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玫瑰 六十、贾红的遭遇

作者 : 司徒远东

一夜无眠。这一夜我们谈了很多,睡一会儿谈一会儿,谈一会儿又睡一会儿,直到天亮。

早晨我开始抱头大睡,东方按时起床了,他是标准军人的节奏,不管头天休息多晚,第二天早晨绝不睡懒觉,下午我们要返回齐北,他上午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我在熟睡中,还隐约能听到他笔记本电脑的键盘敲击声,这个声音伴随着我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午饭后,黄洪派司机把我们送到了火车站,他好人做到家,不光派车送我们,还派钱送了两张软卧车票。

从北京到齐北只要四个小时,晚饭前就到了,我不解旅程这么短为何还要买软卧,摆谱?是不是太奢侈了?

东方说这不能算奢侈,理由有三,一是这车坐软卧的不多,适合情侣单独在一起,二是软卧安静,可以专心写东西、看书、思考问题,三是昨天一夜加今天早晨都没休息好,午饭后容易犯困,正好可以适当休息一下,等会儿肯定会困倦的,软卧安全,不必担心睡着了物品被盗,总之,一分钱一分货,物有所值。

火车开动后,果然像他说的一样,我依偎在他怀里睡了一路,直到齐北。

一出站就看到了东方的司机,当然是先把我送回家,然后他们去公司,我家距离车站不远,一会儿就到了,下车前,我在东方的耳边小声说,亲爱的,你的字写得真漂亮,给我写封情书吧,下次见面交给我,别看我交过男朋友,但从没收到过正式的情书。

他答应了,说我真看走了眼,是第一个夸他写字漂亮的人,声称自己的字没章法,从没认真练过,属于丛生野体,至于情书,他问,什么样的情书才算正式?

我说你不对啊,有点儿过分谦虚的嫌疑了,这属于骄傲的另一种表现形式,世间写字本无体,写得多了,就有了体,只要好看就行,谈何章法?另外,什么样的情书才算正式的,还用我说?

他耸耸肩,说好吧,那就给你写“情书”。

我踏进家门时,居然看到了爸爸,平时这个时候他应该正在餐馆忙活,怎么今天会在家里?

爸爸看到我特别高兴,说因为女儿离开家一个月了,今天特意回来全家吃顿团圆饭,也算是给女儿接风洗尘了,然后认真地问我,在新东方学的咋样,有没有收获效果之类的。

我自豪地说,那当然,绝对有效果,收获大大的。

妈妈催我快洗手坐下吃饭,一会儿贾红就来。

哦?贾红回国了?妈妈说贾红昨天就来了,得知我今天从北京返回,说好今天晚饭后再来。

我太惊喜了,她在美国生活的是否快乐始终是我最牵挂的,也不知她什么时候回来的?状态怎么样?是否快乐。

妈妈从旁边拿出一张纸,那是贾红给我的留言。

原来她春节前一天就回来了,到家就打电话找我,可那时我已经回老家了,后来她春节期间又来了一次。

妈妈说看她的样子挺快乐的,比出国前的精神状态不知要好多少倍,带来了很多礼物。

我跟贾红分别有两年多了,只晓得她刚去美国时还不错,不知最近过的好不好,肯定也会有烦恼,异国他乡是不是偶尔心情糟?我尤其关心的是她那个情人刘伟,是不是还迷恋着她,还念着她的情,还想着她的好?

晚饭后贾红如约而至。她艳若桃花,又似出水芙蓉,气质高雅妆扮秀美,怪不得都说美国是天堂,在天堂生活的人到底是不一样,柴禾妞去了就成天仙了,与她走时判若两人。

我亲热的抱住她说,你现在成了真正的美女了,沉鱼落雁啊。

她咯咯的笑,说不知是否能沉鱼,前天去农贸市场,一只装老母鸡的笼子从车下摔下来了倒是真真儿的,算落雁么?

我惊奇她比从前快乐多了,还懂得幽默了,说明在美国的生活一定很幸福,我放心了。

她的体形丝毫没变,一点儿也不像生过孩子的人,可见生活质量之高,我开玩笑说,看来美国适合多生孩子少种树。

贾红说美国树已经很多了,少种和不种都没关系,但他们缺“好种子”,白人的种子成活率极低,甭管怎么忙活,就是难怀孕,像我这样的在美国算是高产田了,依我老公的意思,最好一年给他生一个,孩子多了在美国很光彩。

我说那你就给他生呗。

她笑了,说美死他,才不干呢,一怀胎就是十个月,这不能吃那不能玩儿的,咱的青春不能都用来增加美国佬的国民生产总值吧,总要享受几年再说。

妈妈在一旁听着直皱眉,显然,她认为我还是个姑娘,聊这个话题不合适,但她不好意思扫了贾红正浓的谈兴,只好不住的皱眉头。

我给贾红使了个眼色,拉着她嘻嘻哈哈钻进我的房间,说,你没看见我老妈皱眉头呢,她太传统,认为我听不得这些话题。

我十分关心她孩子的情况,问,小宝宝一定很可爱吧?带回来了么?真想看看。

她说没带回来,不过小家伙很漂亮,将来一定是个能把女孩子们迷倒一片的帅哥。

我又问她爸爸怎样?在国内孤身一人还好吧,父女俩远隔重洋一定互相都挺挂念。

一提起她爸,贾红笑得合不拢嘴,说他可是好极了,每月能收到女儿从美国寄来的千把美刀,吃后不愁,还挺会玩儿,旅游上网打麻将,又找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当小保姆,一看两人的关系就不正常,那姑娘肯定图他的钱,他除了钱也没什么其它可以吸引姑娘们的地方,不过也不管那么多了,只要有人陪着他不孤单就行了。

我一直惦记着她父女的那层关系,试探着问,回来后,你还跟你爸……?

