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如莺般的歌声在月光朦胧中荡漾开去。
后院内,正直万花凋零之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亭台阁楼样样俱全,当时上官樱见到后院之时便想起了《红楼梦》里的大观园,于是就让年叔给后院换了个名字:观园。
皓月当空,观园内聚集了七凤楼内所有的人,由于中秋,七凤楼停业三天,明天不用干活,大家都在院内共度中秋。
良辰美景,叶天兰轻启朱唇,一首《水调歌头》唱到大家的心灵深处。
熟话说,每逢佳节倍思亲,何况是在中秋这样特殊的日子里。若是在二十一世纪,他们现在一定都在和家人谈笑风生,可是现在呢?
从放暑假到现在过去已经两月有余,与亲人时空相隔······。
街上人来人往,夜市倍有风味,男女老少无不欢腾,五颜六色通透明亮的灯笼挂满了大街小巷,各种各样的活动铺展开来,丰州城里万象繁荣。街上人声鼎沸的样子与七凤楼的气氛着实有点不搭调,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赏,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头,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郁流漓淡紫色宽袍加身,长发披肩,胡乱的交织着,斜倚在亭中朱红的座椅上,万种风情油然而生。胸前一枚血红的宝石,用一根不只是什么材料做的链子系着,映着金黄的月光更显一份神秘。
庸赖的面庞上有着说不出闲愁,黛玉色的瞳孔相思之情泛滥成灾,睫毛轻轻一颤,泪落了下来。
脸上划过意思错愕,急忙用袖子擦干眼泪,又一杯清酒浑然下肚。
不远处,上官樱和赵天雪在摆弄着灯笼,眼角时不时的瞟向这边,注意着众人的一举一动。
年叔,小福和小吉在比赛吃月饼,今天三人好像都感到气氛有点忧郁,表面上装作不知道,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暗地里早已将众姐妹的行为收在眼底。
叶天兰和颜无双在亭内,叶天兰手抚一把朱红色的古琴,颜无双陶冶在琴声中,眼神漫无目的的飘向明月。
而萧婉清却在一株花前待了半晌,任风儿扰乱自己繁杂的心思。
听见郁流漓的话,颜无双微微愣了一下,眼睛从月饼般的圆月移向郁流漓,淡黄的衣裙随风摆动,清风一过悄然下落,迷人的桃花眼里一丝愁绪随风而来,却没有随风消散。
“燎沉香,消溽署,鸟雀呼情,侵晓窥檐语,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棹轻舟,梦如芙蓉浦。”出口亦是一首惹人相思愁的词。
只是郁流漓的相思之情可以毫无保留的大声说出来,而她的心思却不能月兑口而出,只有借着这首游子思乡的词来表达此刻对不该想念的人的想念。
伸出右手,一条弯弯曲曲深浅不定的红色线条安安静静的躺在手心,颜无双苦涩的笑笑,算命老先生的话还在耳中荡漾:“原本该一条害人不浅的爱情线,还好,还好”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真的被他言重了,真的是条害人不浅的爱情线,只是为何用“原本”二字呢?
“碧连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初。黯香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绵绵的声音荡漾开去,众人皆都看向萧婉清,郁流漓眼中划过一丝错愕,叶天兰也是一脸难以相信的看着萧婉清,更别提颜无双了。
在众人眼中,萧婉清可是最单纯的一个人,除了漫画小说数学题,其他的一概不通,竟然能吟出如此煽情的词,虽然是抄袭了她人,但也着实惊道了几个人。
震惊过后,大家又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只认为萧婉清是附和着众姐妹也念了一首词来调节调节气氛,孰不知,萧婉清的情却是真正的包含在了刚才的词中,心中真正的在流着‘相思泪’,手抚过调败已久的花骨朵,在这花骨朵的正下方埋着那枚迎着光线就能看见伤月离名字的玉佩。
恼人的清梦老是浮现伤月离的影子,她不明白,为何如此短暂的相处,却换来自己无边的相思,难道心真的那么容易丢失吗?难道自己已经喜欢他喜欢到无法自拔了吗?
虽不想承认自己喜欢他,但就算骗过所有人的眼睛,也骗不了自己的心呀!真的好像在见到他!可是,就算见到他有能如何?
等到三姐回来以后就会彼此时空相隔,最后还是不能在一起,孽缘呀!
三姐!如果我们不用回去该多好呀,三姐,你在哪呀?三姐要是不回来该多好呀!身子猛然一怔,萧婉清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发现已是泪落两行。
一时间,小院气氛变得更凝重起来,叶天兰是不相信爱情的人,对她的那个家也没有什么眷恋,或许是思维慢半拍吧,伴着浓厚的离愁气氛,竟然玉手一挥,弹了一首《梅花三弄》,弄得小院半日冬半日冷。
一曲罢,郁流漓低着双瞬,手里玩弄着酒杯,漫不经心的道了一句:“舞儿嫁人了。”看不见眼底的波澜,不透心中的想法,郁流漓终究还是将事情说了出来。
院内的气温陡然间到了零下几摄氏度,杯中淡绿色的液体似乎停止了流动,小吉和小福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眼睛偷瞄了一眼说话的郁流漓,然后看了看僵在哪儿的其他几人,表情抽搐的回过头来继续吃东西。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几人才从这个惊天霹雳中醒过来。
“什么!大姐,你刚才说什么?舞儿?哪个舞儿?嫁什么人?”最先冲动郁流漓面前的是上官樱,即使是在秋天,她还是喜欢天的颜色,淡蓝的颜色是专门为她而设计的,曾经,东方舞说过这么一句话。
“舞儿,嫁人了。”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潇洒中带着凄凉。
“什么意思?”上官樱板着郁流漓的肩膀,两眼溢满了泪水:“什么叫舞儿嫁人了,舞儿是谁?就算舞儿嫁人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大姐你说对不对,那个舞儿不是三姐,对不对?”泛滥的洪水最终还是冲垮了最后一道防线,像是饥饿了很久的狼,吞噬着整个大地。
她不相信,不相信东方舞会嫁人,不止她,所有姐妹都不相信,那个只会按照家里人铺的路走的人怎么会嫁人,更何况,她已有未婚夫。
“樱儿,不哭,我也不相信舞儿会嫁人,但是碧池月都这么说了,还会有假吗?”郁流漓怜惜的擦着上官樱脸上的泪,安慰说道。
她知道上官樱很粘东方舞,知道对上官樱来说,这个世界上已没有谁会比东方舞还重要,现在想着东方舞······她接受不了是正常的事。
“碧池月!碧池月是什么人?为什么她说什么我们就要信什么,他凭什么诬陷三姐,他以为他是谁,他凭什么损害三姐的名誉权,我找他去,让他收回那样的话。”激动已经让上官樱失去理智,说完之后,头也不会的冲了出去。
年叔听着几人的话,双眼静静的看着上官樱跑出去的方向,紧锁着刚才追出去的郁流漓的影子。他知道郁流漓去了碧怜阁,没想到接待她的是碧怜阁阁主碧池月,心中对几人的来历不禁又多了几分好奇。
叶天兰起身也毫不犹豫的追了出去,赵天雪紧跟着叶天兰的脚步跑了出去。带到几人消失之后,颜无双才反应过来,一脸吃惊的看着月亮。萧婉清的心中此时如台风即来的海面,波涛汹涌,狂风骤起,久久不能平静,她的三姐为了爱放弃了姐妹们!
年小福是二丈的和尚——模不着头脑,面对这戏剧化的一幕,足足愣了半晌。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出去看看,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年叔捣了捣年小福,年小福这才反应过来,忙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