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横“运” 第288章

作者 : 捕快A

接下来,是秦月明在日记里毫不留情地鞭挞社会分配的不公平,贫富悬殊的不合理,于某一段“沉痛”地写道:“果然富二代的世界我不懂啊,魏东流的一件衬衫就要好几万呢,我还以为杂志上的登的那什么几千块钱一件的阿玛尼就已经很奢华了,这家伙的衬衫上的扣子都是24k包金的呢,根本不能水洗,就是干洗都要拆纽扣。闪瞎眼啊……仇富心理急剧膨胀怎么办?”

魏东流微微歪头:咦,他怎么不记得他有一件这样的衬衫?好吧,既然秦月明怎么言之凿凿地,那就当作是有吧。只能说那时候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太高调了,要是现在,他才不会呢。

继续淡定地往下翻看,魏东流大致明白了自己和秦月明的恋爱经历:秦月明应该是个天生的小gay,不过,在和自己恋爱前几乎是一张白纸,尽管他从大一开始就积极打算“月兑光”来着,也在日记里摩拳擦掌搬地下决心要把某一男子掰弯变成自己的专属恋人,能是天生眼光有些偏高,偏偏就没有遇着合适的,这一次,遇上个对女孩子有心理阴影的魏东流,秦月明玩着玩着就起了兴致,按着书上得来的间接经验不亦乎地身体力行,终于掰弯了直男,牵了手,接了吻,还有身体上的亲密接触……

看得魏东流简直是囧囧有神,这要是别人的事,他还能若无其事地保持淡定,偏偏被描述的这个被掰弯的人是自己,偏偏自己还就失忆了,完全忘记了这一大段应该是被划为“甜蜜”范畴的回忆……

惜的是,生活不能都是甜蜜的,称心如意的,特别是同性之间的禁忌之恋,特别是魏东流还有那么显赫的家世,就注定了这一段恋情要走向坎坷。

魏东流忽然捂住脑袋,仿佛有电流经过,同时,记忆里的一些碎片似乎在和日记上零散的字句融合。

※※※※※

快要毕业了。

越是临近毕业越是事多人烦。

每天校园里都在上演着离别的悲欢,男生牵着女生的手,无语对望凝噎的场面随处见,毕业季,分手季嘛,很正常,大家相逢即是有缘,初始恋上的时候一句“我爱你”说得情真意切,到了此时,也只能哀叹有缘无份,临别一吻或者一“炮”,然后各自奔往各自的前途去。

魏东流和秦月明之间倒是没受这个影响,他们早就达成一致,魏东流自然是要进入魏氏企业工作的,秦月明的毕业单位也已经敲定,是一家外资企业在g市的公司,谈定的转正后月薪是四千元,在这人均工资不足千元的时候自然是为人称羡。

魏东流来到秦月明的寝室,见屋里又是一片狼藉,酒瓶子的碎渣一地都是,便问:“这是怎么了?”

秦月明往左上的床铺努了努嘴,说:“球赛输了,他好像还买了彩的,还有,失恋了。”

魏东流会意这说的是同一宿舍的某奇葩舍友,那人最是以自我为中心,在寝室里简直是个“万人嫌”,其他人都不和他说话的,也就是秦月明偶尔还搭理搭理他。

魏东流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球赛输了,扔瓶子的不都是往屋外扔吗?哪有往屋里扔的?瞧瞧你们这屋里,都成垃圾堆了!”

秦月明抓起一把扫帚,说:“我这就扫。”

另外一个同学拉住秦月明的胳膊,说:“谁砸的谁扫啊!惯不出他那毛病来!他不扫,就留着,等宿舍管理员或者辅导员来看!”

秦月明说:“算了算了,芝麻点大个事儿。咱们就体谅体谅人家,又输球又失恋的,心情不好嘛,算了算了。”

魏东流拉了秦月明出来,埋怨他说:“你呀,就是专门为别人考虑。那谁,我看见他就烦,太自私自利了,还脾气老大的,亏得你一直在忍他!”

秦月明说:“我不过是不想生是非而已。我怀疑他有点间歇性狂躁,真惹急了,他要找人拼命的。”

魏东流叹了口气,说:“所以说,叫你搬出来住啊,你也算能忍的。”

秦月明斜眼看他,说:“我是要打算去外面租房子住了,你呢,要不要搬来,我们一起?”

魏东流瞅着四下里没人,在他唇上快速地一吻,说:“租什么房子啊?外面的房子脏得很,我家里有现成的,还不要钱。我跟我爸说了,我毕业后要搬出去住,我要自立,我爸答应了,还说要送一套公寓给我,就是我妈舍不得我,老是撺掇着我爸不许我搬出去,再等等吧,碰巧这会儿我爸又出国公干去了,要一个月才回来,等他回来我就跟他说。拿到房子以后,你想装修成什么样子就装修成什么样子,我爸买单,哈哈。”

秦月明“啧”了一声,说:“你一个人啃老还不够,还要拉上我一个?”

