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落草为寇 第24章 剖白心意

作者 : 何甘蓝

第一次在离家的地方睡得如此安稳,沈谦轻轻的吁了一口气,胸膛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他一下子睁开黑幽幽的眸子。

“你在干嘛?”沈谦才睡醒,声音难免有些喑哑,眼睛落在眼前“非礼”自己的大手上。

贺戚骆已经扒了沈谦半边的衣裳,模了模胸膛的箭伤,见着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模样,微露的胸膛和坦然的眼神,再配上沈谦特有的慵懒语气,很有几分“愿君多采撷”的意思。

贺戚骆打断自己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将他的衣裳合拢。

“睡好了就起来吧,华阳在后边儿给你烤了许多野味儿,去试试?”贺戚骆声音低沉温柔,话音打着璇儿一般的飞入沈谦的耳边。

沈谦觉得耳朵好痒,单手撑着床沿坐起身来,接过贺戚骆手中的茶水润润喉,沈谦晃晃脑袋,觉得睡得有些多了,怎么感觉头晕了呢。

贺戚骆了然的伸手,将他固定在离自己胸膛十公分的位置,伸手轻轻的按揉他的太阳穴。

沈谦也不客气,享受的闭起了眼睛。

“你怎么不问我为何要来?”

贺戚骆手下丝毫未停,说道:“你肯定有你的原因,我无须多问。”

沈谦耸了耸鼻尖,抓着贺戚骆的前襟,险些没把人给带到床上去。贺戚骆笑,“怎么了?不高兴了?”

拍开他粗糙的大手,沈谦模模自己的太阳穴,嘶!险些没给磨破了皮!

“走吧,去看看宋大厨的手艺如何!”沈谦下了床,左右环顾了一圈儿,蜷缩了一下自己的脚趾,袜子呢?

贺戚骆起身拿来了鞋袜,沈谦伸手去接,贺戚骆没给他,抬起他的腿搭在自己的膝盖上,认认真真的给他穿了起来。

不知道怎么的,沈谦那一丝丝坏脾气也随着他的动作而烟消云散了,支楞着下巴,沈谦笑着打趣他:“怎么?给爷做小厮上瘾啦?”

“是啊。”贺戚骆从善如流的答道。

手上动作不满,却是心猿意马,手掌摩擦着他白皙圆润的脚趾头,心里就像一摊被水扑灭过的火堆,丝丝点点的火苗在水的冷却下做着捶死的挣扎。

沈谦感受到脚上传来的热度,他的脚并不小,男人的脚都小不了,却在贺戚骆宽大并且黑黢黢的手上被对比的好小好白,沈谦皱眉,收回自己的脚,拿着鞋袜自己往脚上套。

贺戚骆起身,盯着他的顶说:“回去好不好?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他应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世子,尽情的读书作诗,而不是跟着他们这些糙老爷们儿跋山涉水。

沈谦的脸黑得像锅底,即使他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且耐心,但他依然有种被隔离在他世界之外的感觉。不得不诚实的说,这种感觉简直是糟糕透了。

沈谦抬头,眼睛里有着不肯退让的执着与即将燃烧的火焰,嘴角勾出一个冷冷的笑意,在不受大脑支配的情况下,扯着贺戚骆的衣襟将他带到自己的跟前,勾着他的脖颈,对着那抿着略显严肃的嘴唇狠狠的咬了下去。

他站在脚踏上,即使矮了贺戚骆十几公分却因为占据了极好的地理优势而得以补充,微微仰起精致的下巴,眼睫毛轻轻地颤动几下,便彻彻底底的非礼了贺戚骆。

沈谦的理智在咬上贺戚骆嘴唇的那一刻渐渐回笼,悄悄抬眼对上贺戚骆深沉冷静的眸子,心底无端的冒起了一股火气,死面瘫!沈谦抱着一不做二不休的想法,微微张开嘴唇,轻轻的摩擦面前这个看起来淡定非常的男人的嘴唇,双手搭在了贺戚骆的腰上,在他还没有做出反应前警告性的微微收紧。

于是,沈谦见到了贺戚骆的狼变。铺天盖地的热气将要把自己泯灭,嘴唇上狂风暴雨般的洗礼让他眩晕,男人伸出粗粝的大手捧着沈谦白玉一般的脸庞,狠狠的回吻,力气之大,让沈谦怀疑不久就会被他拆吃入月复,微痛的脸颊彰显着这个男人越过雷池的侵袭。沈谦抱着贺戚骆劲瘦的腰,耳边环绕着嗡嗡嗡的轰鸣声,而贺戚骆的脑海里刹那间烟火漫天。

