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偏了甚远,齐昭月回过神来就道,“这件事情,还望王御医转告母后,说安黎心里有数。就是,不知道母后的身子如何了?”
“皇后娘娘繁忙,药确是照常喝的。”王御医道,“亏空的身子总不会一下子就养好,公主也莫要心急。”
“那种用药根医治的药材,会不会很少见?”齐昭月说着,“传闻中碧沙戈露,被你说的那般难得,想必此次用药的引子也不简单。若是药材稀缺…对了,那药材叫什么名字?”
齐昭月说到一半,问着药材的名字。王御医却被齐昭月这一番突然的问题,斟酌的不知道怎么接话。毕竟有些事情,他还应着承诺要瞒着。
“公主。”王御医缓了缓,才道:“药材虽说难得了些,却也还是可以找着,公主不必忧心。皇后娘娘的身子,微臣会料理好。皇后娘娘也说了,再过几日公主就要随之出征,还望公主多想想其中好坏,慎之而行。”
齐昭月听罢微怔,皱眉道:“谁都知晓几日后大军出征,如今不止将军府,连朝野最放心不下的,都是母后的身子。前几日晚上,是夫君同御医一起抓的药,夫君总是宽慰着,多半是为了让本宫放心。御医现下,说实话就好。”
“微臣跟公主说的就是实话。”王御医道,“皇后娘娘的身子骨若是当真有个好歹万一,微臣也难辞其咎啊!故此,微臣怎敢有心思欺瞒公主。”
“劳烦王御医出宫走一趟了。”齐昭月心中有丝疑虑一闪而过,理不太清楚,随口就不留人的送客。
“这是微臣应尽的本分,公主客气。”王御医当下就请辞,“若公主没有别的事情,微臣告退。”
王御医走后,景蓝随着齐昭月在府中花园逛着。齐昭月正寻思着走走就回房看看江知佑,却听得耳旁一阵容禀声:
“公主。”景蓝道,“今日一大早,公主吩咐管家说要清理库房。管家就把账目拿出来了,说公主是将军府一家之母,管账掌家是早晚的事。所以管家抽了今年琐碎些的账目,说是让公主熟识熟识将军府的运作。”
“但是。”景蓝禀告道,“公主下嫁时,是有随着宫里头派下来,专门管点账目的人的。若是公主觉得太过繁杂,也就随便看几眼,将账目交给管账的史官也是可行。”
“不了。”齐昭月走回房里的步子微顿,就道:“早上收拾那堆书的时候,似乎没有看到账本一样的东西。账目若是都被管家拿出来了,难得分目清楚,便拿出来本宫自己看看吧。”
“因为早上景蓝进宫,所以将账目先放在了自己屋里。”景蓝道,“公主方才从逸居出来,交代驸马了一些事,也甚是挂念。不如公主先回房,等景蓝稍后将账目送去。”
“嗯。”今日下午也没什么事做,齐昭月想了想便道,“那就待会送到院房里来吧。”
待回到卧房,江知佑也穿戴好了衣裳,正看着图册思量。齐昭月问道,“怎么样,图册可还是有用?”
听到齐昭月的声音,江知佑放下手中的图册,思虑道:“这图册,怕是要都撕开看看。”
“撕开?”齐昭月微愣,就道,“给我看看。”
江知佑将图册递过去,齐昭月拿来细看一番,“好像也没别的什么,这一幅幅画的,都很是巨细……”
江知佑淡笑,拿起茶几上另外一本。顿了顿就道:“这图册的纸页,合起来一堆整齐,看上去是没什么,但单单拿出一张,侧边都有黯淡的线纹。若是都撕的下来,可能会合成一整张图。”
“一本书的书页本就多,都撕下来拼成的图……”齐昭月侧着书近看,果然看到了少许淡抹的墨点,“不如我们将书籍的线拆开,将纸页拼拼看?然后将其整幅画起来,也比一本本书看的省力。”
“耗费时辰了些。”江知佑说着,齐昭月想着宣纸的大小,好似不怎么够这些图拼在一起。随即就道:“那就等过几日吧,先让人去制一张大一些的草皮纸,作图也结实些。”
江知佑点头,便继续看起了图册。景蓝不久后也将账本送了过来,齐昭月见江知佑看图册看的入神,也看起了账目。
“你实话告诉我,母后的药是怎么来的。”半响,齐昭月突然开口问着。
“当日我不是说过……”江知佑听到齐昭月的问话,拿书的手微顿,却从容的应对。可齐昭月当下就放下手中的账目,反转道:“今日凑巧,管家送过来让我管家的账目里。景蓝说都是些琐碎的事物,可上面记录的,却都是府中,最为贵重之物存储的地方。”
“但上面有被管家消除的痕迹,与对账不符。且不说改账,就还是这几天改的。”齐昭月道,“而且整个账目前后,就只有一处被篡改过。我怎么想都不对劲,既是珍贵的药材,为何如此不确定的篡改?”
“我只觉得疑惑,往后翻去,看到的却是碧沙戈露这个药材名字!”齐昭月走近江知佑,面色严谨的说着。
江知佑垂眸不说话,齐昭月随即将江知佑手中的书夺过,放在茶几旁,握住他的手,“碧沙戈露这个名字,我就算是眼花了,都不可能看错。可偏偏账目上记载的是支出,地方是丞相府,时间是两个月前!”
