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流霜所言,七日之内风平浪静,流霜的神情,也越发的不自然,南宫云武只觉得蹊跷,她为什么会那么清楚敌人的动向?上一回的事还可以解释,也说得通,可这一回,若说她不是敌人,可就说不通了。虽说她顶着“北国第一智者”的名号,也不能像诸葛孔明那样神算吧。
第八日早晨,大军出发之前。察尔汗王子硬是要送他们一段,两人也不好推辞,清晨的微风无法吹开南宫云武的疑惑,他紧紧地握着龙吟剑,又松开。他又不知为什么不去问,耳边回响着的是她那晚的话:“还有太多的事情我还没有弄清楚,请你给我一点时间,时候到了,我自然会一件一件解释给你听,这样,可以吗?”他的回答是“好”,又怎么相问?
“又在自己胡思乱想,是不是又在怀疑我的身份?”流霜抬头看着没有任何笑意的他,这不是她所熟悉的他。
南宫云武拔出龙吟剑,横在她的脖颈之上:“不是怀疑,我在等你的解释。”他观察着她表情的变化,出发之前的一句斗气的戏言,别成了真,流霜。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流霜苦笑,低头看向这世间名剑——千钧龙吟,眼中多了几分落寞,又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流霜眼中的少侯爷,温柔、霸道、幽默、真性情、武功高强、心系天下······但还有一点,事情若不受自己控制,便觉得不心安,这种对事情的掌控欲,也是霸道的体现吧。”
“我不想听你说废话。”南宫云武别开眼,他在怕她那一双清澈的眼睛,似乎会让他无所遁形。
流霜不动,自顾自的继续说:“少侯爷会怀疑我这一点也不奇怪,说到头,也是流霜的不好。师尊曾告诉过我,西国隶属草原民族序列,擅制蛊毒,从出发前一晚他们袭击不成开始,一切便如流霜所料了。”
南宫云武好奇的回过头,等待着她的下文。“敌人的阵营有两种相左的意见,下次对付我们的手段,成了争论的焦点。一方认为应该用西国擅制的蛊毒对付我们,而一方认为在我们交接琉璃月的时候使用最强的杀手突袭。”流霜顿了一下,南宫云武打断了她的话:“似乎不对吧,七日之前来袭的可都是一群废物!这可有违你刚才的说法。”
“制作蛊毒是需要很多时间的!从出发到今日足够了,他们是想用七日之前的杀手混淆我们的视听,让我们认为还会有更强的杀手出没,将我们搞的草木皆兵筋疲力尽,那时他们再施以蛊毒,就会轻松容易。”流霜接着说,南宫云武似乎明白了一些——
“也就是说,敌人的领导人采取了一个折中的方式,采纳了两派的意见,既争取了时间制作蛊毒,又弄乱了我们的手脚,可是你怎么能肯定是七日呢?”南宫云武又抛出了一点疑问。
“据我所知,西国最强的蛊毒,制作时间为四十九日,从出发之日到昨天,正好是四十九日。所以,这七日的风平浪静,或许坐实了我的猜想,事情,正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当然,一切只是我的猜测,或许是我多心了也说不定。”流霜拨开剑尖,看着南宫云武。
南宫云武收回剑:“对不起,云武不是有意冒犯,只是你什么都不和我说清楚,想不明白的事情实在是太多,说是要信任你,却还是······”南宫云武叹了口气:“这七日来你的不自然,就是你的不安吧。知道是蛊,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应对是吧。”
“嗯,”流霜无力的点头:“我们八姐妹中,无一人懂得应对蛊毒之法,如今看来,一切虽如我所想,也只能被动的见招拆招,我从没如此被动过。今晚,恐怕是没有好觉可睡了。”
“没事,有我在。”南宫云武扬起一个微笑。
流霜也笑了:“我想我不该瞒你了,你想的没错,那一晚,我的确中了箭,那支箭先是划伤了我的左臂,才又射到你身上的。”
她说的云淡风轻,南宫云武却无法平静:“到头来,我还是没能保护好你,你还把那救命的药丸给了我,南宫云武真是无用!”
流霜小心翼翼的模了模他左肩快要愈合的箭伤,眼神温柔而清澈:“千万别妄自菲薄,我还要依靠你,这件事凭你我任何一人之力,都是做不来的。”
两人似乎都没有注意,一道犀利的目光注视着两人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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