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也是为爹爹过寿,竞星赶回了家,不知怎么的,就被自家哥哥左推右拽拉近了江北最大的妓院——怡红楼。
反正从小到大,跟着哥哥穿着男装也没少胡闹,竞星也就打算和哥哥坐个不显眼的地方,然后自己喝喝酒听听曲,看着哥哥左拥右抱就够了,反正哥哥也不会来真的。
花魁的那首琵琶曲《春江花月夜》虽然没有阁中的仙韵妹妹弹得好,但也算是不错的了。
竞星看着老哥左拥右抱,一会儿喝下一杯酒,一会儿咽下几颗葡萄,一脸陶醉享受的样子,他也真是不怕自己向芸凝郡主告密。
没办法,妹妹当然得向着哥哥,就像从小他向着她一样。
正是乐曲结束,客人喝彩之时,一个女子双手被绑从帘幕后面狼狈的冲了出来,墨发散乱,一身红衣,跳下了舞台,慌张间撞上了桌子。桌上的果物散了一地,客人们都被这景象惊到了
客人忙从已倒下的桌子旁让开,只看见老鸨变了脸色,一手叉腰:“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快点抓住她啊!快点啊!”边说边挥舞着手中大红的手帕。
竞星发现,那女子身后有三四个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汉正穿梭在观众席上,女子也在拼命的逃,试图挣月兑自己手上的很紧的绳索。不过一直跌跌撞撞的,可能是没什么力气。
竞星不动默默的咽下一颗葡萄,怕是这个女人,被人下了什么软筋散之类的毒药,暂时动不了武功,或许是逼良从娼吧。
明显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无忧,代替我去救她。”
“哈???”竞星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家老哥蹲在自己身边,一脸算计的表情,突然就明白了,敢情是看上人家了。然后,她家老哥就跑到一旁最为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也是,同一个地方不能出现两个“明无忌”。
本来遇上这事,他不说竞星也会管,只是要以他明无忌的身份去管,难度瞬间上升了好几倍。首先,这武功不济要怎么个装法,其次,她家老哥的“风流潇洒”怎么个装法,她一时间没什么头绪。
不管了,先出手再说。竞星没有拔剑,直接挥舞着拳头冲了上去,特“大义凛然”的喊着:“给小爷住手!”飞身将那女子护在身后。
只能故意露出破绽讨打,竞星发誓这是她作为八重樱以来最窝囊的一件事了,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还是三两下解决了,运用的是最简单的招数。
最后拽过一个木凳,右脚踩在上面,看着下面痛的七扭八歪的打手,一扯衣袍:“统统给小爷滚下去!”
“你是哪条道上的?报上名来!”其中一个揉着腰站起身。
竞星拔出腰间的长剑,抵上那人的脖子,一脸痞子的样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句话比较适合现在的竞星——不,是适合现在的“明无忌”。
“报上名来?小爷的名字是你说让报就可报的么?嘛,不过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小爷我就是集风流潇洒,才能卓绝,温柔多情以及众多优点于一身的、上至皇城过五关斩六将朝廷武榜眼,下至坊间的风流才子明家长男明无忌是也!”
一口气吐出这么长的一句话,从来只是在心里默默吐槽的自家老哥俗气到不行的自我介绍,现在居然这么简单地背了出来。竞星觉得现在的自己创造了一项奇迹。
“我说明公子,我们自家的事你就别管了。快请坐下,我让我们的花魁来陪您,就当今天冲撞您的赔罪了。”老鸨慢慢拨开竞星的剑尖,忙对台上的花魁使了个眼色,花魁抱着琵琶缓缓而下,竞星手一挥——
“慢!花魁姑娘就不必了。”一扬头然后转身,带着温柔的笑意和关切的眼神执起那姑娘的手腕,干净利索的解开了绳索:“这些人也真是无礼之极,真是不懂得怜惜姑娘啊!”颇为惋惜的道。
抬起头便对上那姑娘晶晶亮亮的眼神,满是感激还有一丝不明的感觉:“公子切莫听他们胡说,奴家的姐妹鸢儿被他们捉来,我本是来营救鸢儿的,却不想误中软骨散,有武功也反抗不了了。”
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双臂还跨上了她的左臂。估计老哥看见一定会不忍心:“美人如花,可不许哭啊!”
“你!”竞星再一次抬起剑,指着其中一个人:“去把她的姐妹鸢儿带出来。”
“这个,明公子,你不能公然抢人啊!”老鸨忙奔到竞星身边,有些生气了。
竞星低头笑了笑,抬头的那刻却换成了一副眼神满是戾气,笑里藏刀的表情,用着极其轻柔的声音道——
“小爷今儿个就明抢了能怎么着?老鸨儿,你是要命···还是要人?”剑尖缓缓转了回来,竞星将剑立了起来,拍拍老鸨的脖子。
老鸨儿只觉得后脊背发凉,咽了口口水:“当然是······要命了。”
“要命就好,老鸨儿,今天这两个姑娘小爷我就带走了,小爷还会时不时的光临这里的,到时候请老鸨儿给小爷找个上等的姑娘陪酒啊!”
竞星痞痞的笑着,刚才的不愉快像是没发生一样。
末了塞给老鸨儿一锭金子:“这算是小爷对于今天破坏的赔偿以及兄弟们的医药费。至于这两个姑娘,您还真是慷慨呢,就这么送给明某人了。”
竞星笑的一脸无害,老鸨儿倒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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