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祭天台塌,她出宫欲寻江知佑问个清楚…结果什么都没能开口,两人反倒是歪腻了一阵子。唔…似乎是她误他疏离,然后,然后……
可他似乎也从未告知她,一月之后他们便会成亲!不然她能是那般…呃,投怀送抱么?
总以为要似前世,最多四月下嫁。不过一月之后…好像也是可行?
“皇姐…皇姐?”见齐昭月一直怔愣着,齐昭明便轻声唤道,“皇姐想什么这般出神?可是觉着婚期过早,忧心妥当?”
望了齐昭明一眼,齐昭月默然。她自然是不会在弟弟面前,咳!表露出自己有些思嫁的……
只不过,后宫从来不是个安宁的地儿。虽然她是公主,安分守己也犯不着她什么。就似是前世,当一个目中无人的公主,不会愚钝的会被人当做靶子使,纵使任性也亦识大体,不也从未有人像齐锦辰一样对付她?
可若要插手一些事,难免会波及上身。而她欲要插手之事过大,不得不慎言慎行。
四个月总能磨出些猫腻来让她察觉,该出手时再拿出账目六宫波及。自己虽然做不到独善其身,却也不会牵连他人。可后宫下手的速度太快,若不是提前有准备,如今进西怜宫的可就是她自己了!
而昭明…是如何都不能在近月外出的!虽说母后让他避开东北,可她却不会容他出京!前世游历两年后归来,谁都不晓得昭明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浑身是血的倒在京都城门口,被堂哥认出来才得以得救。虽说大难不死之后他并无大碍,待人也一如平常。可谁也不晓得为何锦国乱时,他竟会帮着新帝登基,最终自己也落得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昭明。”思及至此,齐昭月问着一旁的弟弟道:“你觉得你姐夫如何?”
啊?齐昭明一愣,不晓得此话之意。总觉的这话题转太快,却也随着心性回道:“姐夫很好。”
齐昭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底谋划着。齐昭明却以为齐昭月此举犹豫,乃是惧嫁。当下便道:“皇姐成婚一事,本就不该昭明来说。怎都是母后同皇姐说的知心话,昭明大意了。”
齐昭月微愕,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弟弟道:“姐夫为人温和,虽然底子虚了点,却也会待皇姐很好。而且姐夫府上也并不似宫里头一群莺莺燕燕,定不会有大皇姐那般的人同皇姐置气。皇姐更不用因为婚期将至而忧心什么,上有母后旁有姐夫,皇姐出嫁定会一切妥当。”
呃,这话听的齐昭月一阵闷声无语。却也训道:“宫里头的妃嫔,怎么说都是我等庶母。你才多大,莺莺燕燕怎可这般形容宫里人?…你姐夫如何,我自当心中有数。”
“昭明知道分寸。”齐昭明点头,随即看了看时辰道:“这个时辰,昭明用完午膳,该去学御驾之术了。时间有些匆忙,就不陪着皇姐用膳,现行告退。”
齐昭月点头嘱咐几句,才看着弟弟离开。而景蓝却在一旁道:“公主,今日凤朝宫此举煞是风险。若不是昨夜公主有所警觉,如今心骇便是我们。”
“恕景蓝多问一句。”景蓝道:“随后在佛堂搜出来的五本账目,记载大公主犯规之事,好似不多?可大公主争锋相对与公主之事,处处要命。如今就算大公主迁至西怜宫,偏离冷宫之所。可也是防不住大公主以后再生事端……”
“就五本账目,能指望记载多少事情?”齐昭月叹然,“本就是稀稀疏疏的一片,后宫妃嫔牵扯一点是一点。唯一冤枉的便是惠妃,思前想后,本以为她是同贵妃娘娘一道的。毕竟祭天台之前也只有她们二人,同本宫打过交道。”
“本宫下午出宫,本就存着让江知佑作证的心思,欲指惠妃同王贵妃合谋,在祭天时对本宫做手脚。所以如今早上六宫相聚,是惠妃告发王贵妃为由头,本宫才惊愕不已。终归是本宫遗漏了母后,没想到母后竟能让惠妃那般硬的性子为己所用。”
“只是唯独不知晓母后此举,是何缘故罢了。”齐昭月悠悠一叹。景蓝听罢,当场便道:“王贵妃昨晚要挟景蓝,景蓝犹豫半响才告知公主。这是景蓝的错失,才让公主有如今的险峻。”
“也亏得你相信,太尉府会照看好你家人。”齐昭月道:“短时间挣扎做出如此决择,你很是冷静。”
“景蓝没法子。”景蓝坦白道:“虽然景蓝才进宫不久,却也知晓王贵妃的作风。对付下人的凌厉,足以说明就算景蓝按照她的吩咐诬陷公主,怕也是不得善终。无法顾全自己,才当真是无法护住家人。”
齐昭月点头,就听见景蓝道:“但故此,景蓝还是耽搁了公主挪移之事。让残卷还留在佛堂,更是让大公主同王贵妃设谋,生出许多来不及预料之事……”
“无妨,昨晚在做这等子假册之前,我们并未算出皇姐的刁钻,和惠妃的倾倒相向。且不论齐锦辰犯了什么样的过错,都罪不过死。她总归是父皇的女儿,父皇能恶语相向,能让她迁宫,甚至贬为庶人…”说到此处,齐昭月顿了顿道:“不,父皇不会这么做。本宫的兄弟姐妹本就单薄,公主只有二人。”
“本宫都能在一早的订婚出去,稳固朝纲。更何况是齐锦辰?”齐昭月道:“就算她犯事,父皇也会尽力遮掩,公主未嫁便如此善妒,怎么嫁出去让臣子以为是皇恩福照?
