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几犹豫,还是拿起手机,发了我们的暗号:锦上添花,预祝健康。
我很喜欢他名字里的那个“锦”字,所以一直用这句话作为暗号来联系。他回复得很快,他说:你现在在哪?方便打电话?
我发了个:嗯。
他很快就打了过来,他说:“听说你流产了?现在身体怎么样?”
呵呵……原来他已经知道了。也难怪,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我说:“出院了,约个地方见见,好吗?”
他答应了见面,告诉我一家咖啡厅的地址,然后叫我去找他。
我看了看镜子里憔悴的自己,擦了点面霜,换了件衣服。阮大志已经把我所有的衣服打包好了,在我出院之前,猴哥过去帮我领了过来。
我暂时没有带颜颜出来,我现在无法照顾她,阮大志也不肯把颜颜给我,生怕属于颜颜的那份地业落在了我的手里。想到颜颜,不免有些心酸。我想,我一定要重新振作起来,早日把我心爱的女儿接来身边。
我把头发随意地挽了起来,从前我都是短发,遇到李锦年之后,我受了那句“长发为君留”的诗句的影响,开始为他蓄起长发。不知不觉,三年过去了,头发已经及腰了。
我出了门,到了那家咖啡厅,在他指定的包厢里,安安静静地等他。那些昔日喧嚣着的复杂情绪此刻统统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灰般的平静。
过了十分钟左右,门被推开了,他走了进来,穿了件银灰色的亚麻衬衫和一条商务西裤,气色很好,精神抖擞的样子。他见我第一眼便说:“怎么变如此憔悴了?一点血色都没有。”
我点了点头,我说:“嗯,流产造成大出血,子宫都切了。”
他的脸上特别震惊,他说:“啊?怎么会这么严重?”
我说:“嗯。今天再见你,是想求你一件事。”
大概我沉着如水的面色让他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他说:“什么事?虽然孩子没有了,那笔钱还是留给你吧。难为你了,受这么大的苦。也许,我也有错……”
他的脸上似乎有些愧疚,他的表现不像是第一次听到我这段日子的经历一样,似乎之前就有人对他说过。我说:“冒昧问一句,是谁告诉你我流产了呢?”
他叹了口气,他说:“那天你跑出去,我其实叫人找过你。可是他们没有找到,我以为你回家了。之后你也没有跟我联系,我只听说你一直没上班,打你电话不通,我让秘书以朋友的身份联系了你丈夫,后来打听出你住院了,我当时也很着急,我想你住院肯定和孩子有关。所以,我让人查了下你的情况,就都知道了……”
我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地听他说完了。我明白他的想法,他大概觉得孩子无望了,所以也就直接把我抛之脑后了,至于现在为何出来见我,我想,可能就是人性仅存的那一丝怜悯在作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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