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至元年二十二年
三月,武陵山万朵桃花迎雨开,且,开而不凋,堪为传世奇观。传,桃花仙人转世引万桃来贺。
时日,传武陵城中一苗族人家生一女童,口含桃花,甚为奇特。
“果真是万朵桃花迎雨开啊,怕是今晚都停不的唠!”牙台上峨媚道人捋须慨叹。
白眉道人对战峨媚道人已是三天有余。棋盘上你来我往,好不快活。
“陆兄,看棋!”
说话间,那白眉老道黑子一落,双眉一挑,“嘿嘿”一笑,
“陆兄,承让了!”
“呀呀!怎会又输于你手?你这牛鼻老道太过诡异了!”
牛鼻老道“嘿嘿”一笑,收起了排落在峨媚道人身边的茶饲。
牛鼻道人大袖一挥,双手一托,阵阵茶香扇动鼻翼
峨媚道人深深一叹“我指掌峨媚多年也只取的这一副茶饲而已,只是便宜了你这牛鼻道人。”
“我武陵茶虽鲜,却是这茶饲不易求得,此番谢过峨媚道长了!”
牛鼻老道大嘴一咧,甚是开心。
峨嵋道长扭头不做理会,转眼,双眼一眯,看向台下。
“再来,再来……”
台下傅凉正和一峨媚弟子玩的开心。只是毕竟年龄幼小处处落势,却又不肯认输,满脸瘀青却还叫嚷不断。
“小小年纪却有如此韧性,你这牛鼻道人倒是收了个好徒弟。”
峨媚道长捋捋长眉,看向一旁的牛鼻老道
“那里那里,小徒未曾涉世,不知天高地厚”
大手一挥,抚了抚手里的茶饲
“道长可不要夺人所爱啊!”
峨媚道人“哈哈”一笑
“也罢,着实便宜了你这老道。如若日后,老道我巧遇你这爱徒,可别怪我指点一二”
“那是自然。”
牛鼻老道模模袖里的金针
“今日这金针亦出世了!”
“喔?金锁配金针,你这牛鼻道人福源不浅啊!
峨眉道人两眉一皱,
“可惜老道我怕是无缘一见了!”说完,伸手一招爱徒,步到殿厅去了。
牛鼻老道双脚一踏,落于傅凉身侧,喃喃自语,
“只是这苗针可配得这汉锁?”
一旁的傅凉像是没听见,只顾埋头往师父怀里扎,口里还叫嚷
“师父,师父,徒儿可是给师父长脸了呢!”
老道“嘿嘿”一笑,反手去了傅凉满脸的瘀青,引她到厅外去了。
殿内,峨眉道长盘膝而坐,气息微调,女徒慧聪立于旁侧。
“可是知了冰魄剑的命门烈度?”
慧聪双拳紧蜷,周身发力“徒儿不才,只知命门西关不曾知其烈度。”
老道双目微张“也罢,即是灵慧不过傅凉,你切退下。”
慧聪退于殿外,夺门而坐,气结于心。既是
一夜无话。
转眼已过八年有余。傅凉已然出落一份姿彩。
又是一年桃花落,师徒二人正在品茶,忽听外殿吵闹声不断。
傅凉动了动慧根
“怕不是我汉人来访。”
傅凉满脸兴奋看向师父。牛鼻微微一笑,
“自然不是我汉人,是苗人。”
傅凉心里一惊
“怎么会?”
老道满脸笑意看着傅凉,
“可还记得我手里的金针?”老道伸手一捻,金针落于手上。
“师父,莫非…?来的是师妹?”傅凉满脸狐疑
老道“哈哈”一笑,
“一看便知”
说完,师徒二人步入大殿。
只见那大殿上拜跪一八岁苗童,声言投师山门,已报家仇。
傅凉急急上前扶起
“妹妹,快快起来…”说完伸开手掌落于苗女额头探查起来……
原来,这苗女是武陵本地人氏。双亲本在苗寨生活,后辗转到武陵。父亲凭借一身本领在武陵军中,做的副将之职。宋朝灭亡后被收编。他父亲“一身不侍二主”,便辞退了副将之位。怎奈蒙人喜怒无常处处为难于他。一日,那城中罗纶小可汗见她姐姐貌美如花心生贪念,怎奈她姐姐早已许配林郎,气愤不已,成亲当天前来抢亲。她姐姐誓死不从,跳崖已正身白。林郎见爱人身死也不苟活,也奋起跳崖。那罗纶见人要不得便找她父亲撒气,一顶“谋反”的帽子要了他性命。只剩她与母亲苟活。听闻武陵山上有仙人,便偷了家中干粮,独自上山找寻。
傅凉看向师父
“你若真与我有缘,可想用你的血祭我这针?”老道一模胡子,捻出金针沉声道。
“愿意,愿意,只要能报家仇,我什么都愿意。”
老道眉头一皱,
“修道之人必先修心,岂能怨念生心。”
“也罢,姑且先用你的血祭我这金针。若你我真有师徒缘分,三日后,我便用这金针杀你。若金针与你有缘,那金针必不伤你,我便下山杀了那罗纶。若金针与你无缘,你性命不保,你可愿意?”
“恩,小女愿一试。”那苗女重重点头。
傅凉满脸疑惑,低头不语。
三日后,苗女立在厅中等候老道发针。傅凉心里一阵发紧,却不知为何。紧紧扯住师父的袖子小声问
“一定要发?”
师父点头
“一定要发。”
傅凉暗下决心,若有不测,就是用自己的仙骨也要救她性命。
金针已变为红色。老道大手一挥,
“嗖”
金针没入苗女体内不见踪迹。
傅凉冷汗直流,小拳头一紧一紧的抓住师父的衣服不放。
老道微微一笑
“傅凉,接你师妹进厅?”
傅凉脚下一惊,“砰”飞了出去。
老道一脸满足,看向苗女,柔声道
“我赐你‘琼晏’之号,你体内的金针便是你我师徒的信物。他日我再传你秘法,定了这师徒缘分。”
琼晏急急一拜,
“师父,那罗纶?”
老道双眼一瞪
“明日我便携你砍了那罗纶。”
“谢师父!”琼晏又是一拜
傅凉急跑上来
“师妹,快些随我安歇吧,这一天心惊肉跳的,定是累的不轻。这老头早点收你不就得了,师妹那用遭这罪!”
傅凉一阵数落,老道“哈哈”大笑。
一夜无话。
次日,武陵城上立一酒旗,上挂罗纶人头一颗。酒旗血书罗纶条条罪状。晨时,街上已是叫好声不断。
傅凉携着琼晏来到断头台前,琼晏颤抖着收了父亲的尸骨,放声大哭。
傅凉抚了琼晏的头
“师妹莫哭。入了师门,你我便是姐妹,再没人敢欺负到咱们头上。”
琼晏点头,紧紧抓了傅凉的手不放。
头七刚刚过,傅凉带着琼晏驾鹤去了西江,找到琼晏父亲旧时的山寨,如今已是废墟一片了。
琼晏模到旧时的祠堂,放了父亲的灵位。三拜九叩。便随着傅凉回了山门。
真道是
苗山埋忠骨,续言姐妹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