“也就是我…重新回来的时候。”齐昭月心息一窒,道:“我至今都记得当时的感觉,溶于水火之间,挣扎不已。后来缓缓舒适,却也没放在心上,只觉得可能遇上这个时机,身子骨又不好。可如今想,随之传来你为我把过脉,与太医协论的消息。而恰巧这太医不是别人,就是如今给母后治病的王御医!”
“可你给母后制药的时候,并没有跟我说碧沙戈露的事情。”齐昭月道,“账目上也显示,送往丞相府的碧沙戈露,是最后一串。你可是……瞒了我些什么?”
江知佑听这这一番话下来,微顿垂眸。账目修改,他分明就是嘱咐过管家,将药材的出录拿来。他的修改,自然不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让她找出端倪。可万万没想到,偏偏府中还有个珍贵之物出录的私载,是管家自己记事用的。
因为他自己改了药材的目录,所以管家看了之后,就随着改了自己本册上的。也就那般巧,管家让她熟识府中账目。又存着为其好的心思,将自己私用的账目拿出来,方便她看。
固然如今才有这么一出……
“今日的问话也是,王御医一直回避着用药这个问题。”齐昭月猜测道,“是不是你们之间,谋合成了些什么?”
“阿月。”江知佑说着,“府中珍贵的药材不止碧沙戈露一件,虽然碧沙戈露的确是养生,治愈百病的稀少之物。却也并不一定要用此医治皇后娘娘。”
“你这是承认了……?”齐昭月望着江知佑,握住他的手都轻颤,“我只是疑惑,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的。唯一能想到的,便只有是让我担忧的事情。”
顺然抓住他的袖子,左右也没看到伤痕。齐昭月索性就顺势压在江知佑身上,就抓着他的衣带扯开,看着他的身子找着。
“阿月。”这个举动瞬时惊的江知佑起身,可齐昭月却一下子坐在他的腿间,牢牢的压着。还警告着,“不许动,你如今定然是有些什么瞒着。又不大愿意说,我只能照着我想的证实。若是这事不说清楚,就要因为这件事情隔阂?…我们才成亲几天?”
“我……”江知佑刚开口,就察觉女子细女敕的指尖划过他的上月复,娇中带急的道:“看着账目就觉得很是不对劲,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对自己做了些什么!心下的脉血,怎能割伤引血拿去做药?!”
“只是用了些少许做引子,人哪能割着心脉下失血。”江知佑也知道事故如此,也瞒不住。撑起身子,可衣裳本来就被他穿的宽松,被齐昭月一扯,更是将胸膛露出半分。
一起身,眼见着肩上的衣襟顺着肌肤滑下,露出半luo肩头。江知佑的身子顿然怔住,为防止衣裳继续掉落,就道:“阿月,真的没多大的伤。不然前日晚上去制的药,我若伤的重,也不可能如今就好。”
“可你在书房的庭院里找图册的时候,衣裳湿了换衣都有些不大对劲!”齐昭月驳说着,急道:“难道就不是你伤势发作?如今却还硬撑着。”
“但你也看的出来的。”江知佑望了望自己的伤痕,道:“如今伤势结疤都快月兑落了,我已然无事。若当真有碍,我也不会湿了自己的衣裳,如此给自己找事做。”
“你尽会糊弄我!我怕的是你因为我,而给自己找罪受。”齐昭月压在江知佑的身子上挪着位置,近看这伤痕,“谁晓得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内伤,你为了不让我担心,不告诉我罢了!”
“阿月。”江知佑握住她的手,这事情怎么就是说不清楚了,“都说是药引子,但世间拿血入药的很少。也就是一两滴而已,入药怎会融入太多血腥,我如今是真的好了。”
怎么能告诉她,他自幼吃药,对药物都有反噬了不说,也同样于竹息这样的毒没什么大碍。若是可以替她,他自然是情愿的。
她服了碧沙戈露后,身子被洗涤净化。又刚服下两月,血也同样有入引的药效。可让她最后知晓割伤自己,他是怎么都不情愿的。
看着齐昭月一脸焦急的样子,江知佑突然软下声来,“你信不过我么?我们总归要出征,我说过,要活着和你诺守余岁。就断然,不会拿自己的生命犯险。”
齐昭月听到这话,心才缓缓静下来。抱住江知佑,在他的胸膛蹭了蹭,“我心里一直都希望你没事,可你安排处理好一些事,却总是不说,喜欢自己黯然将一切都办的妥当。所以我才甚是担忧自己,是不是总在给你添麻烦……”
这话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江知佑也安抚了甚久。好不容易两个人妥协谈好,让江知佑下不为例,齐昭月才松了一口气!
也看过那伤痕的确是在恢复。齐昭月就发现自己坐在江知佑身上,恶狠狠的模样,很是失仪的没有端庄之感。
煞是不好意思,刚想起来就想换换挪退。但是稍微一动,身下…就好像挺软的,有点…怪……
齐昭月当下就垂首,看着自己竟是坐在江知佑月复下的姿势。似乎刚好坐到了什么,脑中瞬间明白过来,突然很有些…动弹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可能还要修修,现在实在有点困的不行了(~﹃~)~zz
(因为顾念着江大人的身子,我一直犹豫,要不要写接下来的……咳~但实际上小江,唔,江大人是真的没事,他说的是实话,入药要是真一割割出一堆血伤身,那就是喝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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