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说到,傅凉与张默新快马加鞭赶往朱村,途遇哥德目,恶战一番,二人双双昏厥,昏迷不醒。
且说鸿笛于朱村等待傅凉却是坐立难安,转而看向一旁吴琦,只见他神情淡定方才平歇了心中燥乱。总领长老阿达见鸿笛这般,微言道,
“鸿笛姑娘可是有什么心事?莫不是我苗寨招待不周?”
鸿笛听此躬身一拜,
“绝无此事。只是今早便心神不定,想是昨晚风寒露重,多有困乏。”
“奥?”阿达一蹙眉头,
“只怕是多有祸事。”
鸿笛抬头看向长老
“鸿笛愚钝,不知长老所说为何?”
“姑娘修炼之人,自是六根清净。如今这般坐立难安,只怕是与傅凉掌门姐妹连心,恐她多有不测。”
正此时,一族人自殿外来报,
“禀告各位长老,自我寨正中升起一团蓝色云雾托一白色圆球飞往西北方去了。那白球酷似~”
“酷似何物?”一长老急问
“酷似我族中镇族之宝,斗彩珠。此物初升时为白色,升至半空则大放光彩,寨中族人多有看到,小的不敢撒谎。”
众长老一阵唏嘘,
“这可如何是好?”
总领长老阿达神色也颇有些慌张,
“若真如此,我孙儿穆迪自会来大殿禀明,莫要慌张。”
不多时,自门外进来一孩童,这孩童满脸污秽,衣服破烂不堪,像是自泥潭中滚过一般,此人正是穆迪。
“女乃女乃,不好了,那斗彩珠飞走了。孙儿无能,请女乃女乃责罚。”
众人听此更是燥乱不堪,众说纷纭,
“我苗寨立寨千年少有祸事,便是斗彩珠庇佑。如今斗彩珠不知何故飞离,我苗寨怕是要有祸事了!”
鸿笛听此更是六神无主,跌坐在地。一长老看向总领阿达,
“总领长老快些拿个主意才是。”
阿达看向众人,
“莫慌,孙儿你快去取我斗篷来。”
穆迪听此,飞驰而去。阿达转向众长老,
“东,西长老留下守卫我苗寨,南,北长老随我快马追赶。”
霎时穆迪也是急赶回来,
“女乃女乃,孙儿也要去。”
“也罢,你可要好生抓牢女乃女乃斗篷。”
“孙儿记下了。”
一行四人,快马加鞭,一路狂追。
再说鸿笛跌坐,忽然心生不安,
“那日我见那苗寨壁画所画雾虚仙子与姐姐颇有几分相似,吴琦盟主也是揣测雾虚仙子转世怕是早在武陵山中,莫非~~姐姐便是雾虚仙子转世?若是如此,这斗彩珠如今飞出,莫不是姐姐有性命之忧?真若如此,可如何是好。还是要前去查看一番才可定论。”
鸿笛脚下一蹬,气提丹田,一团紫色烟雾自袖口升起,鸿笛大喝一声“起”,霎时满殿梅花香飘落,鸿笛急飞而去。众人见此,面面相觑。吴琦盟主也是万般未想到此,踏步殿前查看。
再说,鸿笛一阵狂追,至大罗山山前与几大长老汇合。总领长老看向鸿笛,
“姑娘大道已成,却这般不露生色,怕是对我苗寨多有提防。如今又为何这般急迫?”
“鸿笛挂念姐姐安危已是顾不得这般许多。鸿笛如此也是事出有因,还望长老理解鸿笛苦心。”
阿达长老微微一愣,点头道,
“既已如此,也罢。方才老身见斗彩珠飞至此处便不见了踪迹,此山又被煞气笼罩,怕是多有恶灵。姑娘乃是得道之人,可是有什么法子渡我几人到山中,一探究竟。”
鸿笛微微点头,
“确是有个法子,只是怕要辛苦几位长老坐上我这南灯。”
鸿笛自腰间取出一鼻壶大小南灯,口中念念有词,忽大喝一声“开”,那南灯瞬间便扩大几十倍,四人坐于南灯四角,鸿笛大喝一声“升”,那南灯便是升上半空。
鸿笛微声道,
“此山煞气甚重,我且有些定神丹,几位服下,再进这山中便可安然。
“如此甚好,谢过姑娘。”
几位长老服下药丸,与鸿笛一同来到山中。几位长老刚下灯,便看见远处飘渺中有一仙子正与一恶灵交战。那恶灵抬腿便跑,仙子一挥手中法器打向他,却是不得,再打便是寻不得踪迹。穆迪大声叫道,
“快看,雾虚仙子~~与壁画上一模一样。”
阿达长老看向穆迪,双目炯炯,穆迪便是不做声了。
阿达转向鸿笛,
“方才老身看雾虚仙子轮廓模糊,姑娘可是看清了?”
