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思思的话,夏羽沫什么都没说,只是眼角一挑,唇角一扬,露出个无比讽刺的表情。
这表情看得李思思懊恼愤怒,提高嗓门吼道,“你笑什么?!你个白眼狼,别忘了是谁把你养大的?你能活到现在,吃的喝的穿的,哪样不是夏家提供的?!”
不提这个,夏羽沫还没那么大的气,一提起这些,夏羽沫眼底的讥诮和鄙夷变得更加浓烈,但是她并没像李思思一样泼妇似的大吼,而是冷静又镇定的反唇相讥,“李思思,亏你好意思说这个。你是别忘了,夏家今天的一切,都是我母亲当年一手创造出来的。说白了,你这鸠占鹊巢的女人,才是真正的白眼狼吧?如今你吃的穿的用的,那样不是我妈妈提供的?”
李思思顿时变了脸色,大骂,“你放屁!”
这种泼妇,夏羽沫懒得理会,转身就要关门。
李思思一把撑住大门,恶狠狠的瞪住夏羽沫,好像她不救人,她就要把她撕成碎片!
夏羽沫对李思思的目光全然漠视,不屑的看李思思一眼,说,“夏依晨的事情,我不会管,也管不着,什么妹妹不妹妹的,李思思,说实话好了,她那样的妹妹,我可高攀不起!”
李思思还想撒泼,却被夏羽沫狠狠甩上门,大门撞在她鼻子上,疼得她差点儿昏死过去!
一抹鼻子满手鲜血,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被门拍流血了,当下尖叫着往医院跑,连对夏羽沫撒泼的事情都忘记了。
她怕,怕自己的鼻子就此塌了,怕自己就这么毁容了!
*
欧阳翰廷神色复杂的凝视着夏羽沫,好一会儿才靠在转椅背上,慢条斯理的说,“你来巴巴跑来找我,就是为了让我帮你找他们的下落?”
夏羽沫不明白欧阳翰廷听到自己说请他帮忙找夏东岭和夏依晨之后,情绪变化为什么会这么快。
话都已经说出来了,即使被欧阳翰廷给盯的不自在,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是。”
欧阳翰廷的身躯似乎完全放松了,慵懒的靠在椅子里,习惯性的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他做这种动作的时候,夏羽沫都会觉得他深不可测。
所以,每次他这幅姿态,夏羽沫都会不受控制的身心紧绷。
这次,也不例外。
终于,欧阳把打火机扔在书桌上,坦言道,“那我告诉你,他们在我手里。”
夏羽沫似乎一时没听清,等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时,脸色陡然变得无比苍白!
定定的盯着欧阳翰廷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近乎艰难的保持着平静姿态,问,“为什么?”
欧阳翰廷漆黑的眼睛,带着沉冷的味道,无声的笼在夏羽沫身上。
无形的威压,让夏羽沫觉得喘不过气来。
而联想到遭遇截击事件和绑架事件尾声出现的枪声,夏羽沫苍白的脸突然就惨白无比!
她几乎忘记了,眼前这个男人,神秘难测,根本就不是眼前看见的这样简单。
他究竟是什么人,有着怎样隐秘的身份,她甚至不敢去猜不敢去想。
两次事件,明明都见了血,死了人,结果却没有一次被报道出来,可见其手段和势力多么可怕。
听夏羽沫问为什么,欧阳翰廷的身体往前倾了倾,却没回答,而是伸手撑住下巴,十分随意的看了夏羽沫一眼,“大概是看他们不顺眼吧……”
欧阳翰廷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好像夏东岭和夏依晨是两件不讨喜的摆设一样。
看着不顺眼,于是就要清理掉。
夏羽沫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窟里,从内到外的寒冷。
此时,她发现,自己根本就一点点都不了解欧阳翰廷。
可笑,前两天,竟然因为欧阳翰廷的一个电话,派给她一个保镖而感动。
甚至还一厢情愿的认为,欧阳翰廷对自己或许真的有那么一点点与众不同。
从今天的事情来看,她在他眼里,根本就什么都不是啊!
不然,也不会因为一句简单敷衍的不喜欢,就成了抓起夏东岭和夏依晨的理由。
不管怎么样,夏东岭也是她父亲,夏依晨……也和她一样姓夏啊!
夏羽沫心中冰凉,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欧阳翰廷考虑的却是另一层。
那就是,决不能让她知道是她父亲绑架了外婆。
因为,如果夏羽沫知道了的话,对她势必是不小的打击。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外婆之外,毕竟夏东岭是她最近的血亲了。
尽管他本身对所谓血脉亲情,并不在意,甚至算的冷漠,却不愿意夏羽沫因此而受到伤害。
他刻意的隐瞒和故意的误导,让夏羽沫对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些微改观又不可避免的转入另一个误区。
他眼睁睁的看着承受着夏羽沫的误会,却只能缄默。
这是他首次发现,自己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这样的煞费苦心,若是以前的自己能够看到现在的自己,那一定会不屑又鄙视的吧?
夏羽沫强忍着愤怒,镇定的问,“那你怎么样才肯放了他们?”
欧阳翰廷闻言,目光一闪,眉头挑了挑,“放了他们?”
“对,放了他们。”
“他们对你见死不救,你不该恨他们么,为什么要替他们求情?就因为所谓的亲情么?你拿他们当亲人看,他们未必拿你当家人。”
欧阳翰廷言辞犀利,毫不留情。
夏羽沫的心被刺痛,因为他说的完全正确。
他们是根本就不拿她当家人的亲人!
“没什么恨不恨的,就算是亲人也有选择救不救的权力。他们只是做出了对他们的有利的选择。”
夏羽沫淡漠的说着,看向欧阳翰廷的目光一派沉静。
欧阳翰廷忽然心里发堵,带着点儿怒其不争的愠怒,冷笑一声,“看不出你这么豁达,原来是个圣母~”
夏羽沫知道他是在刻意挖苦自己,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等同于犯贱。
但是,不管怎么样,夏东岭给了她生命,不管曾经如何的愤怒怨念,她始终是他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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