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房间的时候,苏天已经在白纤音的房外站了许久,站的越久,他的脸色就越发的黑,脸长的都快拖到地上了。
自从白纤音救了李麟,苏天又救了白纤音以后,李麟便是一步也不离开苏天了。此刻正躲在一边弱弱的看着苏天,一会儿看看自己的房门,一会儿看看脸色铁青的苏天,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就拉着一张脸。
日上三竿了,那门吱呀一声开了。
苏天冷着一张脸看着安然若从房内出来,安然若刚出房门就看见苏天和李麟正定定的看着自己,脸刷的便红到了脖子根。
半饷,她才低着头说道:“苏天,早。”
“不早了。”苏天抱着手臂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少爷呢?”
话音未落,白纤音从房内走了出来,神清气爽,没有了昨日的倦怠,脸色似乎也好了不少。
苏天快步上前,说道:“那卫家该如何对付?”
“昨夜然若偷入密室已被他知晓,账本还未到手,可是已然打草惊蛇,恐怕那证据早就被他销毁。”白纤音想了想又问安然若:“你昨日逃月兑之时可有遇见何人?”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白纤音指了指她衣摆处的一个黑色手指印说道:“这个,好像是郑简的独门绝学。”
苏天忙蹲下,一把扯过安然若的衣摆,脸色瞬间变白:“没错,就是郑简的独门绝学,黑一指。”
“噗——”安然若笑喷出来:“这么白痴的名字是谁起的?”
苏天和白纤音却无心跟安然若开玩笑,如果真是郑简,那该如何是好?
“那现在怎么办?”安然若见两人都冷着一张脸,知道事态严重,也不敢再笑。
“卫家不除,这李麟还是有危险。走,咱们去会一会这卫家。”白纤音说着抬脚就要走。
苏天无奈的跟在他的身后,这个主子,说干什么就干什么。走了没两步,就听白纤音说道:“还是先用膳,本少爷饿了。”
安然若翻翻白眼,又要她做饭了。
等三人都吃过饭休息片刻,白纤音才带着苏天来到了卫家。
这回他没有让安然若跟来,而是让她留在李麟府上,苏天连夜招了两个暗卫来保护李麟和安然若的安危。
夜里暗卫的到来,白纤音早就知道了,方才安然若想要跟上,他借故肚子饿打发她去做饭。饭后又找了个借口将她留了下来,他知道,留在李麟府上比去卫家要安全的多。
两个人再次来到卫家,那卫章剑笑呵呵的迎了出来,边走边说:“苏大人,我的苏大人诶,您这是去哪儿了?让下官这一顿好找。”
“牢卫大人费心了,在下一直有晨练的习惯。鸡鸣十分已然起来去练剑。”苏天拱了拱手便往里走。
卫章剑一边呵呵笑着一边别有深意的冲着白纤音笑,边笑边说:“苏大人,前厅已有贵客在等候。”
“贵客?”苏天回头看了白纤音,又转头问道:“是哪一位?”
卫章剑只是笑着,并不说话。引着两人入了前厅,苏天一只脚方才踏入,身体却在看见人的瞬间僵直住。
白纤音察觉出不对,紧走两步,看见堂上坐着的人也是一愣,收了笑容,怔怔的看着。
堂上的人正是白宇靓,他正端着一只紫砂壶茶杯轻轻的抿着茶,眼神清淡如水,正淡淡的看着愣在门边的白纤音和苏天。那眼神像是不带有任何的感情,深邃却又无情。
白纤音看着白宇靓,握着扇子的手忍不住收紧。
白宇靓,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复活以来,所有隐忍的情绪在看见白宇靓的瞬间崩塌,那些强装的淡定,那些忍耐的疼痛都在这一瞬间即将爆发。
苏天轻捏了一下手中的长剑,皱着眉头收回那只踏进前厅的脚,退了两步站到白纤音的身后。
“六弟,好久不见。”白宇靓淡淡开口。
白纤音握紧了手中的扇子,定了定心神,笑道:“四哥。”
白宇靓看了他一眼,说道:“许久不见倒是生分了,看见四哥连话也不会说了吗?”