鸿笛摇头,
“鸿笛也是未看清。怕是这雾虚仙子乃是灵魂出窍,又元气大伤方才如此。”
“姑娘可知傅凉掌门可是有伤在身?”
“姐姐所中贵派金蚕盅,又服了些安魂酒,虽盅术已破,却也是伤了根本。”
阿达面色一怔,记上心来,
“原来如此,那日琼晏修书原倒是为此,倒也是我大意的很,却是伤了傅凉掌门。”
正此事,穆迪大叫,
“雾虚仙子不见了。斗彩珠又飞回去了。”
阿达听此,心中一震,
“快快寻了傅凉掌门,即刻回寨,此地不宜久留。”
一行人快步走向山中,鸿笛老远便见姐姐傅凉躺倒在地,蚕丝冰魄剑也是甩出十米之远。鸿笛上前,眼泪滂沱,
“姐姐,这是怎么了?伤的怎这般严重,这可如何是好。鸿笛如何向师傅及武陵道长交代。”
阿达上前把脉,眉头紧缩,
“傅凉掌门怕是伤了命格,姑娘还是输些真气于她,封了这命缺。这山中煞气未散怕是又伤了傅凉掌门身子。”
鸿笛点头,
“长老说的是了,鸿笛这就补了姐姐命缺。”
鸿笛自丹田运气,气结与左手中指指端,自傅凉仁中穴输入。口中念念,
“姐姐莫怕,鸿笛定会助姐姐修成。”
不时,鸿笛运气完毕,几人正欲离开,便是找不到穆迪。阿达自手中取一柳叶,一声口哨声清脆,霎时,不远处也附和一声。
“便是那里了。”
两大长老飞奔至穆迪所在,只见他脚下横躺一人,此人满脸紫气,血脉混乱,所中阴气与傅凉如出一辙。两长老见此便知是与傅凉同行之人,自然也是怠慢不得,一阵手忙脚乱抬上南灯。几人方才离开。
几人行至山下,换作马匹直奔朱村。
再说张老爷自早上送傅凉与默新离开,心中还是惴惴不安,早早便派了家丁留意朱村动向。未时一过,便有家丁回报,
“不好了老爷,昨日小的内人不慎扭伤了脚脖,方才我去药铺拿药,见药铺中满是被煞气所伤之人,一问才知原是前方大罗山今早自卯时起便被煞气所笼,自辰时最甚。小姐与默新定然不知前方此事,怕是已然闯进这山中,多有不测了。”
张老爷听此,神情慌张,
“真有此事?莫要诓骗老夫?”
“小人服侍老爷三十年有余,老爷待我不薄,此等大事小的怎敢撒谎。”
张老爷一个趔趄,
“嫣儿虽说是修炼之人,与常人多有不同,只是此番回来,不若先前康健。鸿笛姑娘几次三番与嫣儿修法,老夫便知嫣儿此番怕是所伤甚重。只我儿一片孝心不欲告知老夫,老夫便装作不知此事。此番前去朱村,我也是万般不放心,才要默新陪同已备不测,谁知竟有此事发生,这煞气多是阴灵出没时才有,若是你所言属实,那阴灵定然躲藏于山中。若是如此,我儿~怕是多有不测啊!”
“老爷所言甚是,小的也是这般担心。方才小的听闻大罗山如今煞气已散,小的便差人去朱村打探,命他在大罗山一带仔细找寻,若是小姐此时已在朱村便是好事,定然安然无恙。若是不在怕是多有不测~”
“那家丁去了多久了?”
