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狠毒,棋子的诱惑,188.处理王氏
穆云棣虽在户部,可杜掌柜的事儿是他亲口吩咐下去的,一看那么大动静,齐武急着去回禀了。1
穆云棣是何等敏锐,起先的一点儿猜疑立刻变做冷厉:“拦下马车,等着天黑了将人悄悄押回王府,关在下房严密看守,记着,把杜家儿子单独关押。另外,绸缎铺里的那对母女,也一并接进王府,分别关着。”
齐武领命去了,却见李英进来。
“爷,方才后宫消息,皇后娘娘派了桂公公去庄郡王府,赏赐了陆侧妃,并说让陆侧妃明日进宫谢恩呢。”
穆云棣一听就觉得内有古怪,芙萩与皇后素来无甚瓜葛,哪里能得皇后挂念?忽而想起昨日芙萩说起进宫的事,莫不是与东方清漪有关?若是,那倒也好橼。
从桌上取出一本册子,里面记载着所查孟进良的家宅私产,抄家所得自是收归国库,尽管心知这并非孟进良拥有的全部,但这册子所载仍是沉甸甸的令人心惊。这两天孟进良一案似突然沉寂了,朝堂上无人提及,皇帝也不催问。他心里明白,皇帝这是要留着孟进良挖出李壬蒲案的内情。
三年前的那件事做的那般天衣无缝,单单凭借一个李壬蒲是不可能办到的,这才是皇帝铁了心要查出来的原因。背后之人,定是位高权重,甚至可能是军机内的人。
他忽而想起魏本昌,三年前魏本昌就在军机处,若有贪利的事他自是喜欢,只不知他是否有那个胆子了忏。
哼,最近这魏本昌与三哥凑的倒是近,如此,将来出了事,可不能怪他不留情面!
没等回府,齐武传来了一个不算好的消息,原本在绸缎铺昏睡的母女醒来后跑去找杜家人,结果在闹市里不见了踪影。底下人正在四处找,但监视的人少,只留了一个,其他人都去追杜家马车了,找到的可能很低。
看来,要么是这对母女身份有鬼趁机跑了,要么是真的一时走丢,只要看她们是否会再去王府便知道了。
如此,至晚间那对母女也再未现身,可见她们的亲戚身份也是假的。爱夹答列
穆云棣总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仿佛黑幕后另有一双手在操控一切,连他都是其中的棋子。然而这件事到底小事,若是朝中政敌所为,定是趁机大肆宣扬,这般消匿于无形,真正最受打击的是王家。到底是王家的仇人,还是针对王庶妃呢?
当晚,穆云棣来到王氏房中。
“妾恭迎王爷,王爷吉祥。”自从香炉之事遭到厌弃,这还是头一回到她这儿宿寝,王氏一颗心七上八下,说不出是喜是忧。
穆云棣摆摆手,落座后只管喝茶,半晌才说:“今天遇到一件稀罕事,特来请你听一听,只是你乃女眷,便退于内室,没有命令不准出来,不准出声!”
“……是,妾遵命。”王氏心上一凛,悄眼望去,正对一双凌厉视线,瞬间便觉寒透脊背,脚步紊乱的连忙退到内室。扶着眉儿的手,她止不住颤抖,想来想去,恐是杜家的事发了。
果然,听着外面脚步凌乱,紧接着便响起令她熟悉又恐慌的声音。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跪在地上不住磕头的杜家夫妇,此时满面悲伤惊恐,憔悴不堪。
“还想见儿子吗?”早在来的时候便吩咐李英清场,屋内外都只有李英,以及齐武陈风四个贴身侍卫。所以穆云棣也没打算兜圈子,一张口便直言威胁,不容他们狡辩。
杜掌柜尚未说话,一旁的杜妻却是哭求起来:“求王爷放了我儿子吧,他是无辜的啊,这都不关他的事,都是我和他爹做的孽。王爷要杀要剐都冲我们夫妇来吧,求王爷饶了孩子一命吧。”
穆云棣一记眼神过去,杜妻只觉一个激灵,不敢再嚎哭。
“我只要知道事情真相,你们答的让我满意了,别说你们儿子,便是你们两个的命,或许我也不会计较。”
杜妻可没杜掌柜那么多顾虑胆怯,加之原本就对冒出来的那对母女不满,看王爷有心饶他们一家三口性命,哪里还管得了别的,竹筒倒豆子般的就将王夫人如何找到他们家,如何喜欢他们女儿,后来女儿意外病逝,两家又如何认亲,如何到了京城等等事无巨细的全都说了。
穆云棣眸色暗沉,只对其中一点极为重视:“你说王家帮你伪造了新的身份文碟,做了新户籍?”