“更何况本宫这皇姐,可是善琴晓书的知音人儿。不好好谋划谋划嫁的得其所然,父皇是不会罢休的。”
齐昭月说道此处,只觉得心底一片荒芜。于父皇而言,欢喜的女儿和不欢喜,都是差不多的。最终不都是嫁出去,谋得其所。而她与齐锦辰真正区别的,唯独是她乃正宫皇后所出。
“可大公主如今…似公主在殿中所说,并未嫁许。”景蓝道:“待到大公主之嫁,到时候还不晓得是怎个回事。如今六宫因为账册一事,手脚不净的人都月兑不了干系。公主何不让吴主在大理寺彻底彻查账册之时,有个了断?”
“大理寺被惠妃一通说道,父皇是暂时不会信了。查探一事是会移交,可齐锦辰总归,保得住命。所以无论账目上记载多少,她使的绊子罪不致她身,都只能是多余。这点齐锦辰比谁都清楚,所以下手才会丝毫不给自己退路。”齐昭月打断道:“这道理用在本宫身上亦是如此,她若不下狠手,亦动不得本宫分毫。”
“可本宫就想不通了。”齐昭月说道此处皱眉,“本宫与她在两月之前,素来过得去。就算是茶宴上也是笑里藏刀的好好的,她如今应当是没有理由会以身犯险的。”
“公主。”就在这时,景蓝提醒道:“吴主来了。”
景蓝话音刚落,齐昭月就听见吴辅国的请安声,“奴才拜见公主,公主安福。”
齐昭月转身点头,就道:“如今刚才殿中出来,皇姐所言之事,吴主也应该同本宫避避嫌。”
“公主多虑了。”吴辅国道:“如今皇上皇后娘娘都在为账目上所述,十多年前的事情所惊扰,一时半会儿是注意不到这儿的。”
“昨日篡改有一半实情,是托吴主的忙才将册子弄的这般好。说起来本宫还要多谢吴主昨日的奔波。”齐昭月道,“如今尘埃落定,好在父皇依旧信任吴主。定会将账目查询一事交由吴主在一旁查看一二。皆是还望吴主照顾些账目,毕竟那些本子可都是禁不住火炼的……”
“公主在册上所记之事甚多。”吴辅国道着,“六宫中人一字不落的,就连公主自己茶宴上的茶花一事都记的清清楚楚……”
“父皇不会去翻这等子,陈谷子烂芝麻的旧事。且不说,若不是在账目上动些手脚,牵连后宫一片与前朝相通。等到父皇真心记起来这等子闲事之时,怕吴主也不知晓要待到春深几许。而入册,若不是六宫人人参与,父皇心中又怎能不介怀?”齐昭月说着,“本宫只是没想到,后宫这般迫不及待罢了。这才笄礼台塌第二日便按耐不住……”
“所生之事,自然是一击得中,二来不胜防。”吴辅国道:“奴才还要多谢公主,一夜不寐的处理奴才那等子麻烦事。”
“本宫所图谋的,如今吴主也见到成效了。”齐昭月道:“本就半月之中,帮你查看了不少账目。父皇登基二十多年有余,吴主一步步握权,账目也越来越大。权是父皇所忌,固然你半点不触。财大包大揽,却也要悠着点,凡是莫要太过张扬。自然,本宫这话指的,是吴主的亲戚们。为了账目所言有真,本宫拿了近年来一半的银子去了赈灾处,吴主可会介怀?”
“破财消灾,奴才不敢任意妄为。说起来,奴才还要多谢公主通风报信。”吴辅国对着齐昭月道:“如若不然,如今查出来的结果,被押刑司的人可就是奴才了。”
“为此,奴才给公主备了一份礼。”吴辅国道:“虽然起效不怎么样,却很能让皇上注目皇后娘娘一段时日。”
齐昭月听罢蹙眉,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吴辅国道:“昔年大公主母妃的事情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公主才几岁不知晓的全。公主近日所涉谋略,都变着法子帮皇后娘娘,奴才投其所好,也望公主莫要嫌弃。”
“怎会?吴主说客气话了。可本宫帮母后,并非是为其争宠。”齐昭月凝声道:“只是想尽量的缓和些罢了。”
“公主应该是信得过奴才的,奴才服侍皇上二十余年。皇上的心性,奴才虽不是琢磨个全透。可却也知晓皇上在后宫方面,是疏忽了许多的,于皇后娘娘也是如此。”吴辅国道,“近来朝堂上的事情甚是繁忙,皇上应对后宫之事,公主才能得空来长秋宫坐坐。”
“吴主安排妥当。”齐昭月点头,遗憾道:“可惜就怕过不了多久,父皇的圣旨就下了,本宫不得出自己的宫门半步。”
吴辅国一怔,随后道:“若是如此,奴才自会为公主安排一二。”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兜兜的地雷哇~~抱抱蹭~~打滚卖个萌,感觉偶有点受之有愧……
下一章就开始虐皇帝……情节是不是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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