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敖不知道是芩花自小跟家人分离,情亲淡薄的关系,还是她生来就这么无情,亦或是知道她开口也无用,所以连试都不试就放弃了。
总之南宫敖猜不透芩花的心思,因为猜不透南宫敖就更好奇。
“芩花!”南宫敖看着芩花唤道。
“皇上,有何事要咐咐?”芩花认为南宫敖叫她,是有事情吩咐她,赶忙问道。
南宫敖看着芩花,问道,“真的不想参选绣女。”南宫敖是不相信芩花能放弃享受荣华富贵的机会,才忍不住开口问她。
话一出口,芩花的脸色就有些僵硬了,不知南宫敖为何要问她这么难以回答的问题,说不想那不是心里的真心话,说想可现实又由不得她。
眉眼低垂,不去看南宫敖那张俊脸上的神情,她轻轻的说道,“不想。”
听了芩花的话,南宫敖虽不相信,但也不愿意再去追根问由,因为这是他愿意听到的话,不希望她参选。
罪臣的女儿,就算她冰雪聪明,绣外慧中,天下没有几个人能比过她的聪慧,能比得过她那清丽的容颜,这些都不能让她赢得后宫的一席之地,只因她是罪臣的女儿,输在了家事背景上,输在了出生上。
南宫敖想着芩花不愿意是好事,想来聪慧如她,知道就算参选了也不会如愿,只会徒惹别人的笑话罢了。
芩马的案子早就是铁板订钉的事情,他也偷偷的翻过卷宗,芩马不冤是罪有因得,所以就算他想寻私情放芩马也没有原由。
芩花不声不响的给南宫敖整理身上的龙袍,替他整理好了后,她轻声说,“皇上,上朝的时辰到了。”
声音绵柔无力,不像之前那般清脆有力,像是受到什么打击般有气无力。
南宫敖听得出来,芩花这是不高兴了,不高兴的原因他心理很清楚。
南宫敖的心思还在芩花身上,这会张富贵进来了,“皇上,上朝的时辰到了。”
“嗯。”南宫敖瓷声瓷气的应了一声。
张富贵听着觉察出皇上不高兴了,不敢再开口怕皇上那股怒火烧到自已身上。
南宫敖带着不悦去上朝了,芩花看着那消失在门外的身影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叹生命是如此的曲折。
哀哀凄凄的想了一会,想着自已凄楚的身世,不由得顾影自怜了起来,直到伺侯皇上出恭的小太监小虫子来唤她。
“花姐姐,我去洗衣房把出恭的桶涮了,你要去吗?”小虫子年方不过十五,长得眉清目绣,很早就进宫当了太监,这些年一直跟着张富贵手下做事。
“去的,要把皇上换下来的衣服送去洗。”芩花轻声说着,把南宫敖换下来的衣服捧在手里,跟着小虫子一道去洗衣房。
洗衣房是专门给皇上和后宫里的娘娘洗衣服和涮恭桶的地方,小虫子每天都要来洗恭桶,对这里很熟悉,这个地方关的都是有罪之人。
芩花和小虫子一道进了洗衣房,芩花把脏衣服交给洗衣房的管事,小虫子把恭桶也放在那,衣服和恭桶洗涮好了都会有人给送回去,他们不用在这等。
两个人正要往洗衣房的门外走,就听到衣洗服里间的东厢房传来呜咽奇怪的声音,接着是一声凄厉的惨叫,芩花停下脚步,扭过头往那间厢房看去。
待芩花看去,从东厢房里传出来的惨叫却断了,她又看了一眼洗衣院里忙的热火朝天的奴才,大家都专注的做着手头上的事情,没有一个人像她一样回头注视那惨叫声的出处。
芩花以为自已听错了,问一道来的小虫子,“你刚刚听到那惨加声没有?”
