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地调侃了一句:“刚才你真够孙子的。”
他瞪了我一眼,模了下自己的头发,然后说:“你刚才装的还挺优雅的。”
我说:“切,我本来就优雅。”
他很嫌弃地看着我说:“就你?还不是这件旗袍的功劳,月兑下来,还我。”
我瞬间无语,我说:“你要了干嘛?这件衣服就当是给我的报酬了。”
他很自然地揽着我的肩膀,然后说:“算了,就送给你了,晚上请我吃顿饭,如何?”
他边说着,边架着我往停车的地方走去,我说:“好啊,沙县国际大饭店,菜色随便挑。”
他瞬间笑得不行,直接拽着我的脸颊使劲地拧了一下,然后说:“哟,学会幽默了?”
他这一拧,拧得我脸生疼的。我揉了揉脸蛋,照着他手使劲拧了一下,本来想赶紧跑,奈何穿着高跟鞋跑不快,一下就被他拽住,而且自自然然拽进了怀里,我浑身颤抖了一下,想挣月兑却被他紧紧抱住。他却再也不肯放手,把我的头抵住他的脖颈,本来感觉手脚冰冷的我瞬间就觉得好温暖。
我不再挣扎了,任由他这么抱着,他穿着风衣,单手抱着我,单手迅速地把风衣的扣子解开,然后把我紧紧包裹在了他的风衣里,他问我:“傻瓜,还冷不冷?手这么凉……”
我轻轻地说:“不冷了,好暖和。”
我听到了他明朗的笑声,他温柔地唤我:“舒画……”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他又说:“舒画,可以不可以做我的……”
没等他话说完,我便使出全身力气把他推离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那一刻我感觉害怕,特别地害怕他说出口。我几乎用惊悚的眼神望着他,我说:“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不想听,我什么都不想听……”
那一刻,我浑身发抖,不是因为冷,却是因为一种莫名的害怕。猴哥对我表白的时候,我也是类似的感觉。我怕听到那些话,我已经本能地隔绝那些可能对我造成伤害的外因。我不想再因为任何人受伤,也不想对任何一个人打开心扉。
我的反应把他吓到了,他紧张地想要靠近,我却步步后退,眼神里都是哀求,他不解地问我:“舒画,你怎么了?”
我近乎哀求地看着他说:“别对我说任何暧mei的话,算我求你,好吗?炎彬,我不想受伤,我害怕……”
那一刻的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像一只快被狼捕获到的小白兔一般楚楚可怜,他一定是动容了,也一定是震撼了,他或许无法理解我的反应为何如此的过激,但他一定感受到了我发自内心的恐惧。他柔声地说:“过来,乖,别怕。好,好,我以后不说,我发誓我不会对你说,好吗?来,把手给我,我们去车里,这里太冷。”
我注视着他的眼神,他又一次坚定地点了点头,我这才弱弱地伸出了手,他轻轻拽住了我的手,然后拉着我往前走,他说:“舒画,跟着我。”
他走得很慢,大概是知道我穿高跟鞋走得不快。我们一起来到了车前,他打开了车门,然后说:“快坐进去,外面挺冷的。”
我点了点头,然后小心地坐上了车。他很快就进了车,发动了车子,我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不断闪过的树木,有些莫名的绝望。
他不断地扭头看我,我却没有看他,只是有些呆滞地看着前方,他微微叹了口气,手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我使劲抽离,他便把手缩了回去,然后疯狂地发动了车子,开得飞快,吓得我心脏都快要跳出来。
我大叫道:“炎彬,你干嘛!”
他大吼道:“系好安全带!快点!”
我惶恐不安地把安全带扣好,刚一扣好,他便把引擎踩得轰轰响,车飞快地向前驶去,我看着仪表盘的码数不断飙升,感觉自己仿佛飞起来了一般,灵魂都要出窍了。
他的侧脸特别的冷峻,一点温度都没有,仿佛浑身笼罩在黑暗里一般,带着我一起驶向世界末日。我紧紧地抓住安全带,双眼紧张地注视着前方,每当有车辆或者有弯道的时候我都紧张地尖叫,他却特别的镇定,左躲右闪,直到人流量渐旺的地方,他才慢慢减速,靠边停了下来。
当车停下来之后,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又叹了口气,解了他的安全带,又把我的安全带松开,整个人俯身靠近我,注视着我,眼神里说不出来的味道,他用手抬起我的下巴,我依然不断地喘着气,他的脸离我很近很近,近得我以为下一秒他就会吻我。我大脑一片空白,我在我想我应该怎么办,我应该如何是好。
突然,他放开了我,然后把椅子放倒,有些颓废地躺了下去,我扭头看着他,他看了我一眼,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接着,他说:“胆子还挺肥的,坐这么快的车没把你吓晕。”
我的心情渐渐平和了下来,我说:“还好,也不过就是死而已。”
他笑了笑,他说:“你那么不怕死?”
