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狠毒,棋子的诱惑,181.开胃戏
在李英带着赏赐来到东院时,一片狼藉的屋子早已收拾妥当,骆子琳恭顺的领了赏赐,满眼满足感动。1待李英走后,骆子琳盯着那些东西,险些又要发怒。
“侧妃。”绿蕊先行一步劝住:“侧妃,时候不早了,还要去西院领家宴呢。王爷在那儿,去晚了不好。”
“快给我重新梳妆。”骆子琳险些忘了这事儿。
绿蕊忙唤丫鬟们进来服侍,又开箱子找衣裳,却是拿一件骆子琳否一件。如今骆子琳已经怀孕四个月,小月复微隆,本是不太显的,但她平日里养的极好,身子已然圆润,以往的许多衣裳穿在身上都不太合适,显得她整个人臃肿起来。
“侧妃,穿着件墨绿的吧?”绿蕊看着被扔了满地的衣裳很是头疼,若这件再不满意,可真要没衣裳穿了榛。
“不好!老气!”骆子琳不喜欢这种深重的颜色,而是喜欢亮丽明快的色调,眼睛一转便定住,抬手指道:“那件!绿蕊,把那件晕染杏花的裙子取来。”
“这、侧妃,今晚穿着件不太合适吧?”绿蕊很迟疑。
其实那件墨绿的衣裳就很好,不仅能将她原本圆润的身子衬得苗条些,还很衬肤色。而且衣料上花纹细致精美,穿在身上端庄大气,对她的身份铱。
眼下这件晕染杏花色的裙子,白天时尚能看出裙摆处淡淡粉色,在晚上瞧去只是一片白。今晚是为王爷接风又为贺喜,身为主角之一的人穿着件白,不太吉利。再者,这裙子是夏天穿的,薄薄两层花素绫,不仅凸显她的腰身,在这深秋的夜里更是难抵清寒。
绿蕊见她坚持,只得服侍她穿了,又取来件织锦披风为她裹上。
西院的家宴就设在正屋堂中,一张大圆桌坐上五个人绰绰有余,那些没资格出席的侍妾们暗自咬牙或伤心。骆子琳带着周氏姗姗来迟,一面请安一面告罪,又故意扶着腰显出微微隆起的小月复,望向上位的眼神含情脉脉又似喜似嗔。
芙萩在一旁看了只觉得牙酸,这骆子琳什么时候这么会演戏了?可惜她本身不是柔软娇弱的女子,脸上摆着这类表情怎么看都带着分违和,更何况……她当这是什么地方?什么场合?竟大刺刺的诱惑穆云棣?穆云棣那是什么性子什么人,这骆子琳不会是怀了孕就把脑子丢了吧?
果然,穆云棣一看骆子琳的作态便眸色一沉,冷冷的视线在其身上扫了一圈儿,冰碴子似的嗓音说道:“骆子琳,今晚是家宴你知不知道?迟到不说,还穿着一身白,你不怕不吉利我还嫌晦气!”
“爷,我……”骆子琳被劈头这么一训,脑子清醒了些,慌得想解释。爱夹答列她还觉得机会难得,正好儿趁此上上眼药,西院这位管家侧妃故意苛待,以至于她连件合身的衣裳都没有。
然而不等她辩解,穆云棣又是一番训斥:“你不要忘了是怀孕的人,如今已是深秋,你穿着如此单薄,你不在乎身体,难道也不在乎肚子里的孩子?若是孩子有个闪失,你但当的起吗?真是没有一点儿自觉,可见于嬷嬷说的不错,你确实不会照顾孩子。哼!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不懂得照顾,又哪里会照顾承晖!”
“爷,妾身知错,妾身疏忽,为着急来赴宴选错了衣裳,并非有意啊。”骆子琳一听这话音越来越不对,赶紧跪下请罪,可惜一开口就说错了,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可惜此时骆子琳满心慌乱着急辩解,并未意识到。
听到提起于嬷嬷,她马上想到下午的事儿,没料到只这么一回就被出卖了。顿时又气又怒,恨不能将那老奴乱棍打死解恨!
