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死她!砸死她!大家快砸死这个小妖怪!”
“对啊对啊,千万不要放过她!我妈说了,她就是个十足的扫把星!她是灾星啊!大家一定不可以放过她的!”
“你这个灾星!休想来害我们!我们要为民除害!”
“就是就是!为民除害!砸死她!”
…………
又是这样。
无声的,或有声的攻击。那些冰冷坚硬的石子狠狠的落在自己的身上,有清楚的痛感。她没有说话。只是不语的跌坐在地上,水眸里落满了平静和无声的反抗。那些小石子像是密密麻麻的雨点一样砸在身上,有些地方甚至磕出了血。
她却好像没了知觉。只用空洞的漆黑眸子幽幽的望着他们。像某种单纯孤独的兽类。
“你——你你你,你看什么看啊你!”一个胖胖的孩子被她的眼神给吓住了,哆哆嗦嗦的说。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你这个灾星看什么看!想干什么啊你!”有一个不服输的小女孩叉着腰走在最前面,骄傲的抬起脸看着伏在地上的她,凶凶的说:“装什么可怜!你这扫把星!别指望谁回来救你!呵呵,你的女乃女乃可不再这里哦!你死定了!”
“你们,都给我狠狠的打她!”完全是命令的语气,好似统领一般。
坐在地上的程离暖忽然笑了。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笑的像朵妖冶的蔷薇。
“怎么——人呢?”小女孩往背后看去,哪里还有什么人?早就统统溜光了!“真是——”她咬咬牙,又气哼哼的伸出食指指着她的鼻子说:“你给我等着!下次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溜走的!哼!”
有几丝凉风拂面,她额前的碎发被风吹的贴在脸上。这么小的年纪,却不哭也不闹。她小心翼翼的站起身,用小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摩挲着女乃女乃给自己在裙子的前面绣的好看的红花,嘴角咧着,好看的像是一朵山茶花。
我叫程离暖。别离的离,温暖的暖。不知道合起来是不是就是没有温暖的意思。
好像是吧。
从小就没有爸爸妈妈。一直都是女乃女乃陪着我。女乃女乃会在我问起时把我抱在怀里,抚着我的头说:“小暖暖。我可怜的孩子。”
可怜?我有什么可怜的?我不知道。我有女乃女乃,还有一只可爱的小狗小暖,这就够了。为什么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就注定是可怜的?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1988年,程离暖的妈妈郁云生下了她。
在这个平凡的四川小镇里,她就这样在全家人的期待中降临。
可是她的爸爸却在赶着来看孩子的途中出了车祸。
结果,抢救无效。去世了。
听闻这个噩耗时郁云几乎悲痛欲绝。成天眼睛哭得又红又肿。一些邻居亲戚都在纷纷议论这件事。说是孩子一出生就克死了她的亲生父亲。
郁云并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也就没有相信这些流言蜚语。
可是她却从来都不肯抱孩子。甚至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孩子的眉眼间与父亲很是相似,她不敢看,她只是每日出神的望着窗外。嘴里喃喃着什么。
镇上关于孩子的流言传的愈发放肆,风风火火。
“你瞧瞧,这孩子生下来不哭也不闹的,就像个木头人一样,啧啧——我看不简单。”
“是啊。你说,这孩子生下来哪些不是撒了劲儿的哭啊!那才是有生命力啊!可这孩子,一双眼睛生的,怎么看都不简单啊。我看啊,哼。只怕是个灾星啊!一生下来父亲就死了!”
“怕只怕,这孩子以后恐怕不知道会祸害什么人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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