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了楼,慢慢的走出小区,很巧,一辆出租车就停在路边,我坐进车里的时候,望了望外头灿烂的太阳。
天气那么好,可我却觉得满心阴郁,想起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回去当煮饭婆,又不免更阴郁了。
司机见我半天没反应开口问,“小姐,去哪?”
我四下看了看,“去g大吧。”
车行一路,不是高峰期,不多久就到了g大校门口。
其实我并不大想进去,只是忽然发觉没有地方可以去,以苏以乐如今这副伤情的姿态,又怎么可以出现在夏添和苏以臣的面前?
我发了个短信给夏添说我要出去感悟人生,不用等我了,然后就关了机,一直坐在g大的校门口的花坛边。
这是一所值得我纪念的学校,究竟为什么值得纪念,我想了想,大约这是苏以乐唯一一所没有翻墙逃课过的学校了。
我一直从下午艳阳高照坐到了黄昏初至,坐的昏昏欲睡之际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转头一看,竟然是当年的导师,范教授。
范教授手里拿着一把芹菜,推了推眼镜,立刻朝我这边走过来,“我还当认错了人,真的是你啊。”
再然后,我就跟着拿了一把芹菜的范教授去了他的教师宿舍,顺便蹭了一顿饭。
吃饭的时候范教授倒了杯酒,我也跟着喝了一小杯,“师母呢?”
“你师母旅游去啦,我一个人随便弄些吃的,啊……就说去外头吃,你非要在这宿舍里,你说宿舍能有什么好吃的。”
我摇摇头,看了眼前唯一一盘肉丝芹菜,“教授,你这再随便,也不能将自己一朝回到解放前啊。”
范教授伸手敲了我头一下,“你这丫头,还是跟以前一样调皮捣蛋。”
我们说了许多以前的事,不可避免就说到了楚西,楚西一直都是范教授的得意门生,得知我现在在他手下也非常高兴。
其实我挺喜欢这老头的,法学院的任何一个导师都是严谨肃穆的,就像法学院那两幢大楼,看起来格外沉闷,而唯有范老头却是个例外,当年我和夏添一度让他很是头疼,却并不影响在课外一起当话唠的兴致。
说到楚西,范老头神秘兮兮的看了我一眼,“小丫头,那时候楚西可是很喜欢你的,现在你们有没有在一起啊?”
我仰天翻了个白眼。
舆论危害到底有多大,当年那个法学院人人皆知的谣言,竟连资深教授都这么八卦。
就这一盘小芹菜吃完晚饭我就跟范老师道别了,临走时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我:“那年楚西给你的那本课业笔记你还记得吗?”
我当年大学也算是用功刻苦过一段时间的,楚西给我的资料笔记多的可以塞满整个床头柜,后来没想过会进事务所,那些厚厚的书本一部分被我扔进了储藏室,更多的已经不知所踪。范老头忽然提起来,我实在不知道是哪本。
老头见我一脸茫然,叹了口气,“前两年我跟他要过,那本笔记里的案例资料对现在的学生很有帮助,他说在你这里,不过八成也是被你丢掉了,看来还真是这样。”
我不禁感慨,学长果然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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