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诊疗室的时候,何绍伟正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聊电话。医院很安静,隐约可以听到他说话的内容,是关于上次任永强恶意伤人的案件。
“把对任永强的控诉撤销,事情就这么算了。”何绍伟的声音冷冷的,却无比坚定。“其他事情我自会有安排。”
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任永强的伤人案件情况严重,差点就危及何绍伟的性命,以他的性格怎么会轻易放过疑犯?难道他们之间曾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纠缠吗?
估计何绍伟听到我高跟鞋的声音,匆忙交待几句以后挂了电话,转身的时候阴沉的脸上瞬间恢复了笑意。“好了?”
“嗯。”我小心观察何绍伟的脸色,发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伤悲。“你撤销了对任永强的起诉?”
何绍伟怔了一下,看我的时候多了几分责备,“我说过这案件你不要插手,你先在这里等等,我进去跟林医生聊几句。”
他的这番说话听上去不是询问,而是命令。我很讨厌何绍伟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感觉他就像我爸那样,喜欢把我当小孩子般强制要求。
“你是老板,这些事都是你说了算。”面对何绍伟三番四次的警告,我也打算不再过问这次的案件。
可是,直到后来的某一天我回忆起全部事情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忽略的,正是所有纠缠的起点。
在回公司的路上,我一直保持沉默。不知不觉中,我发觉与何绍伟独处的时间越来越多。自从他康复上班以后,几乎每天上下班都顺路送我回家。我感到自己的生活都在他的管制范围内,稍微有特别的事情发生,他都会为自己找到最好的借口,整天跟在我的背后。
“怎么不说话?”何绍伟在等红绿灯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不断地打量我的上身。“你今天的衣服领口太低,以后不要穿了。”
我对何绍伟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感到疑惑和不耐烦,他毕竟只是我的上司,难道连我的衣着都要管吗?
“何律师,公司没有规定不可以穿领子低的衣服吧?”我把目光移到车窗外,没好气地回答。
他轻微笑出声,语气像在哄小孩子。“生气了?每次你对我感到不满的时候,都称呼我为何律师。”
我把目光从马路两旁的榕树上抽回,回头皱眉盯着何绍伟,“工作以外的时间,麻烦你不要对我要求任何事情。你不是我的父母或男朋友,没有资格这么做。”
话音刚落,何绍伟紧握方向盘的手很明显收紧,那抹笑容也在嘴角僵硬了。他似乎被我的说话伤害到,目光流露出不常见的郁闷。“雅文,我只希望你能开心。”
“如果你希望我能开心一点,请尽早帮我劝服爸爸。失眠的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在想念袁政豪。”从前的我没有把话说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何绍伟并有把那层纸捅破。但如今他已经坦白了自己的心声,我也需要坚定自己的立场。
何绍伟没有回应,手握方向盘专注地继续开车。直到汽车驶入办公楼的地下停车场,他才松开了身上的安全带,手掌落在我左边的脸颊上轻轻抚模,“雅文,我会让你爱上我。”
话音刚落,他温热的双唇已经堵上了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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