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横“运” 第9章 小攻出场了

作者 : 捕快A

怒气在秦月明的眉间凝聚,风起云涌。

秦月明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冷声说:“魏先生,你不亏是做商人的,一本账算得很清楚,亏我之前还真以为你是念着昊昊是你的侄儿才这么热心的,恨不能给你送一块急公仗义、救命恩人的牌匾,还想着将来什么时候一定要设法偿还你的大恩大德,纵使我不能,也以让我儿子继续下去。呵呵,现在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因为,你选择的是当即兑换,而不是长期债务。”他顿了顿,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以另外一种你更加喜欢的方式。”

魏青山再皮厚也被说得红了脸,说:“唉,这个事我一点也没有针对你,也不会对你有什么损害。我是针对我那后母……”再怎么后母,到底是个女人,躲在背后放冷枪确实不太厚道,魏青山没办法继续云淡风轻地说下去。

魏青山只好转移话题,将矛盾的中心引往魏东流的身上,说:“我就不明白,出了这种事情,你难道不应该是第一时间找到魏东流吗?他不正是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吗?按着医生的说法,亲生父母能匹配上的几率是百分之五十,其他的亲友能配得上的几率都小得多。那么,你现在的做法以说是舍本逐末,或者说,捡了芝麻无数,却丢了西瓜。”

秦月明沉默着,没说话。

不想找他,是不愿意打乱他现在已经趋于平稳的生活。如果能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就能解决问题,秦月明宁绕远路。

魏青山自顾自地说:“而且,没准儿魏东流受一下刺激,还把以前的事情想起来了呢?那就更好了,顺便把孩子的妈妈也翻了出来,不等于是又增加了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吗?……要论起这事儿来,我越加觉得魏东流不是个东西,我和女人交往,都是玩玩,大家各取所需,谁也亏不着谁,魏东流呢,一副大情圣的嘴脸,其实呢,呵呵,偏偏我家老爷子还觉得他那样的人生态度才是取的。取个毛啊?他简直就是个感情骗子,就我知道的,都骗了两个人了,现在在骗第三个,就他现在的女朋友,他妈的!”

秦月明蹙着眉,问:“哦,是吗?你对你弟弟的情感故事很清楚?”

魏青山说:“多少知道一点吧。我告诉你啊,其实,魏东流是个同性恋,他哪里能真和女人好呢?你看看吧,他先是和一个不知来路的女人生孩子,然后装没事人似地就跑美国去了,幸亏有你捡着他那孩子带着。现在呢,又要和什么女朋友结婚了,我昨天还听到钟盈打电话催他们在美国结婚呢。你说,他一个gay,结什么婚啊,这不是骗人家姑娘吗?”

秦月明低了头,说:“其实他失忆了也好,从此就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魏青山不屑地说:“屁!一日为gay,终生是gay,他都是弯的了,还怎么直得回来啊?自欺欺人罢了。我估计啊,他就算结了婚,也长久不了,早晚得离,到时候,他那失忆症就好了,对即将成为前妻的女人解释说:‘哎呀,我真不是故意的,谁叫我失忆了呢?实在是失忆得太厉害了,连我就没法喜欢女人这一点要紧的都忘记了’。呵呵。选择性失忆真是萌物啊,太好用了。什么时候我叫车撞了,也得上一个……”

秦月明忍无忍地说:“你别信口胡说,东流不是那样的人,我和他是好几年的校友,他的品行如何我心里有数。他是真的不记得了,不是装的。”

魏青山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你也知道关于他的事?哦,对,你们是g大的校友,那你知不知道他喜欢的那个男的是个什么人?”

