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撕裂般的痛……
这是勉强睁开眼的沈穗的第一感觉,艰难的抬起手,却发现了满手的鲜红。粘稠的血液粘在手上,应该不久就会风干结痂变成黑色。腿已经痛得快要没有知觉了,如果她的触觉没有错的话,自己正躺在血泊里。
再这样躺在这里的话,会死的吧。大量的失血,让沈穗全身都乏力得很,可是她不想死,她要找方法救自己!沈穗试着叫救命,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在回荡,没有任何回应,房间里没有人,只能靠自己,这是她的结论。
沈穗咬着牙用自己最大的力气翻过身来,不过一个翻身的动作对她来说都很困难,连试了几次才成功,忍着全身传来的激烈痛感,她看到了自己斜对面的大门。她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靠着双手用力,她缓慢地向门爬去。
这时候她身下的血倒是起到了润滑的作用,帮她减少了些许阻力。
她一点一点的接近目标,汗水从额头划下,哪怕痛得她全身颤抖,她也不绝不想放弃。我要活,我一定要活下去,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摆月兑……
终于到了门口,门锁很高,她完全够不着,试了几次都没有结果。模糊的视线里,门口摆放着的拖鞋成了她的目标,她死死抓住拖鞋,向门砸去,一下一下,心里祈祷着门外有人能注意到动静不对。
沈穗的动作牵扯着伤口,更多的血流了出来,从门缝里延伸出去。////那种对于生的渴望鼓舞着她不要放弃,一定,一定会有人注意到的!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有没有人来救救我,快来人啊……
新搬来这幢公寓的忍足侑士环视了一圈自己空荡的客厅,讽刺的笑了。即使是这样没有人气的地方,却让他感到比那里更像个“家”,至少这是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像那个家,虽说有父亲,父亲却对自己没有一点关怀,即使有母亲,可母亲又不是自己的。
那个伪善的女人是怎么一步步将他的亲生母亲逼上绝路,自己绝对不会忘记。虽然那时候自己还小,可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母亲死前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夜夜都在他梦里重复,他又怎么肯遗忘。
还有那个女人带来的孩子,他现任父母所谓的“爱”的结晶,不过只比自己小一岁罢了,果然背叛从很早就开始了。不过让他“欣慰”的是,他那个妹妹居然有先天心脏病。不是他忍足侑士冷血,他知道孩子是无辜的,但是当当年那个女人带着孩子堂而皇之的住进忍足家,当见识到他那个妹妹遗传于自己母亲的令人作呕的伪善时,他又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同情心浪费在这里。他有些幸灾乐祸的想,有病好啊,她都不用装柔弱博取人同情心了。
忍足侑士真是腻歪了那个女人老是把自己家族的宗女介绍给自己的举动,说什么自己家的女孩子知根知底,让他好好相处,还不是为了牢牢把持住忍足家的大权。不过他的父亲忍足瑛士肯定不会同意,毕竟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联姻还需要自己呢。
至于忍足明日香,她以为忍足瑛士有多么喜爱她这个女儿吗?要不是她伪装的太成功,成功到抓住了幸村精市的心,以至于到了两家要联姻的地步,就凭她身体的缺陷,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忍足侑士想着这些心里不禁有些烦闷,松了松领口的扣子,他打算出去一趟转换一下心情。拿好随身携带的东西,他出了门,刚转身关上自己家的大门,他就听到了隔壁有点动静。
忍足一开始没有注意,可是当下一秒看到门缝中渗出的血迹时,他的瞳孔有一瞬间剧烈的收缩,是人血,里面出事了!这是他的第一反应,他走到对面,耳朵伏在门上,感受到门的不规则震动,是有人在敲打门,再结合地上的血迹,忍足侑士已经可以肯定里面有人受伤并且敲门求救,而且看情况伤势绝对不轻,流了这么多的血。
他掏出手机立即找了公寓大楼的管理人员来开门并且顺便叫了救护车。在门外的他明显感觉到门内的动静越来越小,不想看着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消逝的他向着门内喊道:“我叫了救护车,你千万别睡过去!开门的人马上到了,坚持一下!”
此时的沈穗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耳鸣,隐约听到外面的声音,知道有人发现了自己,松了一口气的一刹那她几乎就要因为一下子的放心而睡过去,但是她知道如果自己放松了可能就没办法撑到最后了。沈穗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门外的声音上,那是一个少年的声音,音色有点低沉,却意外的很好听,不知道为什么让她想到了荒野中的狼。
公寓的管理人员来的很及时,看他那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就知道他跑的有多急了。忍足和他打开门后,虽然已经有预感里面的人会伤得很重,但是当真正看到时的那种场景让两个人都震撼了。
冰冷的地上一个已经陷入昏迷的女孩躺在血泊里,她的身后是一条长长的血迹连着另一滩血渍,可以想象她当时是怎么从那边(色色一点一点爬到门口的。满眼的血红色和空气里飘荡的血腥气味,让那位管理人员吓得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动手了。
还好忍足侑士的家族传统企业是医药类,从小耳濡目染,对于处理伤口什么的还是很有一套的,他趁着救护车还没来的时间里快速帮沈穗处理了身上他能够解决的伤口,帮她暂时止血,为她争取到了时间。
之后在医务人员到来之后忍足侑士自然也随救护车去了医院,帮沈穗付了医药费之后等着手术结束。不过他倒是很好奇,沈穗的年纪看起来似乎比自己小一些,一般这个年纪的小女生平时有个磕磕碰碰都要叫个不停,她居然能在受了如此严重的伤还能坚持下来,要是自己遇到这种情况也不见得会做的更好。
沈穗需要大量输血,手术持续了很久,忍足也没想着离开。他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静静地看着手术的门发着呆,衣袖上还染着血迹。
就这样,静静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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