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他往常与人交谈时的中庸音色,不夹带任何额外的感情,只是肇事的司机对被他撞伤的路人应有的关心与责任,可舒晓偏偏感觉到一股久违了的暖潮自肺腑里流荡。
是压抑了太久的缘故吧,自从嫁给顾邵深后,她身边连一个像路人一样关心她的人都不曾再有过。
“你听不到声音?”
男人耐性的站在原地,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自己耳垂上戳点一下。
舒晓定了定神,潮湿的嘴角挽起一丝苦涩:“我不是聋子,听得到你说什么,我也没受伤,不需要去医院,谢谢。”
说完,她转身便向路边走,恍惚中,脚下忽然打滑,一头向着潮湿的路面栽倒下去。
此时,一条精壮的手臂恰逢时宜的环在了她胸前。
舒晓的身子剧烈震荡,鼻端涌入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湿凉的后背隐隐传来一阵暖意,她来不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眼前忽然一黑,便陷入了昏迷。
“良子,我坐后面,换你驾驶。”
男子垂着黑寂寂的眸子看着被他横放在车后座上的女人,月兑上的手工西服。
杭优良贼溜溜的打量了躺在车座上的女人两眼,再看向男子时,桃花美眸中流露着明显的嫌弃:“老大,你月兑衣服干什么?不是吧,你要趁人家昏睡不醒对她做。”
“……”
男人完美的唇线微勾起一道好看的浅弧,没理会杭优良,只是轻手将西装上衣盖在女人身上。
感应到贴身的动静,女人修长的睫毛阖动了一下,瘦弱的身子在男人宽大的衣服下蜷的更紧,男人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看得出这是个极缺乏安全感的女人,她脸色憔悴极了,本有张清秀的脸,黑眼圈却重的吓人,即便昏迷之中,两手仍然紧攥着自己胸前的衬衫不放,仿佛用尽力气想抓住什么,却又怎么也抓不住。
……
舒晓悠悠醒来,鼻端有淡淡的来苏水的味道,上方的支架上一只空盐水袋正随风摇曳。
她在医院!
她昨天穿的那身衣服正放在**边,四四方方的形状,看得出叠放衣服的人那种一丝不苟。
舒晓月兑掉身上的病号服,换回自己的衣服,走到门口,身材娇小的女护士正迎上来:
“醒了,要走?”
舒晓点点头,正要走出去,护士忽然拉住她:“昨晚你老公走的时候把衣服落在了这里,你不帮他带回去?”
说着话,护士抬手一指,舒晓望过去,一件宽大的黑色西装上衣正挂在窗口处,随着外面吹进来的风微微摆动。
脑海中顿时浮起昨晚那个高大的身影、那张英俊的脸、还有那双黝黑似漆的眸子,舒晓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说他是我的老公?”
护士神情稍显错愕:“倒是没说……难道不是么?昨晚你住进来的时候身上都湿透了,可是他帮你换下的衣服。”
舒晓脸颊一阵滚烫。
虽然她已经结婚一年多,可本质上还是个未经过情事洗礼的女孩,可昨晚,她竟然被一个陌生男人看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