秦月明抿了抿唇,硬邦邦地说:“不知道。我一贯不关心别人的私事。”

魏青山惋惜地说:“是吗?那真惜。我对那男的其实还有些好奇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愣是把魏东流迷得东南西北都找不着了。这事儿说起来跟演电影似地,狗血得很。他俩,说是在大学里好上的,临到毕业,叫他妈现了。他妈那人心气多高啊,哪里能容许他和个男人鬼混?不过,他妈也很鬼扯,这种事情,她不去把自己的儿子收拾住,却去找人家那男的谈判,后来不知道怎么说的居然把对方说动了,那男的就答应了,要和魏东流分手。结果呢,魏东流跟琼瑶女乃女乃附体了似地,就不肯分手,要死要活的,还拉着那男的去殉情。死是没死成,却也去了半条命,后来就失忆了……”

魏青山后来的话几乎没有传到秦月明的耳朵里。

秦月明的眼神茫然而空洞,外面没下雨,他的耳里却充满了“唰唰”的雨声,似乎又置身于多年前那个悲惨的夜晚。

那一场大得叫人几乎立不住脚的暴雨。

在雨中,魏东流摇晃着秦月明的身体,表情疯狂,声音悲怆:“月明,不要离开我。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唱过的那首歌吗?‘我需要你爱你是存在的意义,我需要你你不能看着我难过’。月明……我不许你离开我,绑也要绑着你和我一起在,习惯了你在我身边,没有你,我会一辈子都过不惯……”

秦月明心里交织着悲与痛,说:“你慢慢习惯了就会好的,不会过不惯的。以前是我不好,不应该掰弯你,你妈妈说得也没错,你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要是因为和我在一起的事情被你爸爸赶出家门,以后都要靠自力更生,那你才会一辈子都过不惯。你……”

魏东流的眼神变得危险,说:“我们的事情,你一口一个我妈妈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了,你收了我妈妈三十万块钱,一次性出售了我们的爱情!”

“我们的爱情就那么廉价吗?只值三十万?你要钱我给你呀,你为什么非要……”

……,……

雨声太大,交织的雨线模糊了雨中争吵的两个几乎已经丧失理智的人的视线,等那辆大卡车带着强光靠近他们的时候,魏东流才猛然察觉。

生死一线的瞬间,魏东流将秦月明大力推开。

再然后,是一片蔓延无边的白色。

被那一片白色和各种管子缠绕着的东流,生命垂危。

那时的秦月明朦胧着泪眼想去触碰恋人的脸,却被赶来的钟盈猛力掀开,然后是夹杂着泪水的控诉:“你走!谁要你在这里?本来东流都好好地,怎么就遇上你这么个灾星?你还要赖着不走,难道要亲眼看着他死在你面前才甘心吗?我实话跟你说吧,你一根手指头、一条头丝都配不上我家东流,我是永远都不会同意你和他在一起的,你趁早死心吧。”

秦月明并没有走,踟蹰在医院的下面,直到三天之后打听出来东流月兑险,也没有因此而有什么身体残疾的消息才放下心来。

是,秦月明没想到,再见到魏东流的时候,他的目光陌生而澄澈,茫然地问:“你是谁?”

原来,在那一场车祸中存活下来的魏东流,身体表面的创伤是养好了,却因为脑部受创而丧失了部分记忆,据医生说,东流是选择性失忆,属于看不见的心理创伤,是一个人遇到脑部撞击或者强烈的外部刺激的情况下,选择性地遗忘了某一部分他所不愿意去记忆的、或者不愿意去面对的事情,诸如失去某一位关系情感重大的亲人,或者遭遇事业或者情感上的重大挫折,都有能引。

医生又说:“当然,大部分得过选择性失忆的患者随着时间的流逝伤痛会减轻,会逐渐地恢复记忆,但是,如果某件事对本人有很大心理影响的话,也不排除会选择性地一直遗忘的能性。”

秦月明痛苦地思考了一个晚上,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

因为,失忆的东流最起码看起来是幸福平和的,而要他拾起记忆,则意味着再一次的伤害。

而且,爱情太美好,现实太残酷,不能得到父母的祝福、不能得到世人的理解的同性的爱情,绝对是荆棘多于欢愉的。东流失忆了也好,就把那一段爱与痛并存的记忆都清零了,开始新的人生。

