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在极度欢月兑的气氛中吃了一顿火锅,这大概是我人生中吃的最让人崩溃的一顿饭了,整个饭局他不停地整我我不停地中计。等火锅吃完,我感觉我整个肚子里都有一股火在燃烧,他当然特别的得意,没整我一次就笑一次,笑声夸张而又得意。而我,只能苦逼地默默承受着这一切,直到他买完单我们走了出来。
我这才气呼呼地往前走去,他追了上来,他说:“哟,生气啦?晚上我玩得很开心啊。”
我依然不理他,一个劲地往前走,突然不小心高跟鞋踩空了,脚一扭,差点整个人都摔倒在地。脚崴了,钻心地疼,我是属于痛感极其强烈的那种人,一疼就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
他连忙蹲地上,摁住我的脚帮我查看伤势,边摁边问我疼不疼。哪里能不疼呢,疼得我眼泪流个不停。他叹了口气,然后说:“长那么高还穿什么高跟鞋,真是的,你们女人纯属自找罪受。穿个高跟鞋就穿了吧,还走那么快。”
我已经无暇理会他了,一心觉得委屈,眼泪不停地掉。我心里却在惊讶自己怎么越来越像个孩子,换做是从前,我哪里会如此矫情呢,就算哪里痛了难受了暗自掉几滴眼泪就自己想办法了。
他径直蹲在了我面前,他说:“趴上来吧,我背你。”
我心虚地说:“没事,休息一会儿我就可以走了,真的。”
他不由分说地直接从后面环住我的腿,然后说:“速度点趴上来,快点。”
男人都这么霸道么?我不禁郁闷了,手却自然地勾住了他的脖子,他顺势把我背了起来,然后开始稳稳地朝前走去。
他说:“你可真是走运,这是我第一次背一个女人。记住啦,可以载入史册了。我炎彬第一个背的女人,哈哈……”
我又无语了,刚溢满心头的那一点点感动立刻消失了,我说:“你还是第一个背我的男人呢,我改天功成名就了也给你立个碑,表彰一下你……”
他又说:“得了吧,三十岁才被男人背,你人生是有多失败啊。”
他大概是说者无心吧,听得我却不免一阵荒凉,嘴上却嘴硬说:“三十岁才背一个女人,你才有够凄凉的。”
他“切”了一声,然后说:“女人不能随便背。但是哥玩过的女人就数不胜数了,从16岁到现在,有过多少我都没正经算过。总之,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识过。”
我很鄙视地说:“种马而已,什么好得意的。”
我们说着说着就到了停车的地方,他又狠狠把我往车里一扔,然后坐进了驾驶室,之后说:“你不会是贪恋哥抱你的感觉,故意把自己脚扭伤吧?哈哈……”
我说:“我才没那么无聊,脚都肿了,明天都不知道能不能上班。”
他说:“明天不准请假啊。没事的,晚上回去拿热水袋敷下,明天肯定好了。”
我说:“知道了,爬也会爬过去上班。”
他又说:“实在走不了路,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不过,等张惠她们走了你再打,不许告诉她们啊。”
他究竟是在害怕什么呢?……难道,他真的和她们有关系么?我不禁又疑惑了。
他把我送回了家,这一次,因为我脚崴了,他直接开到了楼道口,也没下车,让我一个人一瘸一拐地走进了门,然后他飞快地开走了。
我坐着电梯上了楼,推开门,她们两都坐在客厅里看着我,眼神都怪怪的。
陈优说:“舒画,你晚上加班了?”
我瘸着腿慢慢地走进去,走一下脚就痛一下,我忍着痛说:“没有,经理不让加班。”
张惠又说:“你晚上干嘛去了呢,这么晚回来?”
我说:“吃饭去了。”
陈优又问,语气有些不悦:“和谁去的?和炎彬去的?”
