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狠毒,棋子的诱惑,161.终是小产
两日连绵春雨,天气放晴时已是三月初五。1
穆云橖病了两天,这日身子好些便命备车入宫,要去给母妃请安。
“爷,您身子没好透呢,明儿再去吧。”王妃吴氏原以为他真好了,哪知过来一看,他面色仍有些不好,担忧之下嘴里便吐出劝阻之言。
话一出口便知不好,果然见他眉头一皱,一贯温润的眼睛里透出不悦。
吴氏忙垂下眼帘,温顺笑道:“臣妾多嘴了,爷去给母妃请安是一片孝心,臣妾不该拦。臣妾只是忧心爷的身体,还请爷别怪罪。棼”
穆云橖又何尝不知,温和说道:“王妃的心意爷自知道,爷已好了,不必担心。”
吴氏颔首,候着他上了车,这才与赵氏分别登车。
及至宫中,先在各处请了安,这才往储秀宫去搓。
敏贵妃自上次病倒,已大半个月,实在没精力再撑起身,只能躺在床上静养。她心知这一躺可能再也起不来,心中遗憾着不能看到孙儿出生,不能看到小儿子大婚。这日日躺着无所事事,便不由自主的在心里安排起后事。为母者便是如此,哪怕即将死去,挂念的总是儿孙,她还想着皇帝是念旧情的人,说不得最后要和皇上讨个恩典。
“母妃这两日可好些了?”穆云橖一入寝宫,便撑起十二分精神,不愿让母妃为自己忧心。
“好多了。听说你病了,可好了?”敏贵妃一面问一面仔细打量,看着他气色还算不错,略略放了心。又看向一旁坐着的吴氏与赵氏,含笑说道:“郡王身子不大好,你们平日里服侍可要多经心,自己也别累着了,我还等着抱孙儿呢。”
一句话令那两人低头脸红,穆云橖却是眼神一闪,轻咳起来。
敏贵妃一瞧他脸都咳红了,忙让人端茶来,又问他要不要紧,忙忙乱乱的,又听宫女禀报“瑾妃娘娘来了”。在座的三人皆起身相迎,彼此见了礼,穆云橖便先退出去了。
穆云橖知道这位瑾妃隔三差五会来看看母妃,初时尚有猜疑,后来瞧着倒似单纯的走动般。爱夹答列
“去撷芳殿。”既然来了,也得去看看十弟。
这个时辰皇子们尚在读书,穆云橖便呆在穆云柏的房里,随手抽本书打发时间。书刚翻了两页,隐约听见外面有嘈杂,紧接着就见贴身太监德成急步进来。
“爷,出事儿了。”
“嗯?”穆云橖眼神未动,懒洋洋的给了个嗓音。
“景阳宫的和贵人出事了!”
“什么?”穆云橖眉头一紧,随之又松开,手中的书却不再看了:“细讲。”
“是。”德成便细细讲起来:“方才奴才听外面小太监闲话,依稀听到‘和贵人、景阳宫’的字样,便问了。据说是和贵人在院中散步时被九公主不慎撞倒,结果月复痛昏厥,皇后娘娘急招了好几位太医,最终胎儿没能保住。这会儿事情已经惊动了皇上,只怕皇上这会儿去了景阳宫了。”
“九公主……”穆云橖不信和贵人那般倒霉,这里边儿肯定有蹊跷,不过,和贵人出事是很多人乐意看到的结果。不管是谁出的手,他很满意,倒不是觉得压制了皇后,而是如此一来皇后必不会善罢甘休,那些人一斗,于已大有好处。
此时的景阳宫里,气氛冷峻压抑,不仅宫女太监跪了一地,顺妃带着不停发抖哭泣的九公主同样跪着。
上位端坐着皇上皇后。皇帝是生气,觉得和贵人福薄,没有孕育皇子的福气,而皇后则是阴冷的盯着年仅四岁的九公主,又一一扫视所有太监宫女,恨不能将所有人杖毙!
除了抱病在床的敏贵妃,嫔位妃位的娘娘都来了,静立两旁不敢言语。
“皇上,您看怎么处置?”皇后纵使有心狠查,可一来和贵人已然小产,二来引发此事的是九公主,她若揪着不放,一旦查不出另有内情,她便失了一国之母的气度,显得刻薄无情了。
“九儿是个孩子,顽皮了些,也是和贵人自己身子太弱。”皇上本是有些恼这个小女儿,可一看她吓得脸都变色了,又因容嫔那个生母而受了不少罪,心下便软了。皇帝便觉着和贵人到底是个大人,竟那般不小心,而一干服侍的人更是失职,于是便道:“顺妃教导不利,罚俸三个月。九公主顽劣失仪,罚背《宫规》十遍,禁足三月,着顺妃仔细教导!”