“听到了。”小虫子回头看了一眼那发出惨叫声的房子,心里替里面的人悲哀,那惨叫声小虫子很熟悉,这青天白日的要不是遭到那号事的折磨,就是挨的毒打,听那惨叫声像是个姑娘,这洗衣局关的都是些有罪的人,都是些命贱的人,就算打死了也没有人会过问一声,直接拖着扔到乱坟岗就行了。
“是发生了什么事?叫的那般凄惨?”芩花纳闷的说道。
芩花虽说是罪奴,但是遇到了蔡贵妃那样心善的人,又加上自已的聪慧,没有受过不公的待遇,所以不知道奴才会被上头的人虐待的事情。
小虫子人小,长得又俊俏,刚进来的时侯没少挨那些太监欺负,也遭到过不堪的凌虐,只是为了活命他都咬牙忍了下来了。
这宫里可不仅是他一个人有这遭遇,好些太监和宫女都有这遭遇。
太监和宫女对食,也有宫女和宫女对食的,甚至还有太监和太监一起的,反正是很惨无人道的,小虫子能了解那声惨叫是什么回事,要是真的是青天白日里遭到的凌虐,想必那下毒手的人地位不低,至少也是这洗衣局的主事。
小虫子不想让芩花多管闲事,于是拉着她往外走,“肯定是奴才做错了挨主事的惩罚了,这等闲事多了去了,我们管不得。”
芩花听了小虫子的话觉得有道理,于是任由小虫子拽着她往外走,刚走出了洗衣院的大门,又是一声凄厉的叫声。
芩花听了立刻停下脚步,抹下小虫子的手说,“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小虫子看着往回走的芩花,也转头往回跑追上芩花,拉着她说,“花姐姐,你疯了,这等闲事我们管不得。”
芩花回道,“就算做错了事情,挨板子也不会叫得这么凄惨,小虫子我们都是奴才,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能帮就帮一把。”
“你快收起你的善心,我的好姐姐,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洗衣局,关的都是有罪之人,就算是被打死了,上报上去了,也没有人管。
我们都是奴才,就算是服伺皇上的,能让别的奴才高看我们一眼,但要是多管闲事,我们跟那些奴才一样没有那能力。”小虫子劝道。
芩花听了停下脚步,小虫子见自已的劝说有了效果,于是又拉着她,把她往洗衣院外面拽。
芩花站在那未动,看着传出叫声的那个厢房的门开了,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人芩花有些微的吃惊,是制衣局的管事李嬷嬷和沈如慧身边的奴才秋香。
李嬷嬷和秋香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往外走,没有注意到站在那的芩花和小虫子。
等那两个人走远,芩花跟小虫子说,“那两个人怎么来了这里了?”
小虫子也有些纳闷,这洗衣院是专门给皇上和后宫的这些娘娘洗衣服的地方,沈如慧的奴婢秋香来不奇怪,但制衣局的人来就真的有些奇怪了,而最奇怪的是两个人是从那间传出惨叫的屋中走出来的。
芩花打定了主义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她不顾小虫子的阻拦往那屋子走去。
小虫子无奈只能跟在他的身后,走到了那间屋前,芩花停下脚步看到那东墙与那间屋子之间有一个过道,于是她示意小虫子往那过道走,洗衣局的奴才都在忙着手里的活计,这里又有各宫里的人来来往往,因此根本没有人发现他们两个人往那走。
芩花和小虫子从过道走过去,发现这过道后面是一片遍布荆棘的林子,和一个倒恭桶的池子。
“走错了吧!”小虫子看着这不像是那间厢房的后墙,他开品说道。
芩花也觉得走错了,两个人又往后走了,走到刚刚的那个过道那儿发现了玄机,正对着东墙头的那面墙有一个关着的小门,芩花伸手轻轻的拉开门,门拉开一条缝,岑花看到一个幽深的长廊,原来这房子是前后两排,她走了进去后,伸手向后面一招,示意望风的小虫子也进去。
两个人刚进去关上门,就看到长廊的柱子边上露出一个墨黑色的衣角。
“有人。”小虫子无声的对着芩花说着。
芩花也发现了,示意小虫子不要出声,俩个人悄悄的走近,只见一个人伸手在左右手的厢房窗户纸上桶了一个窟窿,正猫着身子往里瞧了。
芩花看了一眼这屋子,正好是发出惨叫声的那间,芩花跟小虫子两个人往那个人悄悄的走近。
全部注视力都集中在窗户里的人身上的小尺子,根本没有发现有人靠近他,听到他惊觉到走近的脚步声,回过头来看到是皇上身边的芩花和小虫子时,他大吃一惊。
吃惊的不指是小尺子,还有芩花和小虫子,两个人看着小尺子时,不由得想到刚刚离去的沈如慧的奴婢秋香,皇后的奴才和慧贵妃的奴才都出现在这里,芩花嗅到一股不详的气息。
芩花刚要开口,小尺子吓得立刻伸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芩花看了立刻闭上嘴,小尺子指了指里面,芩花狐疑的透过那个小窟窿看去,这一眼吓得芩花神色大变。
屋内的地上躺着一个穿着单薄粗麻木衣服的女子,女子披头散发,身下是一滩鲜血,赤着足躺在那,脚边是一双破了鞋帮的旧的不能再穿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