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金一听要找自己妈便慌了:“我不过是跟你开了个玩笑,开个玩笑也不行吗?”
“当然不行!”某同学甲耸了耸鼻梁上的酒瓶底愤恨的说,开玩笑?有拿人命开玩笑的吗?吓死了活人谁负责?
“对啊!你一句开玩笑就算了,刚才我可是被吓得半死呢。你每次都故意针对筱瑜,人家都不跟你计较了,你还想怎么样?心眼还没针鼻大,还是班干部呢!”同学乙拍着还未恢复正常心跳的胸口,对这个悔改态度恶劣的文娱委很不原谅。“就是!”同学丙、同学丁都跳了出来,众人群起而讨伐,赵晓金急得大哭:“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谁叫她跟我打了赌后跟没事人一样的,我不过气不过她老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想让她那副表情破功而已!”
“赵晓金同学,你有这种想法是错误的。”老班一听说这里发现了死人便匆匆的赶了过来,一打听原来是赵晓金的恶作剧满心不喜,打赌的事全校师生都知道,如果能起到正面的激励作用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这小姑娘输不起,反过来恶整赢的一方就很不可爱了。还有董海旁,怎么能随意去乱碰?万一真是尸体岂不是破坏了命案现场?班干部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将两人拉到旁边无人处好好的批评教育一番,岸边又恢复的宁静。
“看,那又有一颗人头在浮动呢!”同学戊眼尖的发现不远处的芦苇丛又一颗黑头晃动。
“不会吧?这赵晓金还有没完,恶作剧整一次就好了,还来两次,真是有够恶心的!”同学乙愤恨的看着被老班批评中的某女,甩甩辫子离开,有这样的人做同学真是人生一大耻辱啊,眼不见为净!
不对!芦苇丛里不只有头在浮动,还有一只貌似是手的物体也在扒拉,这是一个溺水呼救的人!筱瑜丢开手中的画具,扑入水中朝那人游了过去,岸上的人都傻眼了,被耍一次就够了,哪有接着上当的?!见筱瑜胳膊下夹着一个黑色的脑袋凫了回来,难道真是人?这下好的不灵坏的灵了,这边刚整了出假尸体事件,那边就真出了事,要不是筱瑜见不对劲游过去,估计那人就成真尸体了,这真是现实版的狼来了啊!众人看赵晓金的眼神越发不善了。几个男孩子赶忙下水去接应,等人拉上岸来一看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光着膀子只穿了条短裤,应该是在芦苇丛里掏鸟蛋不小心掉下水里,洱海的冬天气温相对怡人,每到秋天便有许多候鸟从西伯利亚寒冷的地方飞来过冬,直到次年春天再飞回去,这些候鸟有时候就在这一带芦苇丛中安家产蛋,常有淘气的男孩凫水到湖四周的小岛上掏鸟蛋。孩子被提到岸上后,面部已青紫,本在做思想工作的老班已跑过来,将孩子从七手八脚中解救出来,将其月复部搁在屈膝的腿上,掰开孩子的牙关清除口腔和鼻中的杂物,然后用力拍背将孩子肺部和月复中的水排出,待水空净后将孩子平躺着做人工呼吸,孩子的心跳已缓慢复苏,脸色渐渐红润,但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让人焦心不已……
落霞的红光映在了朗州县医院手术室外走道的阳台上,小男孩的抢救手术却仍然在进行中,筱瑜披着老班的外套焦急的坐走廊的长椅上,被打湿的长发已被风干,大部分同学已被校车接回学校,这件事与赵晓金没有直接的联系,她自然不用留下来,只有老班和班长董海旁陪着。派出所的民警带着一对中年夫妇从电梯里出来,带头的是接到报案的队长小陈,与老班简单的寒暄了一下:“这是孩子的父母,我在接到你们的报案后便挨个通知了各村委,这是环岛村的陈家夫妇,他们的孩子不管从年龄上还是体貌特征都能对上!”
双眼红肿的孩子母亲激动的拉着老班的手:“王老师,我儿子现在怎么样了?他到底有没有事?”
孩子的父亲相对理智多了,握着老班的手连忙道谢,寒暄中才知道这一家子的情况,母亲叫杨铁兰鱼矶岛人,她的丈夫陈思安是插队留下的知青,夫妻两供生育了两个孩子,大孩子不足五岁便是在湖中溺水而亡的,所以夫妻两对余下的这个孩子看管得很严,平时是禁止孩子下水的,最近一段时间杨妈身体不好,懂事的孩子想着到芦苇丛里掏些鸟蛋给母亲补身子,哪知道一会儿功夫就溺水了。听了这一家子的故事,老班也感慨万分:“吉人自有天相,这孩子这么孝顺应该不会有事的。幸好我学过溺水急救,孩子上岸后的处理还算及时妥当,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就等医生出来怎么说吧!”
不大一会儿手术室的指示灯暗了,全副武装的白大褂出来了,一解开口罩便被家属围攻,医生酷酷的正了正自己的眼镜道:“这孩子溺水时间太长了,幸亏得到了及时处理并没有延误最佳时机,估计24小时内能苏醒,由于喉部受冷水刺激过长,建议短时间内不要给他吃过于刺激的食物,吃点清淡的流质食物吧!”医生一席话像给重刑犯判了缓刑,孩子的母亲顿时轻松了,跟着而后退出的手术车去了病房,这边孩子的父亲挨个的给筱瑜三人致敬道谢。
看着抚着儿子泛白的小脸一路前行的母亲,此刻她是世上最美的女人,那呢喃的低语响彻在孩子的耳畔,如同叮咚的清泉温暖着他,他此前必是怕的吧,洱海碧蓝色的波涛在淹没他的那瞬间他一定恐惧万分,如今在母亲的**和低喃中一定能平复内心的恐惧,筱瑜心中一片感叹,记忆中也曾有过这样温暖的一幕,只是如今已离自己那么的遥远,上苍是厚爱他的,希望他能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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