“请爷明鉴,承晖到了东院,妾一直尽心尽力,把他当成妾亲生的儿子照料,绝没有慢待一丝半点儿。爷若不信可以问问东院的丫头们,妾绝不敢撒谎啊。”
“那你是说于嬷嬷撒谎?”穆云棣面色威冷:“上个月承晖病了两回,你不知道他是怎么病的?今下午承晖受惊,这会儿都还睡不踏实,你难道也不知道?于嬷嬷只说了近来的几件,以往还有我不知道呢?若这样都叫会照顾,哼,那将来你把孩子生下来,爷还真不放心你亲自养。”
这、这话……
骆子琳脸唰的白了:“爷……”
“回去!别起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好好儿养胎,若是做的不好,那这孩子你就别想养了!”穆云棣看的心烦,席都不让入,直接将人给撵回去。
若说穆云棣这么恼怒,又不听辩解,除了于嬷嬷说承晖的那些话之外,还另有一番话——
“爷,奴婢有些话闷在心里很久了,今儿说出来还请爷息怒。”
“自从骆侧妃被诊出有孕,宫里的娘娘以及西院的陆侧妃都十分重视,骆侧妃自己也很宝贝,可就是太过于宝贝了。孕妇是要进补,却也不能随意乱补,也并非所有补品越贵越好,凡事都当适量才好。奴婢曾劝过骆侧妃,可骆侧妃并不理会,仍是日日进补。”
“陆侧妃不知内里,只因骆侧妃身怀有孕特别尊贵,但凡东院来人要东西,陆侧妃是一律送去的,有时一天要上三回。奴婢瞧着实在忧心,照骆侧妃这么个补法儿,就算不伤害胎儿,可也怕补的太过,胎儿个头儿过大,将来生产时……”
于嬷嬷这番话不可谓不狠,既说了骆侧妃胡乱进补罔顾子嗣,若将来胎儿健康出了问题那是骆侧妃的错儿,若将来万一难产,同样是骆侧妃的错儿。从明面儿夸赞陆侧妃的贤惠大度,暗示骆侧妃借着怀孕持宠而骄,无视规矩,要陆侧妃难做。
听牵扯到芙萩,可偏偏芙萩并未提过此事,穆云棣深怕芙萩受委屈,便让芙萩将近来东院用度的账目拿出来。一看之下就是震怒,这骆子琳身上打个“骄奢”二字一点儿不过分!
正因此,才有了方才的借衣发挥,才在这场小家宴上彻底给骆子琳没脸。芙萩在他要看账目时就猜到要出事,却没料到是于嬷嬷的挑拨,更没料到穆云棣发作的这般彻底。看了这么一出戏,挺开胃的。
王氏与周氏早在穆云棣发火时就低头站在一边,里里外外的一干奴才们全都跪着,半点儿声响也无。
芙萩是坐的正,端的直,眼观鼻鼻观心,见他发完火,赶走了骆子琳,这才将手轻轻覆在他手上:“爷,才回来何必生气,骆侧妃今晚是有些行为欠妥,不过也是因爷回来有些心情激动罢了。”
“都起来吧。”穆云棣摆手,又令王氏周氏两人落座。
“开席。”芙萩吩咐之下,李英王喜一声声传下去,不多时丫鬟们鱼贯而入,摆上一盘盘珍馐美味。
这场小家宴原本该是高兴的,虽然彼此心思各异,但面上理应和睦,却因开席前意外的一出,使得整个席上气氛沉闷压抑。
王氏心里嘲讽骆子琳愚蠢,又因穆云棣语焉不详的那番话而不住猜测,疑心骆子琳是故意害承晖,故意将承晖折磨的病弱不堪活不大。周氏则拿余光悄悄看了看芙萩,心下思量着,是否彻底月兑离愚蠢的骆子琳改投西院,或许还能有机会怀个孩子。
穆云棣则沉着冰寒的眼,觉得怎么会有骆子琳这么蠢的女人?即便要得意,也该等到生了儿子,有了资本。又觉得芙萩两三年都无法怀孕,她伤心,他又何尝不遗憾。
芙萩却是最轻松的一个,虽然安安静静没有言语,但也没那么乱糟糟的心思。
穆云棣本是尚有担心,却见她举筷频频,似十分享受席上的美味,意识到他的注视,眼中满是疑问。这个发现令他又想笑又想叹,觉得她这心思真和一般人不同。
这席上四人同时忽略了一个人,那便是于嬷嬷。
于嬷嬷作为高密人,害得骆子琳得了训斥丢了大脸,又身在东院,能落得好?骆子琳被赶回去后就咬牙切齿要折磨那个老奴,而自诩为资深嬷嬷敢于告状的于嬷嬷,岂能没料到骆子琳的反应?
只能说,这两人是彻底磕成了仇人,平静也只有今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