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听阿婆讲了很多故事,都是几十年来她在这里看到的。而且她还带我去串门儿,我也看到了这边城的面貌。”晚樱认真地说着,“还有啊,将军每次回来和我讲的山里,村子的情况,把这些再和地图上边城的全貌结合起来,我就想到了这个,然后画了出来。将军你看,堤坝越修的高,水囤积的就越多,那样水的力量就越大,大堤一旦破口,水势就会势不可挡。可是如果我们在河岸多开些口子把水分几条路线引走,那么河水是不是就会变少?”
南宫震点了点头。
“我还发现,其实这里水灾过后,还会出现旱灾。那些因为水灾没了房屋田地的人家,大多都搬到山上住。但干旱的时候无水灌溉田地,即使山下有水,挑到山上也很艰难。”晚樱又指着画上的大转轮继续讲着,“这个叫水车,是咱们来的路上我见到过的。咱们北边没有这个,是南边鱼米之乡用的。我想,如果咱们能在河的分流处建个水池把水存起来,再在水池旁建造些水车,把水引到高处灌溉田地。那么这样,是不是就可以把水灾和干旱连在一起治理呢?”
南宫震深深思考着晚樱的话,他觉得很有道理,他又指着山坡上一层层的田地问道:“这些可是梯田?”
“是了。路上我都见过这样的田,那时好奇就打听了是什么。咱们军中也有家乡开这样田的,他们告诉我,这田的好处就是不糟蹋水。”晚樱歪着头看着南宫震,“将军,这南疆闭塞,全是山岭路不好走,这里的人很难出去外面看看,所以不懂得这些。其实要是把这些教给他们,那么就不会这么贫穷受苦了是不是?”
南宫震看着晚樱,仿佛第一次见到一样,他是知道这丫头聪明,但他也只是当她是个孩子,任她撒娇玩闹,可如今他隐隐的觉得,他那些门客谋士也未必比她在身边更得力。此刻他心里生出一种超出男女情爱的感情来,他觉得她如同他的眼睛,他的手,是不可分割的一体!这难道就是她曾经跟他说的,夫妻二人本为一体?所以男人只有一个女人才是他的妻?
他虽称她为妻,他也说过有她就够了。但内心深处只是觉得她是所有女人中最喜欢的,他曾觉得他有正妻,有给他生了孩子的夫人,虽然他不爱她们,但他会给她们一席之地。而晚樱,他当她是宝贝,愿意她陪在自己身边,这就是给她最大的认可了。可现在他竟心慌了,如果她不是他的妻子,也许她会成为别人的妻子,那时他会怎样?他不敢想!
她该是他的妻子,唯一的妻子,只有那样他才真的拥有了她,而不只是和她耳鬓厮磨。那个聪明的孩子早就知道了吧?知道他心里想的,知道他没把妻子这个名分当回事儿!知道他宠她喜欢她并不是因为认定她是他的妻子!他想起那晚她说的话:再给我一点儿时间,就一点点……
她在努力的想要接受不是他的妻子,也要全心的只爱他一个人的现实?可如果有一天,她伤了心,会放弃吧!那时,他还说,要真的成为她的丈夫,他以为自己懂了,可不过是想在这个没有其他女人的地方让她高兴而已。他只是帮她做了那些微不足道的事,他并没有把自己完全的交给她,他并没有给她一个家。一个真的是丈夫和妻子共同的家!他心里充满羞愧,他还以为他为她做了别的男人不能做的,他还以此为傲,可那些不过是一个丈夫本该做的而已!可她却从来不说,只会更多的为他付出。
“晚樱,你可怨我?”南宫震突然问道。
“嗯?将军说什么?”晚樱看着南宫震,心想将军咋了?怎么发了半天呆后,开口竟说这些毫不相干的话?
“你曾说过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合在一起才是一个人,是不是?那才是家,是一体!一个丈夫只有一个妻子,一个妻子只有一个丈夫!”南宫震喃喃的说着。
“嗯,说过。”晚樱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好,我会娶你,真正的娶你做我的妻子,不论是心里还是人前,我南宫震只有这一个妻子,那就是萧晚樱!”
晚樱看着南宫震,突然笑了起来,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将额头顶在他的额头上,“将军,害怕了?呵呵!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已经是。虽然我们没有婚礼,但是,你把我从那屋子里放出来的那一刻,我就是你的妻子了。我曾怨过,但我知道了怨是因为我想要我要的,但,我要的未必是最好的。所以,你让青峰来问我时,我决定留下,我相信现在给我的就是最好的。错过的都已经过去了,晚樱的丈夫是南宫震,从来都不是别人。”
南宫震抱紧了她,他觉得今日才懂了她曾经说的那些话,从今往后,她所愿的就是他愿的,她所相信的就是他相信的!
“你说的那些话,我信了,我信了!”南宫震笑着说。
“那好,既然信了,咱们现在就干正事吧,”晚樱撅起小嘴,“将军还没说我这法儿行不行呢!”
“行!明天咱们就准备,总要试试才知道行不行!”
第二日,南宫震带着晚樱找林大人商量治水的事,林大人看了那图纸又听了晚樱的讲解,顿时心花怒放。他兴奋的一个劲儿的向晚樱作揖,直说仙女下凡救苦救难,晚樱却说,我不是仙女,也救不了苦难,只是我的神眷顾你们。
接下来的几日里,找来当地的工匠,又把士兵中会做这些活儿的人找了出来,让他们带着人分头准备材料。南宫震和晚樱并在水利方面有些经验的士兵一起勘察地形,设定分流的地点和引水的路线,大家都忙得热火朝天。
午夜,
“将军,宫里有举动了。”
南宫震听着密探的报告,他到边城的第二天就派人送信给了皇上,把这的情况如实汇报了。他这八千军队何去何从等候皇上定夺,不过他知道等皇上接到他的信也是几个月后了。他的大军不能在这干耗着,粮草本就不充足,自从到了边城,他不让大军从百姓那征粮,这里本来就够穷苦的了。其实他很清楚再过几个月如果后续的粮草不到,他就会面临危机!
“军中有皇上的人,给我找出来!”南宫震低声的说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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