而我,只要远远地看着他幸福就好。

那时候的秦月明真的是那么想的,所以,最后他回了老家,走得远远地,走去了魏东流目光无法企及的地方。

如果,后来不生这一连串的事情,秦月明本来是打算再也不涉足g市,再也不见魏东流,以及,魏家的任何一个人。

如果,不是因为昊昊的病,也许他和魏东流,就会这样,像一对平行线,彼此走着自己既定的轨迹,不再相交,又或者,渐行渐远……将那一段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恋,丢在风中。

※※※※※

美国,某州。

今天是魏东流的女朋友赵巧慧的生日。

蜡烛吹灭,赵巧慧的眼睛亮亮地注视着男友魏东流,说:“你知道我刚才许的什么愿吗?”

魏东流笑了笑,说:“什么?”

赵巧慧撅了撅嘴,瞪着眼睛嗔怪地说:“你怎么无动于衷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晕黄的灯光下微颤,俏丽的红唇诱惑地呢喃着:“吻——我——,我就告诉你。”

魏东流蹙了蹙眉,说:“其实,许愿最好不要说出来,不然就不灵了。”

赵巧慧睁开的眼睛里有了泪光,说:“你吻我一下怎么了?我是你的未婚妻啊,我们马上都要结婚了,别说接吻了,就是……”赵巧慧涨红了脸,恨恨地看了魏东流一眼,掩面奔去了自己的房间,将门重重地甩上。

大约十分钟后,魏东流来敲门,说:“好了,巧慧,别闹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咱们别生气,出去吃饭吧。”

赵巧慧细细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说:“等一会儿,我在打电话。”

魏东流说:“行,那等你半个小时吧。”

赵巧慧正在给魏东流的妈妈钟盈打电话,苦恼万分地说:“钟姨,我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东流他……钟姨你知道吗?我们现在住在一起,别人还以为我们早就全垒打了,其实呢,他连亲都不肯亲我一下。”

钟盈含混地说:“我家东流是很东方很含蓄的性格啦,他不喜欢像老外那样太直白的感情表达方式,不过,这样的性格也有这样性格的好处,以后你们结了婚,也不必担心他出轨啊婚外情什么的,你想啊,你这么个大美女,又是这种关系,他都能坐怀不乱,外面的女人更不能进得了他的眼睛,所以啊,你们还是尽快结婚吧,结了婚就好了。”

赵巧慧还是觉得心里委屈,忍不住问:“钟姨,东流以前喜欢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要不,我也学着一点?……”

钟盈马上打断了她的话,说:“你学不了的,也没必要。还有,那个人的事情,你提都不要提,你只需要知道,你是东流和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门当户对,感情稳定,结婚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等以后你们结了婚,生了孩子,七年之痒过去了,十四年之痒也过去了,你和东流,还有你们的孩子,就是骨肉不分的一家人,爱情不爱情的,有什么重要?爱情最终都是要给亲情让路的。”

赵巧慧虽然心意不平,但是,仔细一想,钟姨说得也有道理,再说,就算东流暂时还不爱自己,是,自己却是实实在在地爱着他的呀。人一辈子哪有那么顺心如意,自己爱着的人恰好也是爱着自己的?能有一头就不错了。

放了电话的赵巧慧平息了一下心情,便开了门,走去客厅,对坐在沙上看着杂志等候着她的魏东流妩媚一笑,说:“东流,我们走吧,出去吃饭,你要请我吃什么好东西呢?”

吃了晚饭后,两人又开车兜风,玩到半夜才回家,和巧慧道了“晚安”后回到自己房间的魏东流在一片黑暗中坐了许久,拿来手机,拨通了电话:

“妈妈,是我,东流。”

“我想问问你,巧慧真的是我一直喜欢的人?是,就算我失忆了,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吧?”

电话那边的钟盈又是骗又是哄又是威胁又是哀求,也不能释开魏东流的心结。

最后,魏东流语气迟疑,态度坚定地说:“我恐怕……不能和她结婚。在我没想清楚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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