卫章剑笑嘻嘻的俯身,“太子殿下,请——”
如今的情形真是进也不得,退也不得,白纤音和苏天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两个人提高警惕进了前厅,白纤音只是站在一侧并不说话。
一瞬间,空气凝结,气氛有些诡异。白纤音只觉得喉头被人扼住,眼前的白宇靓身边环绕着一种奇怪的气息。
郑简则站在了白宇靓的身边,一身黑衣,抱着他那把长剑。
卫章剑原本还是笑呵呵的,瞬间又绷紧了脸上前就想要扭住白纤音,苏天一把将他抓住,然后狠狠将他扔在地上。卫章剑揉着手腕巴结白宇靓:“四王爷,白纤音胆大妄为,竟然敢反抗。”
白宇靓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茶,淡淡的扫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卫章剑,转头问白纤音,“你怎么看?”
白纤音一愣,眼前熟悉的人熟悉的神情,却物是人非,他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没有心机,不会防范最亲的人。就如白宇靓,小的时候,就算白宇靓如何争夺他最爱的东西,如何对待他,大骂抑或侮辱,只要白宇靓看着他笑,他立马傻乎乎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小心的跟在他的身后。
他不是没有看见白宇靓眼里的不屑和轻蔑,他不是没有看见他脸上那种冰冷的微笑,他只知道,那是他的四哥。
直到他傻傻的失去了生命,如今,他淡淡的一句话,难道他又要再次臣服或者顺从?不,不可能。
白宇靓见他脸色惨白,神游天外,不悦的将杯子重重放在桌上。
那卫章剑两只小眼滴溜溜的转,从地上爬了起来,瞥了一眼白纤音,说道:“下官以为太子殿下太过娇纵,应以惩戒。”
白纤音咬住苍白的嘴唇,刚要开口,只见白宇靓从他招手,“六弟过来。”
白纤音一愣,看了一眼苏天,不知是该去还是不该去。
苏天警惕的握紧手中的长剑,说道:“四王爷,您离京是否有事?”
白宇靓冷哼了一声,说道:“六弟,你身边的侍卫倒是越发的胆大了。”
“四哥,您离京是否有要事?”白纤音重复了一次苏天的话。
白宇靓脸色一变,卫章剑见自家主子变了脸色,立马狐假虎威的厉声说道:“太子殿下,四王爷的事也是你该问的吗?”
白纤音听了也不恼,笑道:“本太子倒不知道,区区一个七品芝麻官也可以冲着本太子大呼小叫。”
卫章剑一愣,看了一眼白宇靓,虽然被白纤音的一张笑脸弄的心慌,但是自家主子却未有表示。
白宇靓淡淡的扫了一眼,说道:“六弟过来。”
郑简上前拱手说道:“太子殿下,请往前移步。”
此刻的白纤音惊魂已定,如今他只有苏天,白宇靓却是人多势众,他若是有心为难自己,恐怕是逃月兑不得。
为今之计,只能依他所言。
白纤音向前挪了几步,白宇靓一把将他拉近,他一惊,脚下踉跄,白宇靓一把将他拉住。扑面而来的药材味道让他微微皱眉,“你受伤了?”
“嗯。”白纤音轻轻应道。
白宇靓问道:“伤在哪儿?”
白纤音有些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肩上。”
白宇靓瞥了一眼苏天,说道:“你是怎么保护主子的?”
苏天闻言一愣,连忙跪下:“属下无能。”
白宇靓拉了白纤音一下,让他在身侧的椅子上坐下,然后说道:“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这……”白纤音不知如何作答,朱墨和卫章剑都是他的人,这叫他如何回答?
“嗯?”
白纤音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四哥,您到底是为何而来?”
白宇靓眯起眼睛看他,直看的白纤音心里发毛,这才说道:“路过。”
苏天只觉得这一切诡异到无法琢磨,白宇靓这次的言行大出乎他的意料,还是熟悉的人熟悉的语气,却做着奇怪的事情。白宇靓到底要干什么?卫章剑不是他的人吗?依照卫章剑的态度来看,白纤音身为太子,他竟然明目张胆的就不尊太子。
白纤音笑道:“我不曾想四哥也有这闲情逸致,竟然会下江南游玩。”
“我也不曾想六弟竟然留恋江南不思回京。”白宇靓淡淡道。
白纤音翻翻白眼,心想着还不是你想要杀我,我才不能回去吗?这明知故问的话,也就只有白宇靓才说的出口了。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那卫章剑也识趣,将两人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拼的你死我活。惴惴不安的缩在一旁不敢说话,就冲着四王爷对太子殿下这个态度,方才他的言行早就可以死上千次万次了。
为了保命,他也只能缩在一旁不做任何行动。他原本以为一个三品带刀侍卫就很难解决了,没想到白纤音竟然是太子,而白宇靓这个跟太子不睦的人此刻偏偏又来到他的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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