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本已在家为他立了牌位打算为丈夫终身守寡不再嫁。谁知一日傍晚廖姓男子却回来了,他还是以前的样子一点变化也没有,连说话的语气都没变化,只是身子比以前凉了许多。妻子以为可能是军中凉气重,便更加对丈夫照顾有加了。
“啊?您该不会是说那从战场上回来的廖姓男子已经是个死尸了吧?”冬贝儿打断了百须爷爷问道。
“后来为了感念老天让丈夫能从活着回来逃过战乱,妻子摆了酒宴。酒宴之上有一位村中德高望重的老人,这老人见多识广略通玄术,他见廖姓男子行为古怪眼神患得患失,便走上前去问他,听说前方我军十万军士全部阵亡,你是怎么回来的?廖姓男子听后一愣,自顾自反复说着一句话‘全都死了……全都死了……’。老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要再贪念红尘了,你已经死了,去你该去的地方吧,迟了便不能投胎转世了!”
“啊?这老头嘴真损,好不容易人家才回家看看媳妇儿和孩子的,就算知道也不能说出来呀!”
百须老者继续讲,那廖姓男子听罢以后顿时仰面朝天倒了下去,身体一点点血肉模糊最后只留下一副肋骨上插着敌人尖刀的白骨。
这个结局让小狐狸消化了不少时间,她仔细回味着,从这个故事里寻找着与现在塞北镇古怪事件的相似之处。
“懂了吗孩子?”
冬贝儿点头说:“谢百须爷爷指点,贝儿明白了!”
回去的路上冬贝儿一直在想,这群人回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若真只是像百须爷爷故事里的那廖姓男子一样,只是为了看看难以割舍的亲人着实也是值得同情的。三魂只去一魂,他们就还剩下百分之七十的人性。
花尘落回来了,吏目的统计的名单很准确,整个塞北镇加上周边几个村落一共回来不下100名前线军士。
“这么多?有走出去的嘛?”
“没有,吏目派人去清点的时候他们几乎都在家中大睡不起。”花尘落答道。
“相公此事为妻还需与你商议后再做决定。若是他们已然丢了性命,现在只是心怀对亲人惦念的行尸走肉你该如何处理?”冬贝儿觉得相公是个男人,不能万事都依赖自己,需要有自己的判断力。
“问我?我也不知道,死人就应该去他该去的地方吧,是不是跟活人接触多了不好呀?不知道,我也不是吏目。”
冬贝儿把花尘落的手挽过来,微笑着对他说:“相公现在当是成熟些了,亭长,吏目迟早你要做的,整个塞北镇的百姓都要依托于你来生计。”
花尘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做官,朝廷里没有些银两打点别说是吏目了,就连亭长也做不了。每年陈老都要向朝廷里纳贡,要不他的乌纱帽早就不保了。不过冬贝儿说的也是,花家越来越有钱了,又是造福一方百姓的善人,又有张都督和老丈人夏员外支持,这吏目也迟早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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