“约莫一个半时辰,用不了一个时辰便可回。”
“甚好,甚好。此事先莫声张,夫人体弱,若是让她得知,怕是又要生出事来。”
“小的知道了。”
“你且退下,老夫就在此等候消息,若是旁人问起,便说不知老夫所在何处。老夫不愿有人打扰。你可是记下了?”
“小的记下了。”
家丁自旁门出,张老爷跌坐,
“嫣儿,我儿~莫要出事才好。”
不时,张夫人自旁门入,见老爷一人独坐,正要上前,一家丁急忙上前,大呼,
“不好了老爷,方才我去大罗山寻了,未见小姐与张默新,到朱村才知小姐与张默新虽到朱村,却是浑身是伤。张默新虽留有一命,却也是武功竟废。”
“嫣儿呢,嫣儿如何?”
“鸿笛姑娘说,小姐命格已缺,万般不能再有闪失,若是再有不测,怕是要命格破碎,到时怕是必死无疑。只是~”
“只是如何?快快说来。”
“鸿笛姑娘说,那阴灵貌似是冲小姐而来,手段之狠,怕是要置小姐于死地。如今他已逃之夭夭,只怕是来日还要来寻小姐。若是让他寻到,小姐怕是~”
张夫人听此,急晕过去,众丫鬟一阵呼喊,才醒了过来,口中念念,
“嫣儿啊!我的嫣儿~”
张老爷听身后一片混乱,上前来,
“夫人莫慌,嫣儿自会没事。嫣儿自幼修行,与常人多有不同,此番定然无事。”
“老爷此话当真?”
“老夫何事骗过夫人,夫人放心。扶夫人回房歇息。”
张夫人听此,才好些,与众丫鬟回房歇息。
张老爷看向家丁,
“鸿笛姑娘可说如何才能保小姐性命?”
“鸿笛姑娘说,若要保小姐性命,怕是要张氏与苗寨联手,我张氏要摆一局**阵与苗寨的地乾阵相贴合,到时鸿笛姑娘会化做小姐模样,引那阴灵入阵。如此方可将这阴灵制服,到时姑娘再用南灯将他收服,如此才可保万无一失。”
张老爷踱步,心想,
‘早听闻苗寨地乾阵乃是上古奇阵,上可困天宫上仙下可困恶魔妖孽,若用此阵定然会万无一失。’
转而看向家丁,
“那苗寨可有书信要你转交与我?”
“小的正欲禀告老爷。”
“快些拿来。”
家丁自衣襟掏出一柳叶笛,此笛乃汉白玉所做,晶莹剔透,霎时好看。交于张老爷。
“那苗寨总领长老嘱我将此物交于老爷,说此事十万火急要我速速返回,时间紧迫,不便书信。明日,张老爷凭此物便可进入苗寨,畅行无阻。”
“如此也好,你且去寻了各家叔公长辈,就说我有要事相商,请各位速去大殿。快去。”
“是,小的这就去。”
家丁急驰而去。张老爷跌坐,
“嫣儿,此番老夫定要护你周全。”
不多时,一家丁上前,
“老爷,各叔公长辈全数到齐,已在殿内等候。”
张老爷点头,
“你与我同去。”
“是。”
张老爷至大殿,众人恭拜,
“族长好。”
张老爷一甩长袍,单膝跪地,
“今日我张普有求于各位,还望各位成全。”
众人见此,纷纷叩拜,
“定当竭尽所能。”
张老爷起身,众人亦起身。
“诸位张氏叔公,我张氏一族承蒙武陵道长抬爱,如今也是城中大户。现今小女张嫣已拜武陵道派掌门,诸位已然得知。”
张老爷看向各叔公,
“如今小女已有性命之忧,还望各位尽一臂之力。”
众人听此,面露骇色,一叔公上前,
“早先听说嫣儿今早前往苗寨,不料大罗山有阴灵出没,打伤了嫣儿,此事为真?”
“不错,此阴灵是冲我嫣儿而来。如今,我已与苗寨总领长老阿达通气,誓要将阴灵擒获。”
“不知是用何办法?”
