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老师的表情从期待，变成了震惊。等到秦舒缓缓落地，他想说什么却是没有说出来，末了，伸出手拍了拍秦舒的头，“加油吧。”总有一天，你会赶上她的。
课间休息，本来就不多的学生们很快就熟悉起来，现在正拿着纸飞机闹得不可开支。而在闫老师的办公室里，却是与教室中的阳光欢乐相反。闫老师没有拉开窗帘，也没有开灯，完全是一片黑漆漆的。只有打开的电脑，发出一点微微的光源。
秦珉撕下面具，露出了他的本来面貌。他回想着秦舒的一招一式。一般的人，最先领悟的都是水元素……但首先学会风元素的倒是没几个。秦珉笑了，“除非是你……哀艳。”照片上的惠哀艳，无忧无虑的运用风元素飞翔在空中，笑的一脸灿烂。
那个孩子……真的是不简单呐。秦珉叹了口气，重新戴上伪装用的人皮面具。走出办公室的，是闫老师。
一个学生靠在办公室的门边，闫老师笑了，“同学，课间休息，不去玩儿么？”那高高瘦瘦的同学正是在课上与秦舒一样，什么都不会的那个男生。
“秦老师，你什么招式都没教我，想骗学费么？”
闫老师听了这个回答笑了起来，“哈哈哈……听着，世上什么都可以教出来。但真正的魔法是没有办法教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独有的一套，是领悟之后，通过自己打模滚爬学会的。我只能指导你们，但不能将我的招式强加于你么们。”
“强加于人的魔法，只不过是花拳绣腿的招式。只是表面上风光，实则……”闫老师的手一捏紧，脚下火之法阵的图案一闪而过，“不堪一击。”
那学生笑了，“那我们来这个学校，岂不是白付了这么多钱？”
“哼，这里的浮夸子弟，来学魔法不过是为了混取一官半职，有的人还想做黑白护法。我看啊，真正有实力的黑白护法，到这一代就结束了。太过安逸，没有战争的生活，会让实力退化。只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才能真正领悟魔法。”
“那秦珉老师，我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闫老师突然收起笑容，“茶……你帮我盯着秦舒。”
“嗯？不是说不用盯着了么？”
“不必多问。”闫老师背着手走了。茶看着秦珉远去的背影，着实搞不懂他上司的心思。不过……偶尔，放松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茶笑着走进教室，与大家一起，展开了飞机大战。
“来呀——谁敢和我比试比试？”茶抄起一张纸，灵活的将它折成了一架飞机。郑黑羽抡起袖子，“小子，和本少爷比试一下。”
因为当杀手的缘故，茶已经很久没有和同龄人接触，东拉西扯了。身边只有一群时刻需要警惕的杀手们，一个不留神，便会成为刀下亡魂。
但现在，茶完全不用考虑这些问题，只是尽情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时光。要是可以永远这样就好了，茶竟然有一丝犹豫。那个名额，那个月兑离杀手团的名额，现在看来，真的很耀眼呢。要是可以抓住，他就可以永远享受这样无忧无虑，拥有同龄人的快乐时光了。不用去考虑生命危险，不用过着刀刃上舌忝血，裤腰上挂脑袋的日子了。但是……他不能。
“哥哥……我想出去。”
茶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这么一句话。这是六年前，只有九岁的柠檬哭着在自己的怀里说的，她不想杀人。在这个杀手团里，十岁便要接受任务，到危险又机密的地方，斩杀一个又一个的生命。
当时自己是怎么说的？
“柠檬不哭……”
我一定，一定会让你出去的！这是茶十三岁时对柠檬许下的诺言。
之后，茶能够做到的任务，他一般都不让柠檬做，他不想脏了他妹妹的手。这导致柠檬直到十一岁才杀过一个人。
秦珉知道了这件事，茶以为他会处死自己或柠檬当中的一个。
谁料，他笑了。
“就这么想出去？”
茶看着秦珉的眼睛，无畏的点头。
“好啊，给你们一个机会。”秦珉出乎意料的告诉他们，“七年之后，给我成绩。”
“成绩？”
“从今天开始计算，在这个杀手团里。谁杀的人最多，完成的任务最多。七年之后，我来验收。成绩最好的人，我将会放他走。从今往后月兑离这个杀手团。”
秦珉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这个矮矮的栗发小鬼头，“你能做到么？”
茶激动的点头，“一言……一言为定！”
现在茶已经长得比秦珉都高了，六年就这么过去了。现在茶的成绩是名列前茅的，紧随其后的是柠檬。还有更多的人在后面紧紧地追着。
茶的身上背负着诺言，他不能背叛它，背叛柠檬。可能是那份轻松快了使茶昏了头。
对啊，我怎么可能违背诺言呢？怎么可能得到自由呢？茶自嘲的在心里笑着。他手一松，纸飞机稳稳地飞出去，飞出窗外，飞得很远。茶希望他变成这架纸飞机，虽然在空中的时间很短暂，但起码，起码可以飞一会儿。
这只是一份美好的遐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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