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不喜欢吃木瓜?”亭妃问,“最近我妈又在逼我吃木瓜了。”
“没吃过木瓜,好吃吗?”
“好吃还给你?”她笑起来,“没味道的木瓜,索性也给你吃吧,木瓜牛女乃,嗯不错不错。”
“为什么要给你吃木瓜?”
“我妈说吃木瓜胸会变大。”
“会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吃。”
“哦。”
“那你到底要不要吃啊?”
“好啊,扔了太浪费。”
“真像猪,什么都吃。我家‘饼干’都很挑食的,是不是啊饼干。”
亭妃吻了吻这条叫饼干的咖啡色泰迪犬。
走的累了陈亭妃就跳上希雨的背,让他又背人又牵狗,环湖一周。希雨慢慢觉得背亭妃越来越轻松,心中也越来越快乐,就算她会很用力的咬自己耳朵,可那也是快乐的。
有一次当咬变成舌尖的舌忝时,他发觉自己的心脏停跳了三秒钟。
那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受搅动着这颗十四岁的稚女敕的心。
他们坐到湖边杨希雨将牛女乃喝完,傻傻望着湖面的景观灯光,那光随着音乐变化,美丽而缺乏真实感。
“我听到我妈和你妈讲话,她们在讲你爸爸要回来了,你知道吗?”
希雨吸口气,瞳孔放大,显然他并不知道。
“你妈没和你说?”
“还没有。”
“你和你妈话太少了。”
“恩,我妈不爱讲话。”
“哪像我妈呀,一看见就拉着我讲个没完,我都嫌烦了。”
杨希雨的好心情被冲散,陈亭妃讲的那么轻松是因为她并不了解父亲是从狱中回来,还以为是在外面工作。
希雨决定继续瞒着她。
泰迪犬爬上大腿,用湿漉漉的舌头舌忝着指尖。
“哎你说我暑假要不要去新加坡玩,我叔叔在新加坡让我暑假去他那里。”
“想去就去啊。”
“可大概会去一两个月,到开学才回来。”
“嗯,你想去吗?”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可我问你呀。”
“觉得有意思……那就去吧。”
不知为何听了这回答陈亭妃显得失望又气愤,她板着脸不久后开始撕公园的门票,撕成纸屑后倒入希雨掌心,让他吃下去。
“有病啊,吃这个。”
“你吃!”
“……”
“你不吃就再也不要和我讲话了,我也永远不会理你。”
“为什么啊?”
“因为你不吃。”
僵持片刻见希雨久久未动,女孩扔下狗踏着蓝色的地灯往来的地方走。
没走几步希雨便追上去拉住她,手上的票根纸屑已塞进嘴里咀嚼。
“别生气,我吃了。”他含糊不清的说,亭妃的表情这才缓和,看着他蠢呼呼的在嚼票根,觉得好笑又不忍心笑,反倒有点心疼。
“好了啦吐出来。”她伸出手。
“吐你手上?”
“恩。”
“算了,垃圾桶就在前面。”
“不行,就吐在我手上。”
希雨不解,但又不愿再看到女孩生气模样,还是照做了。
“我欺负你一次,也允许你欺负我一次,这叫公平懂不懂?”
“公平当然懂,可这算哪门子公平。”
“你为我做什么,我也会为你做什么的。”
杨希雨一时语塞,看着亭妃扔了那团粘乎乎的纸屑又跑到湖边用湖水洗手。
他不解,既然如此刚才又为什么一定要逼自己吃呢?这里面的玄机又是什么呢?
回来后女孩将湿手在他衣服上擦干,自然的就像在擦毛巾。
“你为什么怕我?”亭妃抓着他眼睛问,“我是妖怪吗?”
“……”
“说话呀。”
“我哪有怕你。”
“你就是有,不然为什么都听我的,我怎么对你都不生气,反倒是我老生气,弄得好像我气量很小一样。”
“我……”希雨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啊。”
“我妈在你家做事。”
“这话什么意思?你妈在我家做保姆你就怕我?”
“她让我对你好点。”
“你妈让你……对我好?”亭妃笑笑,“气死吧你,她有什么权利让你对我好。”
“怎么又生气了?”
“我知道了你不是怕我,是怕对我不好然后就炒了你妈,对不对?”
“……”
“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关系呢。你实话实话,不说的话我回去就让我妈赶你妈走。”
“亭妃你别乱说啊,我妈在你家做的很开心。”
“那你说实话。”
“你要我说什么实话?”
“你为什么怕我?”
“我没怕你啊。”
“说实话,不说就不让你妈做下去,要么你就跳湖里。”她一指湖岸,“你选一个。”
“我没怕你呀。”
“不管你选一个,我没和你开玩笑,你不选回去我就和妈妈说,让你妈妈别再来了。保姆有的是。”
杨希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彻底糊涂了,不过他觉得这位大小姐是会干出辞了母亲的事来。
要牺牲妈妈不如牺牲自己,和没工作比到湖里轻松多了,就当洗了澡。
一步步走到湖边,湖中的野鸭沐浴皎洁月光,脚尖触到微凉的湖水,身后女孩大喊:
“你真要跳啊,杨希雨!我恨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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