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等的日子,等着徐德言的回信,等着徐德言的消息,时间在一个凝眉,一次张望中轻轻划过。
一天午后,陈贞刚刚起*,正莲步轻移至梳妆台,将要抬眼之际,却见台面上摆着一封信,那信封的颜色如此熟悉,陈贞小心翼翼拿起信,触及信封上的笔迹时,陈贞的心猛地一喜:是徐德言!接着将信放在鼻翼前——还能嗅到那熟悉的气息!
轻轻打开信,轻轻取出信——生怕惊动了那份思念,陈贞看到薛涛笺上写着“一又十二”,这一次,她不用翻《说文解字》也知道这句暗语指的是什么,因为,在以前与徐德言互诉相思的时候,他们曾多次用过这句暗语——是的,“一又十二”指的正是“爱”!
眉间生出一丝明媚,连带眸中也闪烁出喜悦的光芒,陈贞脸色微红,目不转睛地盯着信,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一句“公主醒了?”
“恩,”陈贞忙点点头,收回思绪,像往常一般回答道,“刚才我醒来,怎么没见你这丫头?”
“李怀远送信来,莺歌见公主还睡着就把信放在梳妆台上了,”莺歌一边说,一边熟练地往桌案上的青花瓷瓶子里插着茶花,见陈贞一脸喜色,又补充道,“莺歌送了李怀远,料想公主也醒了,估计是在看信,就一直在院子里一面摘茶花,一面替公主把风。”
“倒是你这丫头想得周到,”陈贞看一眼莺歌,也不多言,只问道,“李怀远送信来的时候可提过驸马的消息?”
“当然有了,”莺哥放下青花瓷瓶子,来到陈贞面前,认真地回答道,“徐培坤信上说驸马已经到了安陆郡,那边的人似乎没有传闻的蛮横,对驸马极有礼,估计再过两三天驸马就会启程返回!”
“真的?”听了莺哥的话,陈贞先是一阵惊喜,接着又是一阵隐隐的不安:自古以来政治上的对立解决起来都很棘手。
不说别的,就拿南陈刚刚建立时,那些梁朝的遗老同样也是打着前贞阳候萧渊明的旗号,在南陈与北齐的边境建立了一个小国家,当时陈贞的爷爷陈武帝曾经派兵清剿过几次,终因各种牵制不了了之。
如今这南陈的遗老又依葫芦画瓢——他们真的甘心放下手里的权力?想到这里,陈贞眉头紧锁。
见陈贞突然不说话,莺哥知道她又在担心徐德言了,于是轻声劝道:“公主放心——在金陵的时候驸马就与那些人打过交道,肯定知道他们的花花肠子在想些什么,再加上现在驸马又是带着王爷的命令去斡旋,行事一定会更加小心谨慎。”
经莺哥这样一劝,陈贞好了一些,但也不敢大意,只对莺哥微微一笑,便吩咐道:“我这就写一封信,一会儿拿给李怀远。”
“是,”莺哥点头答道,跟在陈贞身后来到书案,轻轻磨着墨,看向陈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