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的,一股热浪喷上面颊,将她浇醒。那滚滚的粘稠液体喷洒满脸,顺着面颊流下来。
一口气猛地倒抽而上,勒在脖子上的塑胶绳松了,惊恐中有另一个黑鹰出现在眼前。
那黑影浑身颤抖,犹如发病的“癫痫”患者。
陈亭妃用鼻子大口吸气,勒自己的男人噗通倒地,地上漫出更多的难以置信的黑红液体。
一根尖状钢条插在其心脏位置。
不久后那颤抖的黑影也忽然跪下,他用袖口擦着亭妃满脸的血,呼出的气打在面颊上。
嘴边的胶带被撕开,毛巾被扯开,陈亭妃害怕的大叫却被那人用手捂住了嘴。
“嘘嘘嘘嘘,是我是我……”那人的声音同样害怕,指尖感觉到亭妃不住涌下的泪。
“老公……”亭妃痛哭起来,想紧紧抱住那黑影,但手脚仍被捆着。
“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杨希雨一连说了好多没事了,与其说这是讲给亭妃听的,不如说是安慰自己的。
他用尽全力抱着亭妃甚至都忘了解开绑绳,如此不知多久,楼外的雨声越来越大,直至希雨想到还有另一个“同伴”后,才慌忙帮亭妃解开绳子。
一解开女孩扑上来又是阵痛哭,一旁倒下的杨弓筑早已没了气。
两人慌忙跑下楼,冲入雨幕之中。杨希雨牵着她的手也不知要往哪儿跑,只跑到筋疲力尽,才在一片街心花园中停下。
那是一片水泥制的葡萄架,藤蔓上缀着一串柠绿色的果实。
而此刻杨希雨才发现,女孩那满脸满身的血污,状况可怖至极。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亦是如此。
两人躲在葡萄架下大口喘气,亭妃惊魂未定,希雨月兑下运动外套又月兑下t恤,用t恤当毛巾在路边雨水积成的水洼中沾湿,帮亭妃擦去脸上的血。
和初吻那夜一样光着上身帮她擦脸的杨希雨,只不过那晚棒的无与伦比,而今夜却恐惧的难以自已。
擦得过程中亭妃的眼睛一直看着他,看久了又忍不住掉下泪。
刚才的一幕重现脑海——在快要死的时候,一股热的发烫的液体带有血腥气味,喷洒在脸上。
那一喷却救了她的命。
男人胸口扎着铁条倒下,竟连一丝反抗都没有。
擦完后杨希雨将染红的t恤扔入小树林,又披上外套。好在外套是黑色的即便沾了血也不那么明显。
“我们该怎么办?”许久过后亭妃对着空气问。
“送你,回家吧。”
“那你呢?”
“我……”
“我回家了你怎么办?”
“我没事的,不会有事的,对吧。”
两颗小小的灵魂纠缠在一起,没人知道该怎么办,谁又会知道呢?
“你也和我一起回家。”
“我和你回家?”
“嗯,我爸爸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不能……不能让你被警察抓。”
“……”
“一定不能。”
如此决定后陈亭妃鼓起勇气抓着希雨的手。
“走!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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