我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炎彬三令五申不能和她们讲什么,我唯有沉默。
张惠一下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说:“你最好不要和炎彬走太近,他是王凌的男人,你给我记住了。不然,别怪我和陈优对你不客气。”
看来,她们这是姐妹同仇敌忾把我当成仇人了……我抬起头,不再示弱了,我直视着张惠,然后淡淡地说:“第一,我绝没有主动靠近过他。第二,他只是我的上级,这一点在我心里一直很明确。第三,我真的很想把你们当朋友,希望不要对我那么大的敌意。第四,如果以后不想我和他过多地私下接触,麻烦在知道我即将出糗之前告知我一下,都是同事,别一副看好戏的态度。晚上如果你们告诉我公司不能加班,接下来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我很累,先回房间了。如果有让你们造成误会,那么我只能抱歉。”
我说完,她们都愣了,她们大概从没有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我也会有反击的这一刻。我说话的时候,王浩然刚好从厨房做好夜宵端出来,听我说完他也愣了,我冲他微微一笑,然后一瘸一拐地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那一刻,觉得生活突然沉重了起来。那些快乐于我来说,如此虚假。为什么我没有做任何,却总要被卷入这样或那样的是非中……
我没有再出去,脚瘸了也不方便洗澡,我直接换了睡衣,躺在了床上。天气渐渐冷了,冬天来了,我薄薄的被子没有多少温度,躺在里面凉飕飕的感觉,脚冰冷冰冷的,我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眼睛一动不动,却不知道自己该去思考什么。
我的手机短信声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炎彬发来的。他问我:“火车妹,脚好点没?”
我回了一句:“她们知道我和你出去吃饭了,不是我说的。她们猜到的。”
他便没有再回话了。
我不知道他是生气了还是怎样了,我已经管不得这许多了,我闭上了眼睛,努力让自己睡去,争取以最好的姿态迎接黎明的到来……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脚踝还有些微微的疼,但明显感觉好多了,能走路了。为了避免再与张惠她们碰面的尴尬,我很早就起了床刷牙洗脸,然后早早地去了公司。我出门之前,王浩然对我说:“舒画你别介意,有时候她们说话就这么直接,等你们熟悉了有感情了就不一样了。”
我打心里感谢这个憨厚的男生,他看似笨笨傻傻,内心却有自己明辨是非的能力,这或许就是一种大智若愚吧。只是可惜,现在的张惠分明不懂得珍惜王浩然的好。
早起的感觉总是最美的,我冲泡了一杯豆女乃,然后开始安心地投入到那份活动方案中,把一切我认为重要的细节都罗列了出来,然后又明确了我们作为协办方的责任和义务,最后再次看了一遍活动流程,这才开始打电话,和我从前的上司联系。
打这个电话的时候我又有些心慌,我特地去茶水间倒了一杯咖啡,喝完又去了洗手间,对着镜子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然后才决定拿起电话。在处理工作的时候,我一向都是很忘我很投入的状态,以至于张惠她们什么时候来、炎彬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有留意。
我拿起电话,拨通了陈豪爽的座机,电话响的时候我心跳加速特别快,终于,那边接通了,说了声:“您好,哪位?”
我稳了稳心绪,然后说:“您好,陈总监。我是舒画,我现在代表xx公司跟您接洽即将合作的那个活动呢。”
她有些意外地“噢”了一声,然后说:“舒画,是你啊,在那边公司呆得如何?我都不知道你已经入职了呢,炎彬也没有跟我提起过。”
我说:“是啊,刚入职不久,感觉挺好的。炎经理觉得我对之前公司比较熟悉,所以这件事让我负责。所以,我想就这次活动和您沟通一下。”
她又“噢”了一声,然后说:“这样吧,那边的项目我没有经手,你走了之后,我都直接叫林希负责的。倪晓娜怀孕后就辞职了,所以就让林希去做这件事了。不过她做的不错,让我很意外。这样,你和她直接联系吧,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再和我说。”
倪晓娜辞职了?……我这才发现自己匆忙离开h市,也自私地把倪晓娜给忽视了,那一瞬间特别自责。
陈总监对我的态度公事公办不冷不热,我们寒暄了几句后挂掉了电话。看来,她对林希特别的信任。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去找林希了。
原本以为不会再重逢的人,这一刹那又将有交集。不过没事,打完这一通电话之后,我突然觉得面对过去又有何难呢。那至于别人来说是我的丑闻,至于我自己是清清白白的,清者自清,何必去在乎流言蜚语的中伤。那一刻,我又一次战胜了自己的懦弱。
我的心瞬间轻松了好多,我再次拿起电话,准备面对过去的下属、如今的合作伙伴林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