于尽!”
李思睿听完,低头想了一下。这才又再次谨慎问道:“不过老伯,我很同情你的女儿,但是你口说无凭,还得请老伯带我们去案现场看一眼,这样我才能查清那对白骨到底是不是您女儿的。不过,你不会把你女儿的尸骨已经带回家了吧?动了案现场,就更难查了。”
老伯听完,急忙回答:“回大人,案现场暂且还没动,小人虽然出身贫寒,但也懂法。所以,小女的事故暂且由我们村的几个人照看,没有动,就等着大人过去了。”
“那太好了,你现在就带我们去?”李思睿有些激动的说一句。
老人听完犹豫一下,低头回答:“是……小人家离长安城太远。我怕大人会不愿意去。”
“老伯,你别胡想了,既然我身为官职,就应该多替平民百姓着想,我今天来到这里。就是要帮你的,你放心吧,大带我们去,即使路途再遥远,我都会去的。”
老人一听,非常感激的再次弯腰鞠躬,转身抱着自己女儿的画像,在前面带路,而李思睿则和鲁捕快两人跟在身后,沿途租了一辆马车,载着老人一路颠簸了基本上一天的时间,,他们三人才一路来到了老人的村边。
老人的村边便是一个很大的悬崖,单从上面往下看,云雾缭绕,几乎看不到边际,但是依照老人的意思,旁边竟然还有小道,抄着小道他们下了悬崖,来到了悬崖底座,悬崖底下竟然温度比上面的温度要明显高很多,地面上竟然还有很细密的女敕草长出。
李思睿环顾着悬崖四周,抬头看了看上空,不禁感慨道:“这里太高了,这谁要是掉下来,摔成粉身碎骨也算是好的了,恐怕有时候连根齐全的骨头都找不到啊。”
他只是不经意间说出来,一旁向前带路的老人一听,则顿时低头抽噎了起来:“是啊,我女儿肯定受了不少罪,你是没有看见她的尸骨,连根完整的都没有,我的女儿啊……啊……老天爷啊……”
李思睿看着老人难过的举动,不禁掩嘴嘀咕一句:“糟了,瞧我说的话,哎……对比起啊老伯,我不是故意的。”
老人一边哭,一边没有回头,带领着身后的李思睿跟鲁捕快来到了前面不远处,便看见有一个临时搭起的木草放,周围还冒着一缕缕青烟,老人停了下来,指着远处说道:“前面便是小女尸骨的地方,那些搭起的木屋便是小的同村人,前来照看尸骨的,还请大人过去明察?”
李思睿听完,上前一步,看着远处的地方,对老人宽慰道:“老伯,你放心,我一定帮你的!”他说完,大步跨上前去,对着那些还愣在那里的村名打了招呼,自己则已经钻进了旁边一处用黑布盖着的地方。
待到他掀开黑布,引入眼帘的便是一堆混散的白骨,看在眼里,叫人好不难受,这也许也是李思睿第一次见着真正的骨头,,他的眼神还是或多或少表现出一丝不坚定来,但回头看见鲁捕快正用期盼的眼神望着他时,他才哼哼嗓子,蹲子,仔细观察起来前面一大队白骨来。
他看见的白骨里面,其中多半有很大很长的,小半则是短小的,不解嘀咕一句:“既然是人的骨头,何必长的如此之大?”
一旁的鲁捕快也很纳闷的回复一句:“是啊,我曾经也见过不少人骨头,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这么长的人骨头,八成不是人的吧,指不定是山上哪个野兽不小心掉下来的。”
老人一听,火了,哭着指着鲁捕快就是一阵大骂:“鲁捕快,你说话怎么这么伤人,我的女儿小巧爱,怎么会是野兽呢?你……你太欺人过甚了!”
鲁捕快顿时觉得自己说错了花,这才急忙低头,把乞求的目光投向李思睿,李思睿为了圆场,对老人急忙解释道:“老爸,他不是这个意思,你自己看啊,你不是说你女儿小巧爱吗?是你看这骨头架子,哪是一个女孩子家有的啊?”
老人不信,走近前来一看,这才抬头惊讶道:“怎么能?旁边就是我女儿的包袱和我收拾在一起的衣服。”老人说完,蹲身,从一处拿出一个早已经破烂不堪的包袱,瞬间递到李思睿手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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