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进是个做事极其认真,甚至有点吹毛求疵的人,韩菲菲最受不了的就是他对她写的方案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都要一一审核,一开始的时候碍于他是甲方,韩菲菲只得事事迁就。许仙一说这种客户要么就真的是太爱较真,要么就是我们自己公关工作做得不够到位,让人家处处找茬故意刁难。
可是和徐进混熟了以后,即便是他对韩菲菲的方案高度认可,但是在错别字标点符号上,他还是力求完美,韩菲菲不耐烦的时候,他就亲力亲为自己去改。他说,这就跟洁癖一样,看到不改掉我就不舒服。
韩菲菲不愿意老是被客户揪着同样的问题,久而久之,韩菲菲在做方案时只要是有时间,她都尽量仔细审核,如果时间太紧张,就安排公司其他的人帮忙复核,这样一个要求严格,一个逐步提升,徐进和韩菲菲的配合越来越默契。许仙一公司其他项目,徐进也总是力荐韩菲菲参与。韩菲菲自然知道徐进对自己有知遇之恩,所以但凡徐进委托的事情她都比其他人多上一个心。
和许仙一一起去找徐进,看到许仙一也过来了,徐进有些惊讶,“怎么许总亲自上门了,难得啊。”
许仙一伸出手去和徐进握手,“好久没来,总归是要过来拜访拜访,不然,你们都把我给忘记了。”
“公司里有人才,许总就不用什么都亲力亲为了,是好事。”徐进望着韩菲菲,韩菲菲有点不好意思的对着许仙一笑。
“二位就别再客套了,赶快进入正题吧。”韩菲菲催促。
“这次也没什么大事,需要你们支撑做一个临时的促销活动方案,我们一会沟通一下思路,然后就准备开工。”徐进看了下手机,“今天是周四,那就下周一之前把初稿给我们吧。”
韩菲菲吐了吐舌头,被徐进看到了,“也不是我们故意为难你们,知道你们都很辛苦,但这是领导的意思,方案需要一轮一轮的审核,出初稿的时间也就只有这么几天了,你们周末就加加班,辛苦了。”
“明白明白。”韩菲菲点头算是同意这样的安排,心里却在盘算着这个周末又泡汤了。
徐进大致说了下方案的内容和大致要求,韩菲菲一直在默默的记着笔记,生怕漏掉了徐进说过的一点一滴,许仙一整个过程中一言不发。
交代完毕,韩菲菲也并不想逗留,在交流过程中,基本的思路已经在脑海里定型,她准备迅速的把这些思路形成文字,对她而言,三天一个方案的时间绰绰有余,只不过,许仙一教过她,即便是时间充裕,也要让客户觉得这是他们费尽心力的成果,这也是提升自身价值的一种方法。
“那我们先回去准备方案了。”韩菲菲向徐进摆手道别,许仙一起身和徐进握手,因为许仙一亲自过来,徐进很客气的把他们送到公司门口才转身回办公室。
“许总的面子就是大。”韩菲菲调侃许仙一。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啊,这么短的时间准备方案,你就一点不紧张?”许仙一说。
“紧张,但这不是定下来的事么,我紧张有什么用,还不如放松点。”韩菲菲对于三天一个方案本是胸有成足的事,但她并不想把这点自信透露给许仙一,她并不想让许仙一知道,自己其实可以一两天就完成一个方案,否则许仙一可能会把更多的项目交给她,这几年被客户追方案的日子让她觉得有点累了,脑子疯狂的运转,就连睡梦中也是方案方案,有时候她只得选择这种隐藏自己实力的办法而获得多一点的休息时间。
“不错,学会自我调节了。”许仙一点点头。
“回去吧,我想尽快赶方案呢。”
“找个地方放松一下不?”许仙一提议。
“你是认为我写方案的时间还有很多吗?”韩菲菲假装不悦。
“我相信你,顺便去给你找找更多的灵感,我们去坐船呗。”
“我可以认为你是在躲避你老婆吗?”
“随便你怎么以为,很久都没去过了,想去清静清静。”许仙一拉着韩菲菲上车。
“是啊,你现在只需要应酬了,还找什么灵感图什么清静呢,还不如给我省点时间写方案。”韩菲菲突然又想起来,“要不,你一个人去,我回去写方案了。”
许仙一并不搭理韩菲菲的碎碎念,直奔河边,韩菲菲只得作罢。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泛舟河上,韩菲菲突然觉得此情此景甚是暧昧,加之顾小七最近的瞎折腾,她反而有点心虚了。许仙一正直视着她,仿佛能看穿她心事一般。
“怎么了,要和我避嫌么?”许仙一点燃一根烟,眼神飘渺,他看着外边的河水出神,并没有直接逼问韩菲菲的意思。
“本就没事,何必惹事呢?”韩菲菲也望向船外的河水,在这里,置身于不算浩瀚的河水中,却也有那么一种强烈的孤独感。
“我喜欢你。”许仙一把自己的手盖在韩菲菲的手上,韩菲菲腾地抽开了。若不是现在在河中央,她肯定会转身离开。她看着对面的许仙一,这个在事业上帮助过自己的男人,难道是因为爱情?可是爱情,他配拥有她的爱情么?
她突然想起许仙一曾经说过的话,“爱情对于他已是奢望。”原来他一直都知道,爱情之于一个已婚男人而言,只能隐藏,可他为什么现在又要说出来了呢?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个。”许仙一看到韩菲菲突然阴冷下来的脸,他有点胆怯了。
“是,你不该说这个,我一直以为你帮我是因为我在事业上能够辅助你,却不想是因为这个原因,让我有点挫败感。”
“我是因为欣赏你所以帮你,我看重的是你的能力。只是和你相处的时间越长,发现你身上的优点越多,只是情不自禁,你别放在心上。”许仙一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韩菲菲起身,在船上来回走动,她有点生气,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火气,她就觉得许仙一不该和他说这些,即便是喜欢她也不该说出来,这话就不该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尤其是对她,他这是在亵渎她,侮辱她。
“你是在和你老婆赌气吗?你真的想找个情人,外面多的是,你干嘛非跟我说这个。”韩菲菲略带责备的语气。
“算了,不说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许仙一黯然。
从船上下来,韩菲菲一个人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许仙一追上来拉住她,“我送你回去。”
“不用。”韩菲菲固执。
“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就当我放屁成吗?”许仙一完全不顾路人的围观,有点激动。
“你能小声点吗?”韩菲菲感觉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这件事情明明就不是她的问题,他凭什么还那么趾高气扬的对她发脾气。
“那我送你回去。”许仙一咧开嘴微笑。
韩菲菲无赖的跟着许仙一上车,一路上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到了家门口,韩菲菲下车径直上楼,也不和许仙一打招呼。许仙一叫她,她也不理,见韩菲菲回家后,许仙一才失落的开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