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
身上有些狼狈的凤未央终于走出了树林,为了不让儿子担心,她还刻意将身上的血渍给洗干净了。
皎洁的月光下,身上衣裙被划破得狼狈不堪的凤未央就像是一只贪玩的林中精灵,唇角上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母妃……母妃出来了。”一直盯着树林方向的小辰麟,在凤未央刚走出树林的那一刻就从位置上跳了起来,迈开自己的小短腿朝着凤未央的方向飞奔了过去。
凤未央张开双臂将这肉呼呼的小人儿纳入怀抱,看着他那双麋鹿般的大眼中带着的星点泪意,她在林中那颗冷酷凝结的心瞬间融化。
“母妃回来了。”
“母妃受伤了。”小辰麟看着凤未央占满血渍的手臂,纠结的皱起了小眉头。他一定要将武艺学好,要保护母妃不能够让她在受到任何伤害。
“这是那些畜生的血,母妃那么厉害怎么会受伤?”凤未央指了指身旁的狼皮和蛇皮柔声说道。
虽是这么说,但懂事的小辰麟还是从她的怀抱里出来,粗短的小手指好奇的指着地上的皮毛。“母妃刚才就是去找它们吗?”
“对,你父王说这些可是好东西,母妃当然要给他找来。”
小辰麟眨了眨眼,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小小的心底就打定主意,以后父王再要什么好东西他去替母妃找!
一直在龙辰麟身边保护的朝在看见凤未央走出树林之后,眼中划过一抹异样。他早就做好了进去收尸的准备,可没想到这个不被人看在眼里的王妃居然能够活着走出来!
让出云先将小辰麟抱上马车,然后将战利品拿起。走向站在旁边的龙隐。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就像是完美的陪衬,让这个男人看起来更像是误入凡间的上神。
凤未央将手中东西往地上一放,淡淡开口:“王爷,这些可是臣妾千辛万苦才找来的,到时王爷你可不要辜负了臣妾的一片心意。臣妾很期待你王爷将成品穿在身上会是怎么样的美。”
封建皇权社会,一句话就能够让人死无葬身之地,龙隐,一国至高皇权的象征,她面对他,只有两条出路,一是让自己变得比他更强大,二就是永远的在这些人的世界里消失。
而她,两者都要兼得。
龙隐转过身,黑眸淡淡的落在地上的皮毛上。“王妃是觉得这些东西本王可以直接穿在身上?”
凤未央眼角一抽。“如果王爷愿意,臣妾又怎么会阻拦?”
“王妃倒是越来越风趣了,一个月之后,本王要成品。夜已深,王妃还是早些回城歇息吧。”龙隐说完不再理会已经气得握紧拳头的凤未央,这个女人如能收为己用,那绝对将是一把锋利的嗜血魔剑。
马车上,凤未央怀抱着小辰麟,紧闭着双目。
她在思考那些黑衣人到底是谁派来的。龙隐?这不太可能,如果他想要自己的性命绝对不会选择这么做,这个男人是骄傲的,在他看来,要她的命比捏死一只蚂蚁都要简单,不必大费周章。
如果不是他,那可疑最大的就是王府里的那些女人了。
时间荏苒,转眼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龙隐回来也有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了,这期间除了上次让凤未央到林子里外,也没在寻找她的麻烦。
独孤萧自上次离开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小辰麟有了凤未央的教导后也不会成天的念叨他的师父什么时候回来。母子俩加上出云三人日子倒是过得逍遥。
屋中,刚从实验室里出来的凤未央看着桌子上一字排开的药。
“出云。”
“王妃,有什么吩咐?”
“给我准备一套男装,我要出府一趟。”
出云心底一惊。“王妃,你要出府?可是……没有林夫人的允许……”
“我堂堂王府里的王妃,难道出府还要像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人知会?”凤未央眉峰一挑,自己都没有有把自己的位置摆正,又怎么能让别人知道你到底是谁?
“是,奴婢知错,这就去给王妃准备。”
凤未央低头把玩着手上的瓷瓶,等到出云将衣服拿来给她换好之后,将桌子上的瓷瓶拿出五瓶来放到自己的身上。
“母妃,你为何穿着男装?”刚练功回来的小辰麟好奇的看着一身男装的凤未央问道。
“母妃一会儿要出府一趟,你乖乖的跟出云姨在院子里,哪里都不要去,知道吗?”出府,她最担心的就是儿子和出云,怕林羽儿她们会在她出府的时候动什么歪心思。
她拿起桌上的一个白色的瓷瓶打开,倒出些许雪白色的粉末分别洒在小辰麟和出云的身上。还拿出一颗丹药让他们吃下。
“除了我之外,任何人碰到你们就会感到全身瘙痒酸痛。药效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我会在这两个时辰之内赶回来。”
又交代了出云一些注意的事情之后,凤未央才放心出府。
当年凤未央嫁给龙隐的时候,夜冥国的皇帝曾给她赐下一枚能够在宫中自由走动的令牌。只要有这块令牌在身,不管是走到哪里任何人都不能够阻拦。
当初的凤未央不懂得利用,重生的她又怎么会傻傻的放着那么好的东西让它留着发霉?
果然,出示了令牌看门的侍卫不敢再阻拦。
凤未央顺利的走出了忠义王府。
她今天的目的地就是夜冥国最闻名在外的“仙来”医馆。
凤未央除了换上一身潇洒的男装之外,还对自己的容貌动了一些手脚,虽然看着改变不大,但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不仅眼睛变小,鼻头变大,就连下巴也往外伸长了一些。
凤未央纸扇一展,信步走进了医馆。医馆的装潢并不华丽。但这生意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刚才她在这条街上看到了不少类似的医馆,虽然也有人,但跟“仙来”根本就没法比较。
眼神轻轻一扫,发现坐在医馆里等待的不少人身上穿的都是穿着绫罗绸缎,显然是非富即贵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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