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白白的东西从天而降。
饶是冷忆躲得快,还是没有能躲开大部分。
头发上、衣服上、身上全都遭殃。恶臭从白色的斑点上传出,冷忆低下头,一张脸扭曲的不成样子。
“我cao!臭老天,你还不敢不敢再狠一点?!”
好不容易逃出来,选了一条破船也就算了,还半途没油。没油就算了,船上还没有食物和水。没有这些也都算了,她nnd不过是在这里颓废了一下,下鸟屎雨算个什么意思?!
敢不敢再惨一点?
惨出点新意来?
轰——
惊雷撕裂天空,大雨瓢泼似得,浇灌了冷忆满身满脸,顺便洗干净了身上的鸟粪。快艇挣扎了最后几海里之后,终于再也前行不了。
轰轰轰——
又是一连串的惊雷,好像是老天的回应着她之前的责问。
叫嚣着翻滚的海浪,一下又一下的飘来,打在船上。船舶开始月兑离运行的轨道。
冷忆唇瓣抿成一条直线,霍然起身。
不行!
她不能放弃!
好不容易从那个男人手里面逃出来了,她怎么可以就认命死在这里?!
想通这一点,她再度仔细的搜索起不大的空间。大约不是常用的缘故,船上的东西屈指可数。除了几根尼龙绳,不知道还能用没的手电,就是几个空的木头箱子。几个废弃的酒瓶还有一些受潮的火药。
在操控室,冷忆还找到了一个打火机和一包只剩一根的烟。
没用……这些东西全部都排不上用场……
还没等她相处对策……
彭——
这在这时,船身猛然一晃,冷忆踉踉跄跄,猝不及防的差点摔倒,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猛然一变,冲出船舱!
“不会吧?”
剧烈的撞击还在持续。
黑陈的海水翻卷出半米高的浪花,她捡起滚到脚边的手电,照向无尽的海域。
十几个倒三角的东西在海水中游荡,围绕着快艇,层层包住。它们行动迅速,像是有人指挥般接二连三的撞向船身。
鲨鱼!
还是鲨鱼中的最凶残的牛鲨!
冷忆的脸,刹那间惨白!
她曾经听渔民说过,牛鲨比虎鲨更为凶残,喜欢成群结队攻击猎物。而且,比起虎鲨不主动攻击渔船不同的是,牛鲨对海上漂泊的东西特别敏感。大多时候,它们会撞击船身,但是如果这个时候船舶不停下,继续航行的话,牛鲨就会自动放弃。可如果船停下来了……它们会认为自己的攻击有效,变本加厉。直到船毁人亡!
阴沉的天空和海水连成一线,闪电在天尽头撕裂苍穹,天地间,除了乍现乍无的白光外,竟然再无一丝光明。
绝境就是你以为真的到了绝境,却还有更多的绝望等着你。
船身晃荡的剧烈,她不用看,也知道不久之后,船底就会被撞破,海水倒灌进底舱。快艇沉没,然后她掉入那群长着大口的鲨鱼口中,被生生撕裂。
“**!**!**!”手电筒被摔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了船舷上。
风雨摇摆的船舷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了一样,卡擦的一声脆响,在冷忆面前断开。
白色的风帆整个覆盖在了甲板,几乎遮住了大半的船身。
冷忆目瞪口呆。
当真是哭笑不得了。
她果然惨到无人能出其右,还附带了一枚比饿死更有新意的死法——被鲨鱼撕了。
妈蛋。
烧香许愿都不带这么灵验的。
虽然情况已经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可冷忆毕竟是冷忆。她很快的冷静了下来,视线突然瞄到了船上装着火药的桶,灵光一闪,她心一横,冲进舱底,拿出破旧打火机。
咔嚓,卡擦——
青筋凸起的手打了半天,火机居然没有点燃。
冷忆额头的细汗顺着轮廓往下滴落。
再试了一次,依旧不行。
“还有完没完了?!”
绝望蔓延全身,她狠狠将火机摔在地上。乏力般,顺着船舱,滑坐在地上。
脚踢到了火机,小东西撞上木桶,又弹回了冷忆的手边。
冷忆捡了起来,仔细的观察了下火机,里面油是满的,虽然旧,却没有损毁的迹象。按道理说,不可能打不燃火。
再度试了几次,终于,一簇火苗在火机上升起。
“太好了!”
冷忆喜上眉梢,再三确认打火机已经能够如常使用后。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有火机,有火药。缺就只缺火药引子了!
低下头,她干净利落撕下半截衣服,撕成细细的条后将它们搓成一条麻线。她跌跌撞撞的爬上船面,将衣服做成的火药引子大半截塞入火药中。拿着打火机等着最后一刻到来!
现在丢下去火药,的确能震慑牛鲨,但是因为距离太近。快艇难免也会受到影响。也就是说,这是一场豪赌,赌**的威力和范围,赌注是她的命!
时间慢慢过去。
期间冷忆把火药桶中的火药倾泻了一部分在快艇周围。
牛鲨再凶残毕竟也是动物,动物对气味总是格外的敏感。所以,它们虽然本能的想要撞击快艇,但也同样本能的避开了硫磺的味道。
不过避开不等于离开。
此后硫磺味散开的两个小时,它们都在百米左右的距离游荡。
这种时候,时间总是格外的漫长。
冷忆祈祷了无数次,牛鲨还是在气味消散后慢慢的靠拢。桶里的火药有限,为了保证火药的威力,她已经不能再用同一招了。
就在冷忆毅然决定豪赌的时候。
惊雷不止的天空,直升机的螺旋声乍现!
冷忆仰起头,直升机疯了般从高空中压低,一张惊艳世人的绝雅面容从直升机中伸出来:“小忆,我终于找到你了。”
薄轻狂!
是薄轻狂!
冷忆握紧手中的**桶,巨大的惊喜下,她的指节泛白。
“冷忆。”
就在她准备开口时,另一边,暗无天日的海水被人从中劈开,一辆巨大的军舰,乘风破浪出现在面前。
军舰上的男人迎风而立,修长的身姿近乎融入夜色。唯有一双妖异的绿眸,相隔十几海里,也牢牢锁定在她身上。那目光,透着悲痛。孤狼般,清冷、麻木、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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