魏东流理直气壮地说:“就是啃老我爸爸也是心甘情愿的,要是没人啃他的老他还难受呢,没准儿去外面找小的再生能帮忙啃老的私生子去了!”

秦月明“扑哧”一声笑,说:“你还有理了?”

魏东流凑到他耳朵边,小声地说:“要是我们有了自己的房子,就以……上次在你宿舍,正说试试呢,偏遇上那该死的老五好巧不巧地忘带钥匙,吓得我都软了……”

秦月明眉目含羞地推了他一把,说:“活该!我早就说在宿舍里太危险,急个什么劲儿嘛……”

魏东流看他那样子,白皙的脸上染了一抹红晕,墨染的眉目盈盈生光,便越动情,拖着他往无人隐秘处走,一边走一边猴急地亲他,说:“能不急吗?都硬成这样了你也忍心?”

要是往常,两人少不得要用手或者口互相抚慰一番,是,今天,秦月明实在是没时间,他使劲地推开魏东流,说:“不行不行,我四点有个家教呢,而且,那孩子住在三环附近,我这骑车过去少说半个小时,你就别折腾我了。”

魏东流很扫兴,又没办法,只好狠狠地亲了他几口,又揉捏了两把,才松开他。

秦月明也不忍心,搂着魏东流的脖子,主动凑上去亲了一口,宽慰他说:“等我工作了,拿到工资就好了,你不知道,我妈妈在家里急得不得了,晚上觉都睡不着,天天琢磨着卖房子给我爸治病的事,是,我爸我妈辛辛苦苦一辈子,也就挣下那么一套房子,把房子卖了,他们住哪里啊?唉……”

原来,秦月明的爸爸在秦月明大三那年,就是认识魏东流的那一年得了尿毒症,因为没找到合适的肾源就只能靠透析来保命,他父母都是做小生意的,没有医疗保险,这一场大病把家底全淘空了,终于在秦月明临近毕业的这一年传来了不知道能不能好消息,合适的肾源终于找到,只需要再花三十万。是,这三十万对于秦家不是个小数字,秦月明那个已经工作了的大哥自私自利,根本不管,秦月明不忍心叫父母卖掉赖以栖身的房屋,拼命在外面揽些家教之类的活计,惜是杯水车薪。

魏东流苦恼地说:“枉费你做了富二代的情人,我竟然帮不上你什么忙……”

秦月明笑着说:“我知道,你们这种还没有大学毕业的富二代啊,就跟书上写的贾宝玉一样,穿金戴银,金尊玉贵的,一套衣服贵死人,是,手头上却一块碎银子都拿不出来!”

魏东流瞪着他说:“你不会是在笑话我吧?”

秦月明温柔地吻了吻他的唇,说:“笑话你干嘛呢。我知道,是你家里家教好,管你管得紧,就怕你身上钱多,勾引来酒肉朋友,走上坏道了。这也是好事嘛,我就喜欢你现在这样。再说,困难总会过去的,还有两个月就毕业了,等毕业了,咱们就会慢慢地有钱起来的。”

秦月明走了之后,魏东流一个人闷闷地在校园里散了会儿步,觉得,自己是男人嘛,是男人就应该给爱人扛起半边天。人是活的,怎么也能想点办法出来。

果然,办法很快就想了出来。

魏东流想起自己卧室里有一个很值钱的玉雕摆设,以前听人说过那玉雕估价一百多万,魏家着实是有钱,这么个宝贝,要别人家,都是保管在银行保险箱里,魏家呢,就摆在儿子卧房做摆玩,不过,这倒是方便了魏东流。

当夜,魏东流就潜回家,把玉雕取下来收拾好了,次日一早,偷偷拿出去典当了,当得三十万,一股脑儿都塞给了秦月明。

秦月明拿着一大包钱,不知所措地问:“这…这…这……你哪里弄来这么多钱?”

魏东流大而化之地说:“哎呀,就是我卧房里的一件玉雕摆设,还是我十二岁那年我爸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天天摆在那里装灰呢,还不如当去卖点钱,好给你救急。”

秦月明急得说:“那怎么行?叫你爸妈现了,怎么得了?”

魏东流无所谓地说:“有什么不得了的?我爸都送给我了,就是随便我处置的意思。再说了,他们要是现了,实在追问起来,我就说我送给一个要好的哥们了。”

秦月明不肯要,魏东流硬是给他塞手里,“一个这个死东西重要,还是咱爸的病重要呢?快给咱妈寄回去,叫她快别操心了!”

秦月明想想也是,再怎么珍贵的古玩,到底不抵爸爸的命值钱啊,既然东流深情如许,就先拿去应急,如果以后有办法,再设法赎回来吧。

不幸的是,魏东流显然低估了女人在这些小东西小摆设上的用心,没两天,魏东流的母亲钟盈就现儿子房里的那一尊看熟了的玉雕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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