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晓晨放缓了声音,慢慢地说:“好了,丫头,我们好好说话吧!我想见你,一分一秒都不相等。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
我哈哈大笑:“康晓晨!你有病吧?我跟你什么关系,你说这么恶心的话?你想见我?我不想见你!知道吗?不想!”
“你何必每次说话都这么伤人呢?难道对我温柔一点儿不好吗?”他叹息道。
“不好,大大得不好!”
他哀求着:“求你了……我就在你家门外,你出来看看我,就一眼。只要我看到你,哪怕只一眼,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不出去,我要睡觉了。拜拜!”
我愤愤地挂了电话,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还站在门口!
等等……
什么?站在大门口?这里的大门口!
完了,完了!大门两侧的摄像头肯定把他全给录下来了。监控室里的安泰和安和肯定也知道了,糟了!糟了!他们要是把今晚的状况报告给林震轩,我就咬舌自尽!
我抄起手机,拨通了康晓晨的号码,疾声厉色道:“喂!康晓晨!你别站在我家门口!”
“除非你出来看我,不然我是不会走的!”他要挟道。
我放低了声音:“你不走的话我就惨了,你快走啊,求求你了!”
“你出来,让我看一眼我就走!”他坚持。
我皱了一下眉:“你走啊!”
“不走!”他耍赖道。
我焦躁地嚷嚷:“你不走是吧?”
“是的,除非你出来见我。”他还是不买账。
“好!你不走就别怪我开门放狗!”我恶狠狠地说。
康晓晨扑哧笑了:“你这里怎么会有狗啊。要是有那只有一只。”
“一只也咬死你!”
“那你过来吧,我等着你咬。”
“你说我是狗是吧,好,你等着!我这就过来咬你。”我丢下手机,气急败坏地抓着头,在卧室里转来转去。
忽然想起高压水枪,立即冲出卧室,跑到储藏室,翻找了出来。
我驾着这把去年在三亚玩的时候买下的超大号高压水枪,让还没有睡觉的小周把储水管灌满冰水,然后气势汹汹地跑到大门前,准备大开杀戒!
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赭色铸铁门后的康晓晨。
他看到我,兴奋极了,挥手大嚷大叫:“我就知道你会出来见我!我就知道!”
“你就知道是吧,那你知不知道我来干什么?”
话音未落,我就扣动发射扳机,一股强大的水柱倾泻到他的身上。“看你还敢不敢让我放狗!”我边喷射他冰水边威吓。
他不以为意,张开双臂,发狂大笑:“我管你放狗还是放水,只要你出来了,我见到了你,我就知足了。”
“知足了是吧,好,我就让你彻底清醒清醒!”我连续抽动压力手柄,扣动发射扳机,直到把储水灌的水全喷光了。
康晓晨变成了个落汤鸡,深栗色的头发湿湿黏黏的贴在脸上,亚麻的浅灰衬衣几乎都湿透了,就像大雨淋过一样。他笑着看着我,乌黑的眼睛在街灯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我冷漠地转过身,听到他打了几个喷嚏,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但我还是咬了咬牙,这种人你不对他绝情一点儿,他就会想方设法纠缠你。如果今晚林震轩在这栋房子里,又恰恰看到这种情形,我肯定被赶出大门,流落街头。
回到卧室,我一下子倒在床上,刚刚的恼怒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不安。用高压水枪喷了康晓晨一身冷水,做的有些过分了。他这个人其实并不坏,但不知道哪根筋出了问题,总是喜欢说一些奇怪的话。
在journey餐厅被他强吻开始,“我早该想,我早该想到……你同他在一起,只是我从来都不愿相信那是真的”,“丫头!我是康晓晨啊!”;在上次骑行的时候,他故意把我引入山路,对我说“你不好奇吗?为什么我认识你?”,“我知道的不止这些,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我没有认错人!”;在樊简的生意宴会上他对我说“连云潭镇都不记得了吗?”,“夏薇、23岁、喜欢猫、讨厌蛇、最喜欢淡紫色波斯菊”可惜当时太紧张了,其余的没有记住。
不过记住这么多已经足够了,他这个人远非我想得那么简单,但我确实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我倒是想怀疑自己的脑袋出问题了,比如失忆什么的,可恨的是我的记忆非常健全,从小到大只要我脑子能够记住的东西,基本上都一滴不漏地装在里面。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怎么知道我的好恶,知道一些关于云潭镇的事情?这件事情很蹊跷,有些地方不对劲。
但凭直觉就能得的出结论永远不靠谱,所以不管他这个人好与坏,我还是少惹为妙。
若是他真认错了人,也不是没可能。世界这么大,遇见一两个长像相似的人也不足为奇。要真像我猜的那样,他把我错认为某个人了,我更不应该同他有任何联系了。
从莫种意义上来说,我的一时不忍心,很可能让他永远找不到要找的人。想到这里,我拿起手机,把他的号码加入了黑名单,一头栽倒床上,叹了几口气,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朦胧之中,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在蹭着我的鼻头,那是一种暖暖的,柔柔的,属于猫独有的味道。睁开眼睛,看着一双深绿色的眼睛,我弯了嘴角。
趁着这双眼睛毫无防备,一把抓住了它的两只小爪子,亲昵地用鼻头蹭着它的小脑门。它用两条后腿踹着我的手臂,企图逃跑又似乎留恋我的**。
它选用两只后腿支撑着身体和我保持一定距离。那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透着浓浓地爱意。看着它那张似乎明白你心意的眼睛,恨不得咬一咬它毛茸茸的小脸蛋。这可是我的小宝贝儿。
“你认识这只猫,还说你不认识我?”一个愤怒的声音。
我将猫咪紧紧抱在怀里,警惕地看着靠在门框上的康晓晨,他双手环在胸前,低着头,墨色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眼睛。
“你怎么在这里?”我迅速环视四周,突然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空间。这个房间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色的。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床,白色的地板,白色的窗棱,等等等等,全都是白色。除了他那一头乌黑的头发和我抱着的大花猫。
在低头看它的时候,怀里的猫突然变从灰狸猫变成了白色狮子猫。这只白猫呲开了嘴,露出了两颗白森森的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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