“我张氏摆好**阵,苗寨摆好地乾阵自然会有人引他入阵,到时定然能将其擒住。”
众叔公议论一番,一叔公恭拜,
“若此番嫣儿能逃离魔掌,我张氏定能保一世安宁。如此我愿与族长同去。?”
众人听此,恭拜,
“我等愿与族长同去。”
张老爷恭拜,
“如此便是谢过众位叔公。明日我便前往朱村与苗寨总领长老阿达商讨此事,具体如何定阵,需我张氏弟子多少人,明日便可得知。今日各叔公回去将各帐下武功有所成之人,仔细斟酌列一名单,来日也好做打算。”
“是。”
“如此各叔公便各自回去,明日申时再此集会,张普谢过各位。”
众叔公恭拜,走离大殿。张老爷坐于大殿,神情凝重。一杯参茶托在手中,喝一口参茶入口,却是万般难以下咽。心中自是苦涩无比。
“若此事能成,我张氏一族便可久立株洲,只是可怜我那嫣儿,不过二十年纪,却要遭此祸事。我嫣儿自幼离家,虽有师傅疼爱却也难得母爱,夫人也是万般愧疚,若是嫣儿有事,夫人也难保全。如此,嫣儿你可是要万般保重,不可有事啊!”
张老爷起身,自厅内踱步。遥望天空明月良久。
再说鸿笛与众长老携傅凉,张默新至苗寨大殿。众长老分四方阵围坐傅凉周侧,口中念念不停,欲去除傅凉体内阴邪之气,怎耐阴邪之气甚重,若要全数去除还需从长计议,怕是要七七四十九次才可完备。鸿笛自庭前立正遇总领长老阿达,阿达将摆阵之事说于鸿笛,鸿笛点头称是。不时遇到张府家丁,便是一番细说。自家丁走后,鸿笛久立殿前,见傅凉大汗淋漓,全身紫红,甚是难受。良久,方才想起将此事隔空传音于师傅熄灯道长。
“徒儿无能让傅凉姐姐遭此大祸,未完成师傅所托。原以为大道得成便可保姐姐周全,岂料~还请师傅责罚。”
熄灯道长微微一叹,
“傅凉命中注定有此一截,你又何必自责。此次下山千难万险,你也要万般珍重才是。”
“弟子记下了。”
再说熄灯道长与鸿笛隔空传音后,转而看向一旁武陵道长与峨眉道长,
“想是他们已然猜到鸿笛乃雾虚仙子转世,虽说你我几人受女娲真人点化,雾虚仙子于凡间历练之事不欲插手,只是雾虚仙子之事关乎峨眉与武陵生死,若是全数不管,怕是只依鸿笛一人之力恐难成。”
峨眉道长听此,捋捋胡须,
“我徒儿慧聪早已成道,倒是可助傅凉一臂之力。”
武陵道长微微点头,
“如今你峨眉有新任弟子慧欣打理,慧聪早已立派,若是能召回助傅凉,自然是好事。一来可助傅凉,二来慧聪虽立派却是对江湖之事所知甚少,如此也可历练一番。若是来日也可助你峨眉开枝散叶。只是我武陵道派如今只有亚仲一人,唉,如此倒是有劳两位师兄了。”
熄灯道长微微一笑,
“你我三人本是师兄弟,如今徒儿亦是这般有爱自然是好事。只是宏基与刘晏之事,你做何看?”
“此二人与傅凉有三世情缘纠葛,此事乃天注定,你我几人难不成可于天齐?既然更改不得,不提也罢。便是随它去吧。”
三人“哈哈”大笑一番。峨眉道长一捋长眉,
“明日我便隔空传音于慧聪,催她下山助傅凉一臂之力。”
“如此甚好。既然这般,你我几人也是难得一聚,我武陵仙人峰倒是闲暇多时,可是要切磋一番?”
熄灯道长微微点头,
“听闻你武陵有一千年洞府,内藏卷书无数,若是此番你输于我,便依我,许我在那千年洞府修炼百日如何?”
峨眉道长听此,满脸笑意,
“甚好。”
武陵道长“哈哈”大笑,
“也罢,便依你二人。”
三人一甩衣袖,便是前往仙人峰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