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歌听南宫敖说昨晚抓到的重要人物是沈府的大管家,她非常吃惊,当然了这吃惊完全是装出来给南宫敖看的。
早就知道被抓的是沈府的沈全,叶婉歌面对南宫敖还是故作吃惊的问,“那这个沈全也太大胆了。
他一个沈府的奴才居然操控了这么大的事情,这本事不小呀!”
南宫敖听到叶婉歌的话眯着眸,扬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叶婉歌话里的意思南宫敖当然听的明白了,她不就是说沈府的家奴都胆大包天吗?
把那么多的私盐贩卖到南昭,这么大的胆子是谁给他的,是谁纵容他的?
叶婉歌暗喻沈全幕后有主谋,而这主谋是沈良。
叶婉歌隐晦的把矛盾直指沈良,南宫敖却毫不避讳的问道,“皇后的意思,沈府的那奴才有这么大的胆子,是主子纵容的结果?”
南宫敖间接的说幕后主使是沈良,叶婉歌回道,“臣妾可没有说沈府的那奴才变后的指使者是沈大人,只是凭直觉一个奴才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做出这么大的事情。”
叶婉歌说完顿了顿,“皇上,你是怎么想的呀?
也觉得这件事情是沈全那奴才一个人所为吗?”
叶婉歌是故意这么问南宫敖的,她不是真的想点醒南宫敖,沈全幕后有人,她早就料到他猜到了沈全幕后有人指使,只是不愿深究,但她偏偏不如他意,非得把这层窗户纸点破。
南宫敖斜睨着叶婉歌,“朕跟皇后想的一样,怀疑幕后的主使就是沈大人。”
此话像平地里响起的一声惊雷,炸的叶婉歌头脑发昏,震的她的耳朵失聪,虽然她步步紧逼南宫敖去承认谷水村的事情幕后的主使是沈良,但她没有想到他能这么痛快的说出来。
把沈良这个人放在明面上,那么南宫敖就算真的想袒护,也没有办法袒护了。
南宫敖说出幕后主使是沈良,叶婉歌想着南宫敖可能在谷水村的事情上,真如曹天岳说的没有打算袒护沈良,要不然南宫敖就是自煽嘴巴。
叶婉歌吃惊的问道,“皇上,是有证据证明沈大人是主谋?”
南宫敖听到叶婉歌提起证据,回道,“我要是有证据,他沈良现在还可以安然无恙的站在外边吗?”
听南宫敖说沈良站在外边,叶婉歌像是突然间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般,说道,“皇上不提我差点给忘了,我进来的时侯看到沈大人站在外面。
沈大人定是为了沈全的事情而来吧?”
南宫敖听到叶婉歌说沈良还站在外面,怒气在胸腔里翻滚。
“贵公公!”南宫敖大声叫着张富贵。
“奴才在。”张富贵立刻跑到南宫敖面前,“皇上,有何事要吩咐奴才呀?”
南宫敖一脸的戾气,看着张富贵道,“沈大人还站在外面?”
“是。”张富贵如实回答。
南宫敖听到张富贵的回答,神色更加的难看了,怒火冲天的说道,“他沈良好大的胆子,朕都说不见他了,他还站在外面不走,这是要逼迫朕见他吗?”
“皇上,奴才让沈大人回去,可沈大人就是不肯走,说是要向皇上请罪。”张富贵说道。
叶婉歌站在那,看着气急败坏的南宫敖只发脾气,却没有任何的实际行动,还有替沈良说话的张富贵,她看好戏般的看着眼前的一主一仆。
南宫敖听到张富贵嘴里吐出的话,神色一凝,冷声道,“他沈府的奴才刚出了事,他就来表明自已的清白,他当朕看不明白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张富贵站在那,垂首听着南宫敖的话,不再替外面的沈良辩解。
南宫敖又冷声说道,“你去告诉沈良,让他现在就回去,否则朕治他的罪。”
“是。”张富贵领命而去。
张富贵看着站在外面冻的脸色发紫的沈良,“哎呀!沈大人,你这是何苦了!
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肯定不会见你,你就回去等皇上消气了再来。”
站在寒风中身体发抖的沈良回道,“贵公公,我不能回去,今儿个一定要见到皇上,当面向皇上请罪。”
张富贵看着冻的牙齿打着颤的沈良,劝道,“沈大人,皇上正在里面发脾气了,说你要再赖在这不走,就治你的罪。”
张富贵连吓带威胁沈良,沈良在官场上横行这些年,什么样的人和事没有经历过,岂能被张富贵的这三言两语吓住呀!
