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发现我的真实身份的?”尹格一直以为自己伪装的足够好,可是还是被这个所谓的“北国第一智者”看了个通透,尹格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让她发现了。
流霜暗自运行天山心法,这些日子以来的“安宁”,其强大的治愈能力已经让她恢复了大半,嘴上却是云淡风轻的语气:“其实,在你摘下黑纱之前,我所有的一切只是臆测,你很小心很谨慎,行事也很规矩,我基本上没有找出什么破绽。”
“到底是哪里?”尹格似是没什么耐心,有些气急败坏了。
流霜微微一笑,双手握拳轻微的摇动,卖起了关子:“不妨让我再猜猜,你的真实身份是——西国十三王子伊洛。”
尹格,不,是伊洛瞪大了眼:“你怎么会知道?”他以为这件事早就是秘密,除了父王和几个亲近的兄弟无人知晓,毕竟,父王早就昭告天下——十三王子伊洛已于十年前暴毙。
“看来我又猜对了。”流霜露出“如我所料”的微笑:“看来无论哪国都一样啊!王室之人不可为所欲为,但可以‘死’。”
伊洛冷哼:“你倒是会猜。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吧。就算你死之前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你是不会杀了我的,你比谁都清楚假流霜的危险性,所以你一定会留着我作为威胁所有人最后的王牌。”流霜高傲的扬头,露出灿烂的令伊洛气的牙根直痒的笑容:“不过嘛,我还是有义务给笨蛋解释一下的。”
不顾伊洛的火冒三丈,流霜边运气的同时自顾自的说起来:“首先南宫侯爷通过那封不明不白的信告诉了我圣上早知御林军内部有西国的内奸,但不知是谁,便将此次的行动作为甄别出你的一个局上了路。首先要告知你的是,琉璃月这个东西,其实根本就没有,不过是两国统治者设下的局,一个你们西国人绝对会上当的局。”
“为了我这样一个小人物,北国和南朔还真是用心良苦!”伊洛冷冷的道:“好大的一个局啊!可是那封信究竟玄机在于何处?我派人打探过,那封信可是不明不白的。”
流霜接着道:“那封信,真是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的玄机啊!那封信是七言律诗,共八个短句,前后四句各为一组,将第一句的第一个字,第二句的第二个字,第三句的第三个字,第四句的第四个字,这样八个字连起来,就是侯爷想要告诉我的八个字。”
弃置战伐为和平,以信护宝月琉璃
聪慧于心藏妙计,性如止水真性情
乃请姑娘过府叙,自有吾子伴汝行
此中玄妙源边境,战和良机可分明
伊洛心里默念那首诗,与流霜所说相结合,整个诗就变成了八个字——弃信于水,乃有玄机。这个老狐狸,居然用这么简单的障眼法就骗过了所有人!
伊洛气极,一拳捶上了圆木,圆木有了丝丝的裂痕。
流霜那双眸子,彻底印下了伊洛的不甘,似是能看透他的心一般,她道:“老侯爷只不过运用了人们多疑的心理,越是简单的东西就越想不到,自然一开始我也是如此,但看到那张比常用纸不知厚上多少倍的油纸,我的心里就已明了,细细一瞧,老侯爷果然是这个意思。”
流霜接着道:“第一次对你心有疑惑,是初次见你之时,总觉得你有哪里不对,后来才想明白,是外貌。”
“外貌?”伊洛不明:“我们虽属不同的国家,可是外貌上并无多少分别吧,否则我怎么能在北国一呆就是十年?”
流霜笑着,心中又想起仙风道骨,博学多才,曾游历各国师尊:“非也,虽然如你所说没什么不同,但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温度、土地、甚至是雨水的不同,都会影响人的生长,自然也会有些细微的差别,但是一般人是不会注意到这些差别的。”
流霜死死的看着那张脸:“你的脸已经出卖了你是草原民族之人,你脸型扁平,下巴较尖,颧骨突出,鼻梁不高,眼窝较浅,眼眶较高,所有这一切,都是草原民族人该有的特征。”
伊洛还是不明:“就凭这个?流霜,你也未必太过于主观臆断了吧。”伊洛只觉得好笑。
“没错,光凭外貌的确太过于武断,但接下来的蛊毒之事,你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流霜收回笑容,脸色渐渐变得阴沉:“那就是你只是注重了蛊的威力,却忽视了蛊的局限性。”
“察尔汗王子的一句话点醒了我。那就是无情之蛊是下给有情之人的,幕后之人定是知道我与少侯爷的关系,才会想一石二鸟,同时干掉我们二人,退一万步讲,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最坏的结果也是一死一伤。”
流霜盯着那双不甘的眼睛:“你的如意算盘不仅因为察尔汗王子的博学而落空,而且将你的身份暴露无遗。”
“更致命的是,我叫你去打水时,你的动作,这或许是身为一个草原民族人一个无法改变的避免危险的习惯,但是却彻彻底底证明了我的猜想,彻彻底底的出卖了你!草原地区野兽常有出没,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袭击人类,所以就算是打水,你们也会小心翼翼的看看周围是否有野兽伺机而动,好早作准备,我说的没错吧,伊洛王子。”
伊洛笑出声来,颇有些自嘲的意味:“习惯,真是个害人的东西,好,那你又为何认定我是西国王室?”
流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出声来:“说出来真是有损我的声誉呢!实话告诉你,这个真的是猜的。坊间传说西国皇帝昭告天下十三王子暴毙不假,但是也有人盛传根本没见过十三王子的尸体。不见尸体,又怎么断定人的死亡呢,皇帝一定是有特殊的任务交给你或者是你跟你的父王闹翻了,才会宣告你的死亡,要么就是你真的死了,只是尸体不知所踪而已。再加上你的个性,有着过于普通人之处,想必是王室不断的斗争影响了你,故我有此猜想。”
“真是厉害!”伊洛象征性的拍了三下手,眼神越发凶狠:“不过,故事也只能到此为止了,你根本逃不出这里,逃不出将你困住的玄铁的枷锁。南宫云武和察尔汗只要死了,你也就没什么用了。”
流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伊洛,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除了两国朝廷所设之局外,我还有一个局。”
伊洛露出不解的神色,下一瞬他就不能动弹,似乎有千万只针射进自己身体各处的穴道,红衣绮月扯着绿线控制着银针,扭着腰肢慢慢走上前,似笑非笑,眉目流转,妖媚的气质一览无余:“真是遗憾,从始至终你都没有发现我的存在,这,就是局中局,看起来流霜总是处于被动,可实质上她预见到了事情的发展,所以你,注定失败!”
绮月一手扯着线控制着伊洛,一手发了几根针射向锁链的连接处,流霜一挣,月兑离了被绑了多少天的圆木,轻轻揉着自己的手腕:“给西国的伊洛王子介绍一下,这一位是北国神医,神针绣女绮月,天下之大,无论是怎样的高手,都逃不过绮月的银针。伊洛王子,你输了。”
绮月似是想起了什么:“我们现在去找南宫云武好了。”
“不,我要看看他究竟如何处理那个假流霜。”流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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