我点点头,我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他嘲弄似地笑了笑,然后说:“装什么深沉。”
我很无语地看着他,他的这句话让我有些受伤。他似乎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那副模样,面对这样的他,我有些手足无措。
我说:“你认为装,那就装好了。”
他无所谓地笑笑,他说:“我见过太多故作深沉的女人,也见过太多像你这样自以为骄傲的女人。”
我的心狠狠地被刺了一下,我发觉他的心肠突然变硬了起来,跟刚才那个温柔的他相差太大。我说:“是啊,或许吧。”
他又把椅子调正了,然后说:“不跟你废话了,晚饭也不用请了,我送你回宿舍吧。”
我冷笑道:“好,旗袍我洗干净还你。”
他有些赌气地说:“不要了,穿过的东西,再送人也不好。”
我很费解地看着他,他不再看我,我说:“留给我也是浪费。”
他扭过头,很生气地看着我说:“你信不信以后每一次应酬我都让你穿它?”
我也很倔强地回道:“那我就辞职!”
那一刻,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发动了车,一口气把我带到了宿舍楼下。我下车,他居然也跟着下来,我问道:“你下来做什么?”
他有些孩子气地说:“你管我呢。”
我赌气地上楼,他也跟着上来了,我开了门进去,他居然也跟着进来。一进门,他们三个都在,见我们一起来,他们都愣了一下。
炎彬见到他们,瞬间又是另一副的嘴脸。炎彬笑嘻嘻地说:“哟,晚饭有没有我的份啊?”
王浩然赶紧说:“当然当然,不够我再烧,米有的是。”
我有些闷闷的,晚饭也不想吃了,我说:“你们吃吧,我有点累,回房休息一下。”
说完,我一个人进了屋。虽然关了门,却时不时听到有欢声笑语传过来,炎彬一来,陈优和张惠都特别的高兴,好像中途还叫王浩然下去买了酒,几个人热热闹闹地弄得像过节,没有一个人来喊过我。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像局外人。
他们闹到很晚,我捧着本书却没有看进去,一整晚脑袋里都闹哄哄的。我不知道飙车的那几分钟,炎彬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之前他抱我的时候,他又在想些什么。我发觉不过是几分钟而已,他的脑袋却像切换了频道一样,变得面目全非。
后来,我迷迷糊糊就这么睡着了,隔天便是周末,我没有定闹钟,睡到自然醒。一觉醒来,我起床想去,赫然发现门没有关,而炎彬正背对着我正在小解。我顿时觉得无比尴尬,赶紧灰溜溜地溜回了房。
进房仔细一想觉得不对,如果他和王浩然住一起的话,王浩然房间里有单独的卫生间,用不着跑出来上。这么一想,莫非……他昨晚住在陈优那儿?
想到这里,心不自觉地凉到了极点,感觉对男人越发地心灰意冷。
我回来的时候忘记了关门,听到炎彬上完后,又进了门,当靠南的那扇门砰地关拢时,我明白他果真是住在陈优的房间,心更觉得凉透了。
我毫不知味地去了洗手间,一想到他刚才站在这里小解过,居然胃里翻江倒海,直接一股脑恶心得吐了出来。我呕吐的声音大概惊动了他们,我听到他们的门打开了,然后炎彬走过来问:“怎么了?”
我擦了擦嘴,赶紧将呕吐出来的秽物用水冲净,然后说:“没什么,觉得恶心而已。”
他又问:“吃什么了?吃坏肚子了?还是着凉了?”
我冷冷地说:“都不是,觉得人让我恶心。”
他嘲讽地说:“指的是我?我让你恶心了?”
我没有再说话,我开始洗漱。陈优走了出来,问他:“舒画怎么了?”
他无所谓地来了句:“发神经了。别理她,我们进去吧。时间还早,再来一次?”
然后,我听到了陈优笑得很假的娇羞声。顿时,我有种想逃离的冲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