她明白我的意思,毫无羞涩地说,嗯,还那样儿,回来的第一天晚上就陪他,把在美国学到的功夫都给他用上了,让他爽个够。

我大吃一惊,什么?你在美国学了这方面的功夫?不会干那个去了吧?我就琢磨怎么能去了就享福呢,天下哪有那个好事儿?

她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沦落风尘,老公他是一家大公司的高级技术主管,年薪十几万美金呢,我不愁吃穿。

那就奇怪了,莫非她夫妻俩没事儿就探讨这方面的功夫?都是老公指导培训的结果?

她笑着点着我的脑门儿说,你呀,就是头脑简单,实话告诉你,指导我的可不只他一个人,他顶多也就算其中的一个门派吧,茫茫九派流美国,呵呵。

我惊异的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不是说没有沦落风尘么?怎么还不止一个人?

我的表情也许有点儿夸张,把她逗得哈哈大笑,边笑边说,与风尘无关,我们经常举办一些聚会,是你想象不到的聚会。

然后她压低了嗓门,很神秘地说,都是老公的同事和朋友参加的私人聚会,博士硕士一大帮,大家彼此交**子过夜,规定没结婚的不准加入,层次低的不准加入,人品不好的也不准加入,当然,太老的也不许加入。

这简直骇人听闻,令人震惊,那样不会得传染病么?我问。

她说当然不会,人群相对固定,大家都很讲卫生,起初我也担心,一定要对方采取防护措施才肯开始,后来互相了解之后,才知道这些夫妻都是有社会地位的人,个人卫生很讲究,圈子固定,染病概率不高,也就不再执意对方一定要用“小雨衣”了。

还概率,贾红居然能说出这个词儿,刚才还说了一句“茫茫九派流美国”,可见她平时接触的确实是些有文化的人,环境影响人,这话不假。

贾红说的聚会我听说过,网上也曾经报道讨论过,据说是很多高学历、高层次、高素质的夫妻们玩的一种有悖传统道德观念的游戏,没想到这事儿让贾红摊上了,嘿,她还真是那种每次相逢都能给人惊奇的人。

这话题太刺激,我担心门外妈妈偷听,立即打住叉开了话题,问起她妈妈的情况,还没有消息么?难道没想过要找一下?登个寻人启事,哪怕仅仅知道她的行踪也好啊。

贾红干脆地说她知道妈妈在哪儿。

呀,她们母女俩一定重逢了!血浓于水,怎么可能永远无音讯呢,这才是好消息,我替她高兴,问她,妈妈现在哪里?爸爸知道么?

她说爸爸不知道,也不敢让他知道,担心他知道后心里会难受,其实她也仅仅知道妈妈现在美国,其它的就不清楚了。

我搞不懂了,莫非她们娘俩还没见面?既然知道在美国,怎么还不清楚?那是怎么知道妈妈在美国的呢?

贾红表情平静地说,是很偶然在旧金山遇见了,母女俩在一个停车场擦肩而过,母亲没认出女儿,她离家出走时女儿刚上中学,女大十八变,这么多年了认不出来也正常,再说她也没想到女儿会出现在美国,当时贾红一眼就认出了她,尾随了几十米听她给别人打电话,那走路的姿势,说话的口气和语调,一点儿没变。

我不敢相信,天下竟有此等巧合的事情,问,你能肯定没认错人么?毕竟当初已经上了中学,变化再大,她也不至于认不出你来吧?

她叹了口气说,自己的母亲,怎么可能认错?所有父母举手投足音容笑貌的风格都会深深的印到孩子的脑海里,想错都错不了。

唉,不知老天爷怎么搞的,让这娘俩的命运惊人的相似,居然同时出现在美国,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人的命运真是不可思议。可是,她妈又是怎么到了美国的呢?真像个故事,情节很狗血。

贾红不再说话,沉默了,眼睛望着窗外,一脸惆怅。

我以为提起了妈妈,触动了她对亲人的思念愁绪,就换了个话题,问,这次回来,没去找刘伟?

没想到她突然沉默不是因为妈妈,就是因为刘伟,我话音刚落,她就扑过来抱住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悲悲切切令人心碎。

稍稍宣泄之后,她伏在我肩上轻轻泣诉,回来后才知道,那可怜的人自杀身亡了!

刘伟自杀了!这人真惨,令人同情,我的眼泪刷刷的夺眶而出,天哪!这俩人的爱情结局为何如此的悲惨?

贾红抽泣着自言自语道,他怎么就想不开啊?不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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