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景铭气恨的把桌上的酒拿起来一饮而尽,以掩盖眸中厉色,他刚才被这个女人套进了话里。说出如何安排未然是他们的家务事他不便参与,凤未央也正是拿住了这个话柄,居然将他赐的人用做自己的下等丫鬟,这是完全没将他这个三皇子看在眼里。
不仅是龙景铭,未然也是气得不行,要她给这个本来就看不起的王妃端洗脚水,这根本就不可能!
她哀怨的将视线落在龙隐的身上,可是他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是了他一定是嫌弃自己了,一定是嫌弃她的身体肮脏了。她从来都知道龙隐是有洁癖的,最讨厌的就是用别人碰过的东西。
“王爷,奴为您倒酒。”未然低垂下眼帘,一脸乖顺的走到龙隐的身边,拿起酒壶就要为他倒酒。
凤未央心中冷笑一声,却也没有说话。
龙隐看着被举到面前的酒杯,伸手一扫,将盛满了酒的酒杯扫落。酒水溅到了未然的红色衣裙上,一片狼藉。
见状,龙景铭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四弟可是对三哥安排的这次宴会有什么不满?”他之所以会提出把未然送给龙隐,目的之一就是想要羞辱他。那日他破了未然的身时,龙隐可是在现场看着的。可却没想到,羞辱的效果没有达到,还让未然成了端洗脚水的低贱丫鬟,这不是在讽刺他堂堂三皇子只配用低贱的女人?
“太脏了。”龙隐抚了抚衣袖上沾到的酒水,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王爷,难道王爷就真的一点情分都不顾及了,我可是跟了王爷近十年的时间啊……”未然被推到在地,眼泪婆娑的看着龙隐,就算是经历了上次在青楼的事情,她本以为自己该是绝望了。可再一次看见这个神一样的男人时,她还是无法将自己的目光移开。她爱他,爱到了骨子里!可他现在却连一个眼神都不舍得给自己。
“本王乏了,今日多谢三哥设宴款待,先行告退。”龙隐站起身,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后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好像这里有什么自己万分厌恶的东西。
龙景铭的脸已经沉了下来。龙隐离开了,凤未央自然不会再待下去,也站了起来,对龙景铭福了福身后转身就走。
龙景铭气得胸口上下起伏,眼神阴沉的瞪着未然。“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给我跟上去!”
虽然不甘心去做下等丫鬟,可未然还是咬牙站了起来。那个别国的贱女人,她一定要让她永远的在王爷身边消失!
等到凤未央回到岸边时,龙隐已经坐到了马车上,不过这一次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原地等着她。
等到她上了马车,龙隐才淡声道:“回府。”
刚赶到岸边的未然看着驶离的马车气恨得指甲紧紧的掐进了掌心,但还是跟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走了上去。
未然身上并没有带银钱,等她走出了好一段距离之后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雇佣马车,她只能够走回忠义王府!
整整两个时辰,她整整走了两个时辰。
这两个时辰里她不知道把凤未央的祖宗问候了多少遍,要不是凤未央,她或许就能够成为龙隐的侍妾了!可现在,就因为她的一句话,自己却要变成一个身份低贱的丫鬟!
“什么人,忠义王府也是你能够随便靠近的吗?还不快滚。”忠义王府里的侍卫都是龙隐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军纪严明。
看着这些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侍卫,未然只觉胸口堵了一团火。想当年她跟在龙隐身边的时候,哪一个不是对她客客气气的!“我,我是在王爷身边伺候的未然,刚才去帮王爷拿了东西,放我进去。”
侍卫并不为她的话所动。“请出示王府的令牌。”除了朝,夕等这些常在龙隐身边伺候的人外,别的人要离开王府办事是一定要有龙隐的令牌。
“我是王爷的人,需要什么令牌,识相的就赶快给我让开,不然惹怒了王爷,倒霉的可不是我。”
“没有令牌不能入内。”侍卫却巍峨不动,就是不让她进去。
未然气恼的在门外闹了起来,好在如今天色已晚,不然这王府的名声就要被她给坏了。
“发生了什么事,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朝准备出府替龙隐办事,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片吵嚷声,不满的皱了皱眉。
“朝侍卫长,是有一个红衣女子,说是王爷身边伺候的人,要进王府。可她身上没有令牌,所以属下们将她拦了下来,她就在那里闹起来了。”
朝抬眼看到了正在跟其中一个侍卫推搡的未然。
“朝,你来了,你快让这些人放我进去,告诉他们我可是王爷身边伺候的人,他们敢拦我拉下去军法处置。”未然眼尖的看见了朝,扬声喊道。
朝的眼中闪过一抹厌恶。“放开她。”
那侍卫闻言将未然放开。
未然脸上露出了倨傲的神情,冷哼了一声走到朝的面前,眼中带着不满。“刚才你看着我被拦的时候怎么不马上让他们停下来?要知道我可是王爷的……”
“你如今是王妃身边的丫鬟,仅此而已。”却不想,朝却无情的打断了她的话。
“你,你什么意思!”
