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安少弦驱车赶来风风火火闯进咖啡厅时,看到盯桌子上两杯冷却的咖啡,一把将陷入沉思的尹婉揽进了怀,紧紧地拥抱着她,抱得是那么紧,紧到让尹婉感到窒息。
“婉婉,我妈来过了?”
“嗯。”尹婉不想骗他,安少弦掏出皮夹买了单,把她带离了咖啡厅。
双双坐入停靠在咖啡厅门口的劳斯莱斯车内,抚了一下额角垂落的发丝,小声轻问:“她都说了一些什么?”
刚才接到妹妹沈雨柔的电话,他是一路闯了红灯过来,从未有过一刻,安少弦有如此害怕过。
尹婉定定地望着他,见他如此紧张,淡然一笑。
“让我离开你。”
“你答应了?”轻滚的喉结泄露了男人心里紧张的程度。
“你妈妈说,如果我决定与你在一起,会有一条非常艰辛的路要走。”尹婉也不想再逗弄他,直接转达了安夫人的意思。
“她说你们安家很复杂?是这样吗?”
闻言,安少弦的眼神有些躲闪,定了定神,他执起她的玉手说:“也许吧!那个家之于我是非常陌生的,多年前就被他们送出国治眼睛了。”
懂了,五年前,安少弦与她告别,并不是举家南迁,而是家人不允许他呆在国内,送他出国治眼睛是一个非常好的理由,难怪她总感觉他的眉目间总是缠绕着一缕说不出来的淡淡轻愁,最初相见,他虽然瞳仁没有焦距,她却觉得他整张脸孔非常阴柔,长得也过于漂亮,母亲常说,长相比女生还漂亮的男人就是一只祸害人间的妖孽!
安少弦是娇孽吗?不,他不是,他对她的好天地可证,日月可鉴,她是深有体会!
“原谅我五年前骗了你!”
尹婉摇摇头,她不想去追究这件事情,他骗她肯定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只是安夫人说安家复杂,现在又知道了安少弦常年并不呆在安家,等等迹像都表明安少弦很可能是安家的私生子?可是,安夫人又如此在乎他,私生子也说不过去,难道安家兄弟很多,安少弦不得安父宠爱,所以,才会在五年前把他送走,这些对于尹婉来说,都是一个个解不开的谜团了!
这也算是安家的隐私,她也不好再多过问。
“不论如何,婉婉,你不能离开我,没有了你,我都不知道这生活要如何继续下去。”
安少弦对尹婉的爱是如此坚定而浓烈,这份感情来得并不突然,从五年前就开始了,他已经把尹婉珍藏在心底整整五年了,五年不是一个短暂的岁月。
“不会。”不想伤他的心,尹婉笑着回答。
*
山水河畔斜对面有一座隔江而望的花园别墅,庭院占地几百亩,据说宅主人不惜一掷巨资,建筑了这座白墙,红瓦的庭院,亭台楼阁修筑有些仿古,也带着一点欧式风格的味道,可见宅主人在当今社会的地位与显赫的身份。
墙壁上攀爬满了喇叭花,虽然早已过了喇叭花盛开的季节,但是,今晨起来,喇叭花就开满了整座庭院,奇怪的景象让宅子里所有佣人都跟着吃惊,莫非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了吗?
湛蓝色豪车沿着平坦宽敞大路笔直向前行驶,在依山傍水的豪宅门口停下,黑西装男人走出车厢,绕到另一边,打开了车门,将手挡在了车顶上,深怕侍候的主子头磕碰到了车顶,那样的话,他罪过就大了。
“敖先生,请!”
随着蓝风话音刚落,身着黑色风衣,戴着墨镜的男人走下了车,墨色的镜片倒映着整座庭院的轮廓,墙壁上的喇叭花明明是紫色,在镜片上却呈现出一片蜿蚓的紫红,无穷无尽的喇叭花向两边的墙壁无限延升!
也许是早就知晓了男人会回来,在车子刚熄火时,弧形大圆木质红漆门‘吱呀’打开了。
“寰少,回来了?”
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开外的中年男人,一脸饱经风霜,见了敖辰寰,满脸皱纹渐渐舒展!
“李伯,他在吗?”
“在的,老爷在书房等着你,寰少爷。”
“嗯!”习惯性地颌了颌首,踩着优雅的步伐进入庭院,穿越过假山喷泉,风儿卷起他风衣的一角,浑身上下无缘由漫上一缕戾气!
“辰寰,你回来了。”华丽的客厅里,女人正坐在贵妃椅上插花,听到脚步声,抬头,视野里出现的男人让她满脸僵凝,片刻后,她丢下了手中的剪刀与花,疾步向他迎了过来,话音蕴含着止不住的颤抖,还有惊喜。
“嗯!”敖辰寰取下脸上的墨镜,眼尾扫了庸荣华贵的女人一眼,女人长相飘逸出尘,月兑俗,明明已经五十几岁了,可是保养得十分好,看起来只有三十几岁,而且,柔情似水,也许这就是她讨父亲喜欢的原因,人如白莲,连名字也有一个‘莲’子,蔡心莲!
“辰寰,如果天鼎知道你回来了,他会很高兴的。李妈,快去让厨房准备寰少爷最喜欢吃的食物!”
蔡心莲喜孜孜地向佣人交待,蔡心莲对他的好一如即往,只虽,敖辰寰从来都不领情。
“不用了,我还有事,一会儿就得走。”
“哎呀,辰寰,你多陪陪你爸爸啊!这两天,他腿风湿又犯了!”说着,蔡心莲眉宇间拧面一朵小皱褶花!
“他有莲姨你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很放心。”敖辰寰嘴角勾出一抹冷冰而嘲讽的弧度,举步向楼上走去。
蔡心莲望着他高大冷漠的背影上楼,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每一次,只要他一回来,她就感觉浑身不对劲,后母难为啊!
书房的门是虚掩着的,敖辰寰推门而入,将一身的冷气带入,不客气地冲着正低头看报纸,西装革覆的男人冷问:“是不是你把黛眉庄弄走的?”
男人撑起头,两鬓有两缕非常明显的白发,眼神却非常犀利。
“大吼大叫的,越来越不像话,爸爸也不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