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离到的时候,晚樱已经睡下了。他看着脸色苍白的晚樱转身瞪了南宫震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就不能照顾好她?打她跟了你就没省过心!”
“看病!”南宫震沉着脸,“快!”
木离本想再说他,可也担心晚樱,坐在晚樱床边把起脉来,模着脉相木离不由得皱起眉头。
“怎么?”南宫震的心往下沉。
木离不语,又换了一只手继续把脉。南宫震屏住呼吸,攥紧了双手。终于,木离放下了晚樱的手,给她掖好了被子,起身向外室走,南宫震也跟着走出来。
“说吧。”南宫震将手紧紧的按在桌子上。
“不好。”木离皱着眉头铺开了纸笔,却不写方子。
“什么病?”南宫震的手有些发抖,“你一定有办法的!”
“哼,当然。”木离斜了他一眼,“就是孩子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什么?你说什么?”南宫震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你不知道?她怀了孩子两个多月了!”木离质疑的看向南宫震。
“怎么会?”南宫震无力的靠在椅背上。
“她没跟你说?”木离惊讶了。
南宫震想了想说道,“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
“这个丫头,真不省心!还说自己是大夫呢!”木离无奈的摇了摇头。
“现在怎么办?”南宫震想着那可能保不住的孩子不知如何是好。
“我会尽量保胎,她必须给我躺着,”木离看看南宫震,“关键你看得住吗?”
“行。”南宫震心想从今儿起我就和她寸步不离。
“那好。”木离开始在纸上认真地写起来。
连夜木离去吴掌柜那抓了药,吴掌柜一听是晚樱动了胎气,赶快进屋翻出了最好的药材让木先生都带上,木离也不客气,谢了就都拿回了将军府。
熬好了药,南宫震喂晚樱喝下,就陪着她睡下了。第二天晚樱醒过来,就见夫君和三哥都在旁边守着她,晚樱惊讶的问他们,不用做事?怎么都在这?
木离就沉了脸,“有了身孕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我们。”
晚樱愣了,看了看自己肚子,又看看夫君,只见夫君点了点头,她才又问道,“真的?”
“假的!哼!”木离抬手就想拍她脑袋,却看到南宫震冷冷的眼神射了过来,他只好哼了一声收回了手。
“夫君!哈哈,我们有宝宝了!呵呵,呵呵!”晚樱咧嘴笑了起来,掀被子就要跳下床。
“别动!”
“躺下!”
两个男人同时制止住她。
“为啥?”晚樱吓了一跳,抬手指了指如厕的方向小心的说道,“我想去……”
“在屋里上。”南宫震看了一眼木离。
木离识趣儿的出去了。
“夫君!”晚樱一脸别扭的看着南宫震。
“动了胎气,老三说,不太好,”南宫震想着怎么把这事儿告诉她又不让她担心,“不过别怕,他有法子,就是你不能动,得躺着。”
晚樱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夫君,你是说孩子,孩子不好?”
“没有,没有。”南宫震连忙抱住她,“就是你最近太累了,又受了惊吓,老三呐,怕孩子受影响,以防万一,所以就让你躺着,没事儿,没事儿!”
“夫君,真的?”晚樱疑惑的看着南宫震。
“当然是真的,其实是我担心,所以为了让为夫放心,你就乖乖的躺着如何?”南宫震笑着亲了亲她的脸。
晚樱眨巴了眨巴大眼睛,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又不是头一次当爹,担心啥?”
“怎么不担心?你年纪小,又是头一次,我怎么能放心!”
“哎呀,我不小了!人家隔壁王嫂就比我大一岁,都生老二了!”
“那怎么能一样?她人高马大的,生个十个八个都不算啥,你身体弱,哪经得起那么折腾!”
“夫君!我哪弱啊!不就是长得瘦点儿,矮点儿吗?”
“好好好,不弱,为夫胆小,你就体谅体谅我好不好?”
晚樱绷着的小脸展开了笑容,她发现她家夫君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她了,“夫君,我快憋不住了,会尿床的!”
“啊!知道了!”
将军告假在家守了夫人十天,木大夫中间回了两次家看儿子和媳妇,不管怎样总算是把胎坐住了。这十天将军夫人饭量大涨,脸圆了一圈,将军大赞夫人是越来越漂亮了。惊得木大夫赶快劝着让她少吃点儿,免得将来孩子太大不好生。将军一听这个,马上下了命令,全家上下看着夫人,不许没节制的吃!
这期间木大夫不只给晚樱看病,还在给抓来的那个少年看病,原来,晚樱虽然不能走动,但还是惦记着那个孩子,南宫震拗不过她就把那孩子带来给她看。已经洗干净的少年来到晚樱床前就哭,呜呜啊啊的叫个不停。晚樱看着这个孩子收拾干净了到是长得不错,细长的眼睛,褐色的皮肤,一看就知道是北方的游牧部落的孩子。
这让晚樱心里一动,她还记得那天她对他说话时,他好像听得懂,于是她试着问道,“你可是北方部落的人?”
少年点了点头,晚樱心中一震欢喜,继续问道,“你懂得南朝的话?”
他又点了点头。
“你可想回家吗?”
少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晚樱疑惑的皱了皱眉,“你可会写字?”问着这话她自己都不抱希望,北方部落并没有自己的文字,何况这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呢!
却不想少年竟然点了点头,这可出乎晚樱的意料。南宫震拿来了纸笔递给少年,那孩子就趴在桌子上写了起来。好半天他还没写完,南宫震不由得向前踱了两步,就见纸上歪歪扭扭的写满了字,终于少年写完了。南宫震看了半天没读懂,他只好递给了晚樱,晚樱乍一看也没懂,她就仔细的辨别着,然后读出来让少年确认她读的对不对。少年一会摇头一会点头,终于两个时辰里他们搞清楚了少年的身世。
这让南宫震和晚樱大吃一惊,原来,少年是北方一个叫做“勿契”的部落首领的儿子,他叫丹,十二岁了。因为他的娘是南朝人就被首领的大老婆嫉妒,处处给他们母子麻烦。就在两月前,大老婆终于找到机会诬陷丹的娘亲是奸细,就把他们赶出了部落,并且派人在路上杀死了丹的娘亲,毒哑了丹,丹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混进了边城,因为娘告诉过他在南朝要是被抓就会变成奴隶,于是他就四处躲藏,靠偷剩菜剩饭苟且活命。
晚樱看着年少的丹心中难过,想着那天他不断地喊她娘,想来他见了南朝的女子都会觉得像娘亲吧!就这样晚樱请三哥看看这孩子还有没有可能医好,木离检查了之后觉得可能,就让麦冬和他一起治,现在麦冬施针已是很熟练,她自己更是很努力的学习。就这样丹一边治嗓子,一边学写字。南宫震亲自把他送到学堂读书,和先生说这是他的义子,孩子的嗓子生了病,先生多关照点儿。这是南宫震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从前他绝不会因为是自己的孩子就徇私情,但这个孩子不一样,他受了太多的伤害,需要一定时间的细心照顾,帮他从恐惧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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