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在过三天,就是元妃的头七了。”韩子嫣一边说,一边伸手扶起她,“头七是还魂夜,烧了纸钱就能帮她顺利投胎,你也想你的主子转世为人吧!”
萼儿茫然地点点头,喉结却不受自控了上下滑动了好几回,一股莫名的恐惧竟渐渐地从心底涌上面颊,果然,少卿,脸上便白得没了血色。
韩子嫣静静地望着她,良久方拾起她遮蔽在袖中微颤的一只手,抚了抚,语气却意外的温和,“本宫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忠心的仆人,胆敢在宫里为元妃烧纸,说明你连命都可以为主子舍弃,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奴婢不怕,奴婢什么都不怕。”萼儿说着,贝齿咬着下唇,眸子闪烁出坚定却微涩的光芒,看似底气十足,心却在时刻颤抖着。
“不怕就好,宫中最缺仁义,你当仁不让,以后跟着本宫可好?”韩子嫣诚挚而随性的询问,没有引来萼儿的惊诧,反倒是身后的弦儿欲张口,却在扫了一眼韩子嫣的面颊后,收了口。
“奴婢谢娘娘收容!”萼儿眼观鼻,鼻观心,没有观出任何不妥,便跪拜在韩子嫣脚下,或许她看多了锋芒毕露的葛如意,根本就不知什么是深藏不露,亦或者跟随过一个只会撒娇,偶尔有些小聪明的元妃,便也认为眼前的女子与之也差不了多少吧!
“弦儿,你带萼儿先回凤藻宫,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弦儿应道,带着萼儿走出千竹阁,但萼儿一步一回头地看向那个独傲的身影,心跟随着步伐重重地跳动着,似有一根绳子牵着。
待二人走得没了影子,一双清明灵动的眸子轻扫过这里的一楼一阁,一栏一杆,一瓦一壁,说实话,她是第一次踏进这个千竹阁,倒也没什么奇特之处,只是那一株双开并蒂的连心花已双双败落,让人好生遗憾。
转而,宽大修身的锦袍尾翼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韩子嫣已转身踏出那三寸高的宫门,仿若从一个时空进入另一个世界。
那里,是她必须用虚伪与狡诈去迎接的人生。
她原路返回,又去了慈安宫。
三日后。
弦儿从泰和殿的后殿走出,手里提着一个竹篮,竹篮上盖着一块橙黄的锦布,篮子很轻很轻,仿佛用一只手指就能挂住,但弦儿的脚步却沉重得像灌了铅,与她的心一般。
到了宫门口,吹来一阵凉风,仿若那个人的叮嘱犹言在耳。
“弦儿,你记住,鼻塞之物千万莫让他人看出来,更不要张嘴呼吸,一旦烟起,就退远一点。”
韩子嫣的一字一句,在她听来温婉轻柔,但隐含的冷凛却让她不寒而栗,垂眸看向篮中的东西,她明白这真的可以杀人于无形。
韩子嫣目送弦儿出了宫门,面色平和,无波无绪,然后转身走回大殿,走进内室,倾身坐于龙榻上,对着一张素净俊雅的容颜,低低沉吟。
“赵翊,我又要杀人了,可能这一次死的不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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