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狠毒,棋子的诱惑,124.王氏早产
芙萩接手府务后,王府仍是一派平静。1
倒不是府里那些人都对她服气,归根到底是穆云棣起了大功劳。
先前频频出事,惹来皇帝责斥,更有魏彤控制子嗣一事,穆云棣便借机整治一番,遣掉一些不堪用的人,又让内务府补了些人来。这样一来,便将魏彤骆子琳等人在府里的布置大乱,折损了不小的势力,穆云棣则安插些自己人,实际上掌控了内宅。
魏彤心里是恨意滔天,极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早先以为芙萩不管家,松了好大一口气,没想到对方是欲擒故纵。这管家权真落在西院,若非西院自己撒手,那自己就别想再沾手了。除非,西院出了大纰漏!可依照王爷对西院的重视,她也不敢贸然出手槎。
之前其华婉茹的事,王爷已是动了大怒了。
魏彤思前想后,不得不压下这口气,再另寻时机。
转眼到了十一月,芙萩在王喜柳妈等人的协助下,对料理府务已得心应手扫。
穆云棣称赞她聪敏,学的快,其实也有赖于她多活了一世,府里哪些人奸猾懒惰,私下有何等牵扯,她都知道的八/九不离十。更何况,这四个月来府里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处理了府务又要应付那些殷勤的侍妾们,累些罢了。
这天送走了各处管事,她翻着收支账目,想起一件事。
“王庶妃的肚子有七个多月了吧?”
“回侧妃,是七个多月了。”
王氏因肚子大了,近来又下过两场雪,路面湿滑,便没出来了。芙萩去看过,王氏并未因怀孕而发福,仍是往常的模样,只是皮肤越发好了,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母性光辉,令她十分羡慕。
她心里明白,王氏身子弱,这一胎儿是有风险的,早产的可能性也大。
“接生的各项准备都安排好了么?”
“备好了。”
芙萩蓦地轻叹:“便是生了,也不知保不保得住,但肯定是无法呆在王氏身边的。”
她知道王氏这一胎儿是男孩儿,其只是庶妃,若是个女儿倒能养着。1眼下魏彤虽为穆云棣不喜,到底挂着王妃名头,若张口要将孩子养在名下,穆云棣便是不愿意也得寻别的托词。
如今穆云棣正年轻,王妃侧妃们也都年轻,孩子谁都会生。
王氏很清楚,若她的孩子跟了别的人,面上儿再好,终究不亲,她又如何放得下心。那时,王氏岂能不争。为母则强。
正感慨着,院外忽然响起凌乱脚步,一人跑进来,跪在帐幔处满脸惊慌:“侧妃!不好了!王庶妃早产了!”
“什么?”朔月早说过王氏会早产,但不至于这么早。
当下来不及思索,裹了暖裘便前往王氏住处。
一路上她听着丫鬟将事情经过说了:
“庶妃今早起来还好好儿的,胃口极好的吃了一碗粥,用了两只三鲜馅儿的小笼包。今儿太阳出来了,挺暖和,眉儿扶着庶妃在院子里走了走,却不防庶妃突然摔了一跤,当下便喊肚子疼。不等太医来,嬷嬷便说庶妃动了胎气,要早产了。奴婢这才赶紧来告知侧妃。”
“好好儿的摔了一跤?”芙萩低声喃语,朝柳妈使了个眼色。
柳妈会意,立刻去查了。
一进王氏的院子,只见丫鬟们进进出出,屋内传出王氏痛苦的喊声。
“陆侧妃吉祥。”周氏紧错着一步来了。
有小丫鬟迎上来,恭声禀道:“侧妃,王妃已经到了。”
小侍妾们都留在外面,她领着周氏进去了,如今的骆子琳并未解禁,但也关不了多久。若王氏生产了,府里有了喜事,骆子琳就该出来了。当初婉茹转投魏彤倒是看的清,单单这禁足,骆子琳便比不了魏彤。
足足四个月,便是有情也被遗忘,何况穆云棣无情。
骆家不像魏家,为女儿的事专程来周、旋,看似不在乎女儿,实则这是另一个高明之处。魏本昌倒是来了,演了一出戏,得了“女婿”谅解的话,可实际上如何?从没有皇子会心甘情愿接受胁迫,不管明的、暗的。骆家虽未来人,可经过这些时日,先前的事早消了,骆子琳出来后起点是崭新的,身上并没有任何污点。
满月复思绪间,人已进了屋内。
“王妃吉祥。”
“妹妹免礼。”魏彤一副焦灼担忧的模样,时不时催问内室的情况,又催着下人:“王爷还没回来吗?再去前头看看!”