高大的身形将沈谦完全罩住无疑,贺戚骆拉回沈谦放在自己腰上的双手,与他十指相扣。

沈谦毕竟是个纸老虎,脸上飞上了红晕,在将要窒息的瞬间将化身为狼的的某人推开。用含着一翦秋水的眼睛瞪着眼前侵略十足的男人,抬手擦了擦自己微肿的嘴唇。

“还赶我走吗?”沈谦勾起嘴角,伸手抹去贺戚骆唇边的银丝。

贺戚骆的嗓子还没好,低沉撕裂的嗓音完全以吓哭小孩子,他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谦挑眉,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又按了按贺戚骆唇上被自己咬出的伤口,说:“这个意思不明白?”

贺戚骆摇头,他站在悬崖边,沈谦轻轻一推,他只有万劫不复。

沈谦的眼睛像洒满星光的黑夜,却只倒映着贺戚骆这一轮“月亮”,清亮深沉的眸子通常让人琢磨不透,他用那一双动人的眼睛盯着贺戚骆的时候,贺戚骆想,即使他给我传递的不是我想要的那个意思,刀山火海,这一辈子我甘之如饴。

沈谦伸手,声音有点哑,“你把脸凑过来一点。”

贺戚骆前倾身子,侧着脸送上门去,下巴还有青色的胡渣,看起来好邋遢,沈谦的手被他的胡渣摩擦得指尖微红。

心里陡然一酸,眼角跳动得让他心酸想哭。他忽然想起以前的自己,冷言冷语,万般心计通通都用在了眼前这个男人上。他看着有点傻,却对自己的不善满盘接收。呆呆的盯着自己的样子有点像迷路的大犬,他有能力好好的活下去,却伸出脖子沉默的让他下手。

“对不起。”带着哭腔,沈谦的眼泪滴在了贺戚骆的心上,他的心荒凉了一片。

他听见自己说:“没关系,我……”

沈谦捂住他的嘴,眼泪像决堤的江河奔涌而出,伸手抱住他高大的头颅,沈谦垫着脚尖让它靠在了自己的心口。

“对不起,戚骆,我不该装作不知道……不知道其实,你是爱我的。”沈谦用力的将他的脑袋捂在自己的胸膛上,他听到了命运的告诫。

即使我会先走一步,即使我不能陪你终老,我也会不惜一切抓住你的手,告诉你,我也同样爱着你。沈谦想,他并不是一个自私的人,起码他活着一天,贺戚骆都是有人爱的,他的心就不会漂流在无望的彼岸一生都停靠不了。他们注定生来互相折磨,不死不休。

“我此生存在的意义便是收容你的爱,戚骆。”沈谦在心底对这个男人说。

贺戚骆迷茫的任凭自己被按在沈谦的胸口,直到听到沈谦泣不成声。他才反手将他拉入自己的怀中,模着他柔顺的丝,轻抚过他骄傲的脸庞,虔诚的在他顶落下一吻。

“我的谦儿……”贺戚骆喟叹一声,眼睛感受到凉凉的湿意。他想,他的挚爱有一双能洞察世事的漂亮眼睛,他以为能埋藏在心底一辈子的秘密,就这样被他揭露开来。而他并没有恼羞成怒,他只是在感叹,老天对他何其公允,他失去了家族失去了江山,失去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却换给了他一颗鲜活的心脏,那里满载着对沈谦涌动的爱意。

“我爱你,我没说你怎么能知道呢?”贺戚骆拉开沈谦,双手轻轻的捧起他绝世的容颜,盯着他微红的眼睛,满怀着缱绻的情意。

他说,“我爱你,谦儿,用我一辈子的忠诚和信仰。”

沈谦早已离开了屋子,贺戚骆身上的温度却久久不愿冷却,轻轻的模了模自己的唇角,贺戚骆冰冷的眸子第一次倒影出了温暖的笑意,眼角的细纹悄悄的浮现,他仿佛为了刚才的吻等候了一生。

