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晚樱带着药去了吴嬷嬷的小院儿,院儿里很是安静。她想着不是嬷嬷病重了吧,往常这时候,嬷嬷早就起来收拾院子了。想到这晚樱加快脚步进了屋,当她撩开里屋的门帘时,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她手一松,连点心带药撒了一地。
“嬷嬷!”晚樱哭喊着,“来人啊!来人啊!救人啊!”
三尺白绫上吊着吴嬷嬷,芦苇般垂在空中没了生气。当人们赶到的时候,只见晚樱站在板凳上,边哭边死死地抱着嬷嬷的双腿拼命的向上托着。几个小太监连忙上来斩断了白绫,把吴嬷嬷解了下来抬着平躺在炕上。一个年长的公公探了下鼻息,无奈的摇了摇头。
晚樱已经累的月兑了力,扑在嬷嬷身上大哭着。没一会儿,福王暮离就赶来了。连忙上前抱住了晚樱。
“阿离,快。快救嬷嬷!快!”晚樱拉着暮离的衣服叫着。
“晚樱,晚樱,嬷嬷已经走了,走了!”暮离轻拍着她的后背,让哭的接不上气的晚樱缓一缓。
“怎么会?怎么会?”
暮离看着神情恍惚的晚樱心疼的哄着,“不怕,不怕,晚樱不怕。”
吴嬷嬷死了,皇上下旨厚葬。宫里的人都知道,这老嬷嬷是皇上母亲的女乃娘,又带大了皇上和福王,自是不一样的感情。
原本想要上奏离宫的暮离也不得不先安慰晚樱,处理嬷嬷的后事。晚樱半躺在榻上,看着嬷嬷给她将来女圭女圭做的小衣服。她轻轻的抚模着,嬷嬷连夜做好的吧。嬷嬷怎么会这么想不开呢?怎么就没了呢?前一天晚上还好好的和她说:天凉了,多加件衣裳吧!怎么就自尽了呢?
晚樱在床上躺了三天,昏昏沉沉的,暮离亲自煎药不分昼夜的守着。这期间,皇上来了两次,强行让他睡了一会儿,自己替他守着。
第四天一早,皇上就下了旨,让礼部,司礼监,内府,一干人等准备福王大婚。这一下可乐坏了暮离,他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可以娶晚樱了。但他也知道此时的晚樱精神还不太好,需要调理,嬷嬷的事儿让她伤心过度了。
这样一来,宫里是又热闹了起来。春明殿更是张灯结彩,宫女们忙碌着各种事宜。晚樱提不起精神,好在她什么也不用做,等着做新娘子就行了。
此时,春明殿里只有一人是笑不出来的,那就是许翠翠。这些年里她随着年龄的长大,也开始知道再怎样自己也是没机会了。今年先皇又给福王和晚樱赐了婚,她就更没了盼头。虽然事实如此,可许翠翠的心里还是不好受。她已经十九岁了,这宫中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此时的将军府里也是热闹非凡,今天是将军府的小郡主南宫明月十岁生日,小寿星办了个百花宴,都城里的千金小姐们来了一群。当然,所谓百花宴,不过是各路人马想要进驻将军府的踏板,说白了就是个相亲会。这都城里谁不知道,将军府的两位少爷是百里挑一的一表人才,所以都借着这个机会来混个脸熟儿。
当然,皇上也来了。这让花枝招展的女孩们更是兴奋。大家都知道年轻的皇帝还没选妃立后呢!今天可是最好的机会,要是让皇上看上,那可就是一步登天了!
福王本不想来,可是又不能不来。只好晃在皇上后面,躲着各样“彩蝶”。明月一见皇上,马上笑着跑过去,抱着皇上的胳膊,左一句皇帝哥哥,右一句皇帝哥哥的叫个不停。皇上更是好哥哥的样式拍着她的头。
锦绣穿过人群来到暮离身旁,低声的问:“晚樱怎么没来?”暮离撇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记住,下次叫三嫂。”
“是,是,那三嫂怎么没来?”锦绣嬉皮笑脸的说。
“她马上要做新娘了,怎么有空儿来这?要不是二哥非让我来,我也没空儿来这!”暮离不耐烦的说。他是真心不想来。
锦绣见晚樱没来,难免有些泄气,这些年他住在宫里,虽有暮离故意阻拦,但还是和晚樱朝夕相见的。话虽不多,却也相处的不错。锦绣的心里对晚樱总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
这一夜,将军府里汇集了全都城的名门闺秀,席间更是才艺大比拼,连皇上都觉得这深闺里的千金们真是了不得啊!当然对此没兴趣的也就两个人儿,一个是暮离,另一个就是南宫震。
南宫震已在家歇了很久,其实要是不打仗,这朝中真没他什么事儿。今天的宴会都是虞妃操办的,他只是作为父亲出席一下而已。他没想到的是,皇上会来,还一直不走。他就得旁边陪着,如今他又恢复到从前的面无表情。他清楚现在的南宫暮错以不是当年来求他的二皇子了,他是皇上,是君,所以他就好好的俯首称臣。
“皇叔,明月快议亲了吧?”皇上微笑着说。
“还早。”南宫震依然毫无表情。
“不早了!转眼就是大姑娘了!”皇上转脸看着明月问道:“明月,将来和朕住在宫里可好?”
“好啊,好啊!今个儿就去吗?今儿我就去!”明月欢快的说。
“哈哈,不是今日,等你长大了就来如何?”皇上笑眯眯的看着南宫震。
南宫震不语,虞妃却是欣喜起来,心想,皇上这是看上明月了?是妃还是后?不行!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于是开口道:“明月莫闹,等你成年时娘送你进宫,皇上可是一言九鼎说话算数的,是不是?”
“君无戏言!”南宫暮错朗声说道。
皇上走后,南宫震就回到自己的房里躺下了。睡眠不足常让他力不从心,脾气暴躁。所以,现在,他很少出门,连这院子都很少出去。虽然张氏还在想办法制药,但都没什么作用了,为此玉夫人张氏也愁白了头。
南宫震又想起今晚皇上的话,他知道绝不是皇上想娶他的女儿那么简单。只是现在的他很难认真思考,因为一想要集中精力就会头痛无比,让他烦躁不安。唉!算了吧,虞妃既然爱那个地位就让她去吧!他以无力管他们了。
百花宴散后,平安大道上驶过一辆马车,一看这车身的精工,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车。车上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容貌俊美艳丽,一双凤眼带着笑意。
“姑娘可看好了那福王?”旁边的丫鬟问道。
“嗯,看到了,很好!”那姑娘虽面带红晕,但眼中却透露着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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