今日在画舫上,朝是跟在龙隐身边贴身保护的,自然知道事情的缘由。
“让她从最偏的侧门进去,不要惊扰了王爷,直接送到王妃的静兰阁去。不听话就扔出去,越远越好!”朝却不想再理会他,侧身走了出去。
“是。”
“朝,你居然如此的无情,怎么说我们也认识了十几年,你怎么可以……”
两个侍卫闻言不等未然把话说完便上前道:“跟我们来吧。”
“我不要从偏门,我不要……”
可如今已经是一个普通的手无缚鸡之力女子的她又哪里敌得过两个侍卫,只能被他们架着走了。
在门外的闹剧自然传到了龙隐的耳朵里。
“王爷,要不直接将她扔了出去?”夕看着安坐在案桌前的龙隐,建议道。
“不用,龙景铭费了那么大的劲把她弄进来,本王到想要看看他想干什么。”
“只是,王妃那里……”跟凤未央短短一个多月的接触中,不管是朝还是夕都觉出了王妃的特别,比王爷身边任何一个女子都特别!
想到凤未央,龙隐唇角勾勒出一抹罂粟般的笑意。“你以为她那么容易对付?”
夕语塞,的确不好对付。
静兰阁内。
刚从研究实验室里出来的凤未央手上正拿着一瓶呈现出诡异的酒红色的药水,这药水就是她用幽冥草制作而成的毒药。
“王妃,有一红衣女子被送到了院门外,说是王妃的丫鬟。”出云今日并没有去,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让她进来吧,拿一套粗使丫鬟的衣服给她,让她把身上那耀眼的颜色给换了。”凤未央吩咐着,从隔间拿出了一只肥硕的白老鼠。从瓶中弄出一滴药水,滴到了白老鼠的嘴边,只一秒,原本还生龙活虎的白老鼠在一瞬间失去了声息。
好霸道的毒性!真是美妙极了。这样的宝贝她可要好好的利用才是。如今院子里又来了一个碍眼的,她可得给宝贝麟儿多准备一些防身的东西。
她之所以会将未然弄到自己的院子里来,可不是她心慈,而是想给小辰麟找一个练手的……
“这是什么衣服,也配本姑娘穿?我要见王妃。”院外传来了某道嚣张的声音。凤未央薄唇浅勾。来来来,先让她常常万蚁身上爬是什么滋味。
“你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丫鬟,有什么资格大呼小叫的要见王妃?”出云一看未然一脸的狐媚样就觉得讨厌!居然还敢对王妃如此的不敬!
“是谁要见本妃?”话音未落,凤未央已经从屋内走了出来。
“凤未央,你看看你到底给我穿的是什么?我可是王爷身边的人,你也敢如此?不过是一个王爷正眼都不愿意多看一眼的人,你在这里嚣张什么?”看见凤未央出来,未然推来出云站起来怒斥道。
凤未央差点要伸手大声叫好,听听,这一字字一句句的,多犀利多精准。
她点点,一脸的认同。“你说的没错。”
未然对凤未央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蠢笨莽撞的王妃身上,哪里知道如今的凤未央,已经换了人?
“你知道就好,你最好跟王爷说把我留在他的身边,我看你可怜还会为你在王爷面前多说两句好话。”
“本妃见过自不量力的,可蠢笨成你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见。要论身份,你是谁?一个王爷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的低等丫鬟,难道你还要穿绫罗绸缎给本王妃端洗脚水吗?”
“你!你不过就是为王爷生了个贱种,没有继承爵位的资格早晚也是死!”
凤未央含笑的嘴角又上扬了一分,很好!
“原名语寐,现被赐名未然。原是王爷身边贴身伺候的侍女,可就在王爷出征前一个月力图爬上王爷的床,被王爷责罚。后不知悔改,屡试不鲜最终被王爷废了武功扔出了府外。后被三皇子赎身,如今又被人送了回来。如果本妃是你,早就自己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居然还有脸在这里丢人现眼?”凤未央低头轻轻吹了吹手中的药粉,药粉往未然的身上飞去,点点的落在她红色的衣裙上。
被人将自己的不堪拆穿,未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仍旧死咬着牙。直到现在,她仍不觉得自己到底有什么错。
“你,你居然去查我的底线……啊……”未然还要发狠,可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一阵阵的刺痛了起来。疼得她冷汗直冒。
“出云,堵了她的嘴,不要吵醒已经睡着的小王爷。”
“是。”出云自然是认得未然的,以前的王妃不得王爷看重时,这个女人可给她们使了不少绊子,如今看她受折磨,心里也觉得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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