“是。我不是孤女,如今我娘还活着,有好几家亲戚都一起住在偏僻的村子。因为我娘的妹妹嫁在县城里,偏巧和杜家是街坊,于是有了我和杜家的婚约。当时王家人本意要我女儿,可我女儿病死了,他们又要攀亲,并要我们家上京照顾王庶妃。当时我们已经用了人家的钱,又还不上,没法子只能答应。王家把我出生改了,告诉我到了京城再不能说起以前的娘家人,要照他们交代的说……”
“王夫人的妹妹是怎么回事?”穆云棣又问。
“听王夫人说,她妹妹小时候走失了,其他的不知道。”
“王氏!”
此刻内室里的王氏早跌坐在地上,面色惨白,听到冰冷的声音,却不得不强撑着走出来,跪在地上不能言语。
“王氏,你母亲的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最好实话实说,否则让我查出来……”穆云棣未尽之音满是冷厉。
王氏嗫嚅着失去血色的嘴唇,半晌终于伏子:“回禀王爷,妾并不曾听闻过母亲的妹妹。”
“不曾听闻?那你母亲认亲这件事,你是否知晓内情?你可仔细回答!”见她避重就轻,穆云棣话里带着戾气。
“妾……”王氏颤抖着身子,喉间的话翻滚了几遍只是吐不出口。
一旁的杜妻可不管那么多,只想着再大的事情也说了,干脆坦白到底,让王爷满意了才有他们一家三口的生路。这便磕头说道:“王庶妃是知情的,我家掌柜头一回来就是因为王庶妃说身子不适,王庶妃还交代他不准在王府多说一句话,免生事端。我们一家三口上京就是为了照顾王庶妃,当初王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为王庶妃谋划,所以才要认我们,是为着我家掌柜懂医术。我猜着,别是王庶妃吩咐的,所以王夫人才那么上心。”
一番话令王氏冷汗涔涔,瘫软着身子浑身没了力气。她不知该不该辩解,若是死咬不知情,杜家夫妇只是空口无凭,一切责任都在父母身上。可若王爷事后查出来,加上强行狡辩这一条,恐怕她彻底没了活路。
“王氏,你怎么说?”穆云棣只盯着她,从她那般反应便已料定,她不仅是知晓内情,恐怕当真是策划者!想要身边有个懂医术的人,这可以理解,但却胆大妄为到凭空捏造身份,暗使朝廷命官篡改户籍,这等于是插手朝政,从小见大,简直其心可诛!
但凡这事漏出去一星半点儿,那些早盯着他眼睛泛红的人就能掀起一场大风波,所以这事儿必须得尽管抹平!
思虑前后,王夫人找回幼年走失的妹妹定是当地的大新闻,只怕湖州和嘉兴大部分人都知道,便是杜妻娘家人知道内情,王夫人也定是想法子安抚了,这倒罢了。为今之计,只有将篡改户籍一时抹了,哪怕将来有人捅出杜妻不是王夫人妹妹也无碍,总归是他们自己认错亲。
“你们一家三口明天就返回原籍,再不许踏入京城一步,若今日之事传出了口风,别说你们家,整个杜氏族人也得陪葬!带下去!”穆云棣只是一番威吓,料定这等这人物是不敢阳奉阴违的,何况,王家会将他们盯的死紧。
这时穆云棣才看向王氏,满脸冰霜:“王氏有违妇德,撤庶妃之位,贬为侍妾!即日里在房内抄写佛经,除请安外,不得外出一步!”
丢下这番处置,穆云棣起身离开,任由王氏昏了过去。
穆云棣先回了书房,休书一封交给陈风:“送去绍兴,亲自交给王彬!等他看完信后,令他焚毁,你要亲眼看着!办完此事,再转去湖州。”
王夫人认亲一事王彬定然知情,就交给他处理,大概以为女儿生了儿子就心大了,这封信会让他彻底醒一醒!至于户籍上的麻烦,到底要心月复去办才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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