“贵公公,请转告皇上,就算皇上今天要了我的人头,我现在也不会走。”沈良固执的说道。
张富贵听了连声叹气,对着沈良直道,“沈大人,这是何苦了。”
张富贵转身进屋,沈良站在那一张脸冻成了紫猪肝色。
“皇上,沈大人很执拗,奴才劝说了半天,沈大人就是不肯离去。”张富贵回道。
南宫敖听张富贵说沈良不肯离去,没有了刚刚的愤怒,听完了平静的说,“那就让沈大人站在那儿吧!等他吃够了寒风自然就会离去了!”
南宫敖不是不生气,只是沈良在寒风中站了这么久,南宫敖的怒气也消失了大半。
叶婉歌听南宫敖这么说,嘴上假意劝说道,“皇上,沈大人在外面站了这么久,这么坚绝的不肯离去,肯定心里有委屈要向皇上诉说,皇上就见见沈大人,听沈大人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叶婉歌开口,南宫敖扬着眉道,“不见,让沈良站在那,我看是他那一身肉骨厉害,还是那张着血盆大口要吃人的寒风厉害。”
自打沈全顶下了所有的罪,南宫敖就知道此事到了沈全这儿就该了结了。
虽然沈全认了罪,但南宫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事说是沈全一人所为,南宫敖当然不相信,就沈全那奴才没有沈良在后面撑腰,是绝对没有那胆子和能力把贩卖私盐的事情搞的这么大。
正如叶婉歌说的那样,南宫敖知道沈全的幕后主谋是沈良,但现在苦于种种原因,南宫敖还真的不能将沈良治罪。
南宫敖看着叶婉歌,想着皇太后说的话,现在叶家权势过大,又有堆成山的财富支持,要是任其叶家一家独大下去,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南宫敖为了制约叶家,现在还不能动沈良。
沈良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所以南宫敖任由沈良在外面的寒风中站着。
沈良在寒风中冻的瑟瑟发抖,那寒风呼啸而来的时侯,灌进了沈良的衣服里,冻的他骨头都疼。
沈良站在那硬撑着,永寿宫的沈如慧听说沈良站在寒风中,一脸阴郁的坐在烧的正旺的炉火边发呆。
虽有炉火取暖,但沈如慧仍然觉得周身寒凉。
“慧贵妃,您要不要去见见皇上,替沈大人求求情?”秋香对着坐在那发愣的沈如慧说着。
沈如慧摇了摇头,“不去。”
秋香听到沈如慧的话,刚启口,想再劝劝沈如慧,却听到沈如慧说,“如若我去求情,反而把事情弄的更糟糕。
沈全被抓,认了所有的罪,那么谷水村的事情就跟我们沈家无关,就算皇上怪罪下来,最多怪罪家父一个管教家奴无方之罪。”
沈如慧说的轻描淡写,秋香听着却觉得很有道理。
沈如慧说的轻松,其实心里也在打着边鼓,南宫敖亲自带人调查谷水村的事情,而且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走漏,可见南宫敖对谷水村的事情有多重视。
如此的重视谷水村的事情,如若南宫敖真的想将沈良治罪,沈如慧觉得南宫敖早就动手了。
沈如慧不去求情,一方面是猜到南宫敖现在不会动沈良不会动沈家,另一方沈如慧刚刚才和南宫敖重修旧好,如若现在明知道沈家参与其中,还向南宫敖求情,反而会惹怒了南宫敖。
沈如慧冷静的分晰了事情的利弊后,隐忍着胸口的那股窝囊气,老实的呆在永寿宫装作不知情。
叶婉歌在养心殿足足呆了一天,不是因为她想呆在南宫敖的身边,而是她想看清南宫敖对沈家的态度。
其实中午的时侯南宫敖就想松口见站在寒风中的沈良了,只是碍于叶婉歌在,南宫敖才硬撑着没有见沈良。
沈良在寒风中站了一天,直到冻的昏厥过去。
张富贵是亲眼见到沈良一张脸冻的毫无血色,在一阵寒风扑向沈良后,沈良像树上的枯枝残叶般被寒风吹倒了。
“皇上,沈大人晕过去了?”张富贵对南宫敖说道。
南宫敖正在画一幅山水图,听到张富贵的话笔尖所到之处没撑控好,那飘渺的白云愣是成了一块乌云,一直在边上观察着的叶婉歌,看到了南宫敖的情绪波动。
南宫敖稳定了情绪,平静的说,“沈大人,不是要向朕以死表忠心吗?
这回他是如愿了。”
张富贵听到南宫敖的话,心里惊的一声冷汗,看着这么镇定的南宫敖说道,“皇上,奴才已经命人把沈大人抬了回去,沈大人要死得死在沈府,死在这里不吉利。”
“嗯,做的好。”南宫敖称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