宋华阳一晚上都缠着沈谦,转来转去的看着他微红的眼角和红肿的嘴唇。

“你倒是说说,到底是怎么才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宋华阳百思不得其解。

沈谦懒得搭理他,歪在火堆边的竹榻上,伸手拍开了宋华阳毛乎乎的大脑袋。

被宋华阳惹得烦不胜烦了,喊来童颜把装着麻辣兔头的罐子扔给了他。

大兵们都远远的离沈谦数米,默契的把他围城了一个圈儿。他们对这种类似于精致一类的东西敬谢不敏,完全不敢上前攀谈。

“贺将军的弟弟?长得好触目惊心!”啃着羊腿的大兵这样说的。

“你小子扁担到了不知道是个‘一’字,我看你用词才是真的触目惊心!”举着酒杯的胡勇很拍了他一掌,他就是那天对抗时蓝队的指挥官。

胡勇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火圈旁边的人,说实话,他也不相信是贺老大的弟弟,这种画风简直不对!

瞥到抱着酒坛过来的杜立德,胡勇笑嘻嘻的勾搭上他的肩膀,问:“给兄弟透个底儿,噜,那位,到底什么来头啊?”

杜立德瞄了他一眼,道:“怎地?你有啥想法?”

“我能有啥想法啊,他又不是大姑娘俏小姐的,我还能撸起袖子上怎的?我就是好奇问问,细胳膊细腿儿的,不是跟我们一块儿去剿匪吧?”胡勇挤眉弄眼的说。

杜立德熊掌落在了他的肩上,警告道:“别问三问四的,那不是个善茬儿!”

说完也不理胡勇了,抱着酒坛子就向着沈谦献殷勤去了。

“嘿嘿,公子,这是梅子酒,青梅!来两口儿?”杜立德笑得傻兮兮的,举着坛子递到沈谦面前。不知何时,也跟着童颜叫起了“公子”。

宋华阳溜了过来,揭开盖儿闻了一口,耸耸鼻子,蹭到沈谦旁边坐下,指着杜立德道:“满上满上!”

“臭小子,喝你的白酒去吧,上这儿蹦跶个啥!”杜立德把他推开,又笑嘻嘻的从怀里模出个青瓷蓝底小酒杯。

“嘿嘿,大哥给您备着呢!”杜立德斟满酒,亲自举到沈谦面前。

沈谦对他前倨后恭的表现也状若未闻,听到是贺戚骆备下的,耳朵悄悄一抖,接过杜立德的酒杯一饮而尽。

“别客气了,喝吧。”沈谦把榻上的大碗递给他,想了想又说,“估计你也喝不过瘾,别再我眼前晃着了,去跟他们一起喝吧。”

杜立德看着空空的杯底,笑得极为爽快开怀,放下坛子拿起海碗就杀入拼酒的人群中了。

宋华阳顶着被辣得红艳艳的嘴唇坐回沈谦的旁边,看着杜立德邀宠一般的表现,疑惑的问:“他不是不待见你么?一起走了俩月培养出感情来了?”

沈谦斟满酒杯,一口饮尽,摇头道:“不知道,估计是眼睛色儿恢复正常了也说不定。”

宋华阳摩擦着下巴微微点头,瞧着沈谦微红的脸颊,伸手拦住他倒酒的趋势,说:“少喝点儿,这酒度也不低。”

“没事,今天值得一醉!”沈谦眼角带笑,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高大身影,仰头饮尽。

宋华阳也看到来人了,笑着站起来,也不敢在他们之间插科打挥了,怕他老哥把下午的话给透露了出去,他不敢杵在这儿等骂。

“我去看看我老哥赢了没,你们慢聊啊!”未等贺戚骆开口,宋华阳便想了个辙跑了。

虽说是喝了好几杯,沈谦却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丝毫不改颜色,盯着唰唰燃起的火苗,突然想到了诈了马贼的那一笔,情不自禁的勾起嘴角一笑。

“冷不冷?出来怎么不多披件衣裳呢?这乡间昼夜温差极大,别冻到了。”看着他悄然一笑,贺戚骆只觉得心都化开了,蹲把火烧得更旺一点,伸手碰了碰沈谦的指尖,温热的。

瞧了瞧他捏着的青瓷杯,又拎了拎酒坛子。

“难不成还猜得出我喝了几杯不成?”沈谦瞥眼,晃着酒杯问。

贺戚骆眉眼放低,凛冽的气质丝毫不见,弹了弹沈谦的膝盖,“三杯,算上手里这杯,四杯。”

沈谦叹气,已然不想跟他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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