分明是魏彤最巴不得王氏生不出,却偏偏做出这等姿态。
芙萩冷眼看着,只吩咐下人们按部就班各司其职,并不提其他。
到底是魏彤耐不住:“陆妹妹可听说了王庶妃为何早产?”
“听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芙萩不禁思忖,这莫不是魏彤手笔?
“好好儿的,怎么可能在平坦的院子里无缘无故摔跤?何况又有丫鬟搀扶着。照我说,定是有人不安分了!”魏彤一面说一面拿严肃的脸对着她,好似他是幕后主使一般。
芙萩仍是镇定自若:“王妃所言有理,这事儿得好好儿查查!”
魏彤眼帘轻闪,应了一声,便只关注里面痛苦喊叫的王氏。
芙萩也不言语,静静坐在一边用茶。
王氏是头一胎,生的辛苦,只听得嗓子都哑了,还没生下来。里头的接生嬷嬷大声喊着拿参片,让她含在口中保持力气,又打发人出来说,这胎有点儿险。
魏彤闻言将茶杯重重一磕,威喝道:“本王妃把话放在这儿,必须要让孩子健健康康的生下来!”
在皇家,若是难产,便有条隐形规则:舍大保小。
芙萩没做声,心里感觉很复杂。
若是王氏死了,倒也好,省得日后成为劲敌。可若真死了,这孩子到底可怜。她看得出魏彤有意要母子两个一尸两命,若不能,定是去母留子。她决定旁观,全看王氏自己的造化。
时间耗去了很久,终于听到嬷嬷如释重负的惊喜声:“生了!生了!是位小公子!”
紧接着便是婴儿的啼哭声,倒也有力。魏彤不由自主的皱眉,压着冷色问道:“王庶妃如何?”
“回王妃,王庶妃耗力已尽,昏过去了,但并无大碍。”
芙萩不去理会魏彤的心思,见嬷嬷抱着孩子出来,首先迎了上去,小心翼翼的接在怀里。孩子到底是早产,才七个多月,比足月的孩子瘦小,但从哭声看,倒还不算太坏。皱巴巴的小模样实在不好看,可对于喜爱孩子的芙萩而言,仍是喜欢多抱一会儿。
“这孩子……”魏彤走过来,眼底几乎难掩厌恶。一句未完的话,陪着叹息,给人一种这孩子薄命的感觉。
芙萩佯作不懂,高兴的说:“这可是爷的长子,王姐姐有功。王喜,按旧例的三倍赏赐!小公子服侍的人,用的东西全都仔细的再盘点一遍,不许出了差错!”
“是。”
魏彤也只得笑:“确实是件喜事。萍儿,将库里上好的药材选些来,为王庶妃补身,再取些漂亮锦缎,给小公子裁衣裳。”
“多亏王妃说裁衣裳,倒提醒了我。”芙萩笑道:“服侍王庶妃的人,全都有赏,丫鬟们再加身新衣裳,看着也喜庆!”
“谢陆侧妃赏赐!”
恰在这时,听闻外面太监禀报:“王爷到。”
“王爷吉祥!”众人下拜。
穆云棣摆手,已知王氏生了个儿子,虽高兴,却并无太多喜爱。来后看了一眼,瘦瘦小小,皱皱巴巴,更生不出亲近之意,只看着芙萩那般喜欢,便照她的做法,同样厚赏。
“爷,给孩子起个名字吧!”芙萩笑盈盈的望着他,满是期待。
穆云棣早了解她喜爱孩子,这又是自己的孩子,禁不住便笑了:“他们是‘承’字辈,就叫承晖吧。”
“承晖,好名字。”如同前世,这个名字不曾改变。
原本魏彤见他进来时神色淡淡,以为他不喜欢这孩子,心里正高兴呢,却见他忽而笑意温柔,又赐了名字。到底是长子,是儿子,即便是庶妃生的,也是有继承权。
魏彤眼色阴冷,越发的看这孩子不顺眼,简直是眼中钉、肉中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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