九公主刚刚四岁,初启蒙,认识不了多少字,抄书是不可能的,只能背书了。
皇帝到底是怜惜了一下这个小女儿。
皇后便是觉得罚的太轻,却也不好说什么。再者,她对和贵人也是有些迁怒的,早交代凡事谨慎,却仍如此大意,况且这胎便是生下来也是个体弱的。既已成了如今局面,倒罢了,不如把希望寄托在宁贵人身上。只是……
宁贵人姓金,虽提起来有层一表三千里的关系,但到底不算一族。
也罢,总归她只是要孩子,谁生都一样,找同族的只是为同样的利益好掌控。
皇帝又道:“这些奴才护主不力,各打三十板!”
这同样罚的轻,一干宫女太监们大松一口,心底庆幸和贵人不得宠。这便是皇宫的潜则,同样一件事,若发生在得宠的瑾妃身上,那么伺候的一宫奴才只怕发送辛者库是轻的,弄不好都得丢命,到了和贵人这儿,只是轻轻的三十板子,实在是开了天恩了。
待皇帝等人走后,皇后将贴身服侍和贵人的宫女叫来又仔细问了一遍,得知出事时宁贵人也在场。
“怎么一开始不说?”皇后目光一凛,气势压人。
“皇后娘娘恕罪。”宫女连忙磕头:“奴婢本来是要说的,可又一想,若真照实说了,皇上很可能会迁怒宁贵人,毕竟九公主是个孩子。奴婢擅自做主,望娘娘恕罪。”
皇后一听有理。这宫女是她专门拨过来的心月复,对于她看重和贵人的原因很清楚,和贵人一出事,宫女担心和贵人有个万一……要保全宁贵人就有用了。
“好好儿照顾着和贵人!”皇后想着方才皇上的神情,只怕对和贵人没什么怜惜,甚至有些厌弃,只怕和贵人再想承宠很难了。疲惫的叹口气,命人将宁贵人请来。“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宁贵人低着头,一副温顺模样。
“起来吧。”皇后将她招至身前,托着她的手仔细打量,这才意味深长的说:“和贵人是个没福的,本宫看你倒是不错,有两分瑾妃娘娘的影子,皇上必是喜欢的。”
“娘娘谬赞,奴婢不敢当。”宁贵人一副惶恐,眼睛里又难掩憧憬和喜色。她很清楚皇后这番话所代表的的意思,之前对于和贵人的境遇,说不羡慕不嫉妒是不可能的,她却不敢表露出来,如今终于到了自己身上,也不枉她……
“不必太谦恭,本宫说当得就当得,你好好儿准备。”皇后拍拍她的手,又提点两句皇帝的喜好,便离开了。
如今皇帝虽专宠瑾妃,但除了初一十五在景仁宫,一月里倒也有几天会翻牌子。皇后有一点比旁人厉害,只要皇帝翻牌子,她便有七八分的把握让皇上翻到她想要的人。当初的和贵人得孕,开始两回是皇上看在皇后的面子去的,后面几次则是翻牌子的结果。
宁贵人不笨,所以才对皇后的话极为信任,满心欣喜的回房去准备了。
可怜刚刚小产的和贵人,面色惨白,身体虚弱,宛如被彻底遗忘了。等着她悠悠转醒,模着空空如也的小月复,心酸的眼泪不止,又满眼铺天盖地的恨意。那幕后的人不仅仅是弄掉了她的孩子,更可能从此扼杀了她的一生,一旦皇后放弃她,那她怕是再也没有指望了。
而此时的庄郡王府却发生了一件事:魏彤被诊有喜!
原来这天负责照料的两个仆妇一如既往的准备折磨魏彤,哪知一桶冷水下去,魏彤居然昏了。以往魏彤也不止一次昏倒,可这回不同,其流了血!两人有些惊吓,怕魏氏真的死了担上干系,犹豫下报给了管家的芙萩。
芙萩自然是请大夫去看看,大夫医术不错,诊出魏彤有孕一月。
芙萩心里特别高兴,这消息足以炸晕王府里的每一个人,包括穆云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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