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拂过房间的轻纱。
房间里光影随着日光变幻无常。
帝少梵帮冷忆裹好毯子,捡起之前被扫落在地上的医药箱。拿出棉签沾好药膏,轻手轻脚靠近冷忆。
饶是够轻,冷忆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
藏在被子里的手,捏成拳头。
才抑制住强烈想要动手的欲.望!
直觉告诉她,哪怕她动手伤不到这个男人的身,也会让这个男人心死成灰。
“冷忆,抱歉。”
擦好药,帝少梵站起身,面上恢复了万年不变的冷漠。
“还有这段时间,我不会打扰你。”
冷忆的心咯噔一跳。
“你去哪里?”
“你不需要知道,好好休息。”修长的腿顿了顿,随即迈开步伐,大步流星离开。
房间,骤然恢复了安静。
如果不是床上的余温,就好似帝少梵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
此后三天,如帝少梵走时承诺的一般。她果然再也没有看见那人的身影,连带着跟着帝少梵的希尔达都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过。
虽说没有软禁她,可冷忆这三天也不曾走出过房间。平日里女佣送来三餐,她都准时吃,尽量让自己多吃。没事的时候,她也会在房间里简单的锻炼体。短短三天,体质已经恢复了不少。
第四天,天才蒙蒙亮。
放晴许久的天空终于再度蒙上了灰暗,海浪声激越,清早的海鸥在海面呼啸而过。冷忆早早起床,按照平日里在军队的训练程序,挑出能做的。
不过五分钟,就响起敲门声。
扣扣——
“进来。”
冷忆整理了下衣服。
“冷小姐。”
三天不见,希尔达一如既往的一丝不苟。只是眼底的黑眼圈,还是出卖了他的精神状况。
帝少梵绝对出事了。
若是没有出事,依照希尔达对她的不喜,是绝对不会跑来找她的。
冷忆抿紧唇,目光复杂:“要我帮忙可以,但必须要告诉我真相。帝少他,是否存在心理方面的问题。”
希尔达略吃吃惊她的反应,随即低头:“没有。”
“我要听真话,我是一个医生,并且,在这方面算不错的医生。”
她是军医,专攻心理学。
只是平日里军人身体受伤的情况比心理受伤的情况多的多。
但不能否认,她在这方面是个还算不错的医生。
“我知道你来找我,必然是帝少他怎么了。可就算我去了,不清楚为什么他会这样,也没有办法。”
“少爷曾经被绑架过。”
沉默的希尔达终于开口,一米八几的大汉格外烦躁踱步,显然并不想回忆。
“在少爷十三四岁,被一伙人绑架过。等救回来的时候,少爷的精神状况已经濒临崩溃。我们找了全世界最好的心理医生也没有任何的效果。直到……用了一些特殊手段,少爷才慢慢恢复了过来。但是,就像冷小姐看到的一样,一旦少爷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他的双重性格就会爆发。”
“特殊手段?”冷忆抓住重点。
“这个……我不能说。”希尔达态度坚决。
当时帝少梵精神状况已经濒临崩溃,而所谓的专家却一点用都没有。生死一线,帝老爷子搬出了冷忆这个名字。告诉了当时已经瘦到皮包骨头帝少梵,有多少人盯着冷忆的命。他死,冷忆必死。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记忆中濒死的少年却硬生生挺了下来。
强大的控制住了第二重性格,这些年来,看起来就跟没事的人一样生活。甚至,更强大!无时无刻的变强!
当然,这些,希尔达是绝对不会告诉面前女人。
“既然如此,那所谓的少校又是?”
冷忆还记得初见帝少梵时,薄轻狂曾月兑口而出的话。
十六岁的少校?
十三四岁曾精神崩溃?
那么……
冷忆凝眸,霍然看向希尔达:“难道不到两年时间,他就已经成了少校?”
这不可能。
薄轻狂已经是她见过最有天分的人,又肯吃苦。就算这样,也用了四年,才抓住机会,立功升为少校。此后才凭着薄家的面子,一路升迁。也就是说,少校是一个台阶,在上这个台阶之前,是靠不了家里的力量的。
“我家少爷,是天才中的天才。”希尔达无不得意道:“无论是军事还是商业金融,我家少爷都是天纵奇才。”
“那他为什么要抓我?一个小小的军医,他应该困住也没用吧?”
“那是因为冷小姐你就是……”
希尔达蓦然回过神,骇然的看向一脸平淡的女人。
“你套我话!”
冷忆挑起眉,耸了耸肩:“看来被发现了呢。”
其实她不是套话,而是催眠。
只可惜时间太短,催眠的程度太短,而那似乎又是被催眠对象时刻警惕着的秘密。所以导致了催眠失败,被催眠的对象惊醒。
“冷小姐,我劝你放弃的好。我承认,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人之一,但是,想要逃出去或者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还是放弃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
“冷小姐不是已经试过了吗?”希尔达冷笑一声:“几天前,冷小姐才失败了。”
“失败是成功他妈,这句话没听过?”
冷忆似笑非笑。
“你!”
希尔达嘲讽的话,全被堵在了肚子里。
“帝少不是还等着么?带路吧。”
面色变了好几变,涨成了猪肝色,才不甘不愿的推开房门,在前面带路。
城堡的顶层极大,哥特式建筑风格运用到了极致。走廊看不见尽头的画作,每一幅拿出去就足够震惊世界。地上铺着universe毛毯,冷忆赤脚走在上面,柔软温暖。
穿过几百米的走廊,希尔达停了下来。
带着担忧的回过头低声道:“少爷自从那晚上之后,就一直呆在房间不出来。”
“仅仅是不出来?”
冷忆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希尔达的身上,硬生生把希尔达看的低下了头,喃喃道:“少爷他不吃不喝,怎么劝也不肯用餐。”
冷忆推开房门,蓦然回头,冷冽寒气:“我喜欢爽快的人,下次需要我做什么,希望一次说完。不要等我已经进去了,才清醒,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我脾气不好,怕到时候不能如你的愿。万一做出什么让彼此都不那么开心的事情,那就不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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