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察到自己心理的无奈,韩瑞掩藏起情绪的同时,心理觉得可笑。自己后宫除了皇后与自己是少年夫妻,虽然没有男女间的喜欢,却也有起码的尊重。其他的女人,哪个又是自己想要的?
身为帝王,太多的身不由己,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可是这两天与苏静相处,他才发现,自己其实想要的很简单,只是想要个全心爱自己,对自己没有任何目的,任何算计的爱人。不为了自己的身份,不为了她的家族和自己的利益,眼里,心中,就只有自己。
在他沉思间,从外面袅袅如流云的飘进来一个美人。乌发如云,白肤如脂,墨眼如星,她这样缓缓走来,手上捧着个托盘,嘴角隐隐含笑,微敛的眉眼,妩媚中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傲意,整个人显得有一种凛然的华美。
桃红的飘逸裙裳,高贵的金色坎肩,直直把佳人那婉约妖媚的美色中再染上了一缕高贵明艳。倾国倾城,莫过于此。
随着她的行走,有一种光芒,一种盛放着的,由于自身自信,而从容着的气度。这种光芒也罢,气度也罢,风姿也罢,在整个后宫都是独一无二的。
即使后宫遍布美人,但她这样的绝色,却是韩瑞至今为止,从来不曾见过的。
注视着走近自己的这个妇人,纵使韩瑞深知她的脾性,却也不得不承认,这种雍容华贵的凛然之姿,绝对可以吸引天下所有丈夫的心。
至于她的狡诈狠辣,心如蛇蝎,曾经韩瑞以为,想在后宫生存,并活的很好,那并不算什么了不得的罪过,就算是自己的母妃,当初为了生存,为了巩固自己的恩宠,不也曾象德贵妃一样,不择手段的铲除过异己么?
可是遇见了苏静,他突然开始质疑,女子或许也可以不这么活,也可以活得坦荡,活得自在,活得率性,活得真实。
“皇上怎么了?怎么这么看臣妾?可是臣妾哪里不妥么?”
见从自己进来,韩瑞便用一种很怪异的目光打量自己,德贵妃放下托盘后,掩饰的手挽袖摆,边轻抚自己的云髻,边用眼角瞄了一眼。
见高公公也莫名其妙,几不可察的向自己轻摇了下头后,尽管狐疑,她还是不动声色的轻挽着韩瑞手臂娇笑着:“皇上如此看臣妾,可是象臣妾一样,想皇上了?说来臣妾已经好些天没见过皇上了,臣妾实在想念得紧呢。”
音如脆玉珠落般的清脆之中,又搀杂着一种低靡,地低哑的声音,宛如吟诵诗赋般动人,软软的,娇娇的,更是丝丝缕缕地,如春风缠来。
“这段时间忙,等孤日后闲暇了,自然会去看望爱妃,夜深了,爱妃还是回去安置了吧,这些杂事,自有奴婢去做,爱妃以后就不要做这些无谓的事了。”
借着起身,韩瑞抽出自己的手臂,眼神平和的扫了眼脸色瞬间僵住的德妃。他觉得奇怪,已往德贵妃每每如此嘤嘤腻腻,娇柔婉转,百般堪怜的与自己撒娇,他的身体多少都会起些反应的。
这也是为什么除了每月初一和十五必须宿在皇后那里外,自己只要想临幸哪个妃子,最先想到的,多数是德妃的原因。
听见德妃比已往还要娇嗲的媚到骨子里的声音,看着她不露痕迹的偎过来,仰着小脸凝视着自己,面颊宛如霞染,那外露的肌肤,都铺上了一层潋滟华浓的逼人的艳光。
他却突然觉得很乏味,德妃的媚姿不但不能再引起他的兴致,反而令他觉得很腻歪。
“皇上怎可以这么说,臣妾侍侯皇上乃天经地义,皇上不光是臣妾的君,还是臣妾的夫,臣妾为皇上做的,怎能与奴婢做的一样,皇上伤了臣妾的心,臣妾不依嘛。”
嘟起的粉唇,迷离的眸子,宛如蒙了雾气的黑夜之湖。秀发倾泻,娇媚的脸蛋向韩瑞贴近,俨然一副任君采撷的媚态。别人的媚,多少是造作,她却是浑然天成,精美如玉的脸,染上了无边媚光。
“知道了,只是孤乏了,爱妃还是退下吧。”
无视德妃此刻的春意蒙蒙,韩瑞眼中不落痕迹的闪过一抹厌烦,重新拿起案几上的帛书。德妃就喜欢玩这样的小把戏,自己早不复当初的青涩,又怎会经不住这么点诱惑,自己不是昏庸的父皇,不可能与妃子随处肆意的欢好,这德妃,简直越发的放肆了。
他看得非常认真,紧秀的眉峰微蹙,窗外吹进的清风吹起他一缕额发,柔柔地拂过他的深邃神秘的眼,高挺明秀的鼻粱。
这个男人简直是苍天最精心的杰作。耀眼的同时,又让人沉迷。
德妃此时有些失神,她直觉有什么不对了,皇上今天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的陌生,疏远,好象不管她再怎样的努力,也已经牵不到他的衣角了。
这样的感觉令她几乎抓狂,努力压制下所有的情绪,无声的看着他,看着他高大的身躯,看着他那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侧面轮廓。失落之余,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急促跳动着。
韩瑞的俊,太过华美。华美中混有威严高贵的气度。德妃几乎是无法克制自己的沉迷着,心生恍惚。她觉得,这世上,能够对这个男人不动心的女子,怕是没有!
觉察到德妃迟迟不动,韩瑞微簇起眉头,眼中含着不悦,异常冷漠的扫了眼得妃,再次的沉着声音,已经不在掩饰自己的不耐:“退下!”
尽管不甘,看见韩瑞已经阴沉下来的脸,德贵妃还是不得不连忙起身告退,因为羞愤与失望,她的眼中已经沁出泪意:“臣妾无状,臣妾告退。”
匆忙起身时,脚步已经有些踉跄。而看见这一情景的高公公,则后背冷汗直冒,看来自己今后得离德贵妃远着些了。自古皆是君心难测,他身为无根的奴才,擅自揣测圣意,已经是死罪,按理说,皇上不召,任何嫔妃都不得打扰皇上的。自己今天替德妃回禀,已经是逾越了。
不提高公公的惊惧与懊悔,德贵妃回到自己的寝宫,边愤恨的拔下自己头上的步摇摔向地面,边面目扭曲的命令身边伺候着的,战兢兢的宫女:“皇上今天很不对劲,马上安排人去查查,看最近可是出了什么事,或是皇上又看上了哪个狐媚子,都仔仔细细的查清楚。”
身边的宫女退下去安排,德贵妃则转身在其他宫女的服侍下月兑去罩衫,歪在床塌上,脸色沉凝的想着心事。
最近皇上不知道为什么,将近两个月不曾来后宫了,就是皇后那里,也只是初一和十五在那里吃了顿晚膳,并不曾留宿,自己今天原本是找借口去试探一下。
没想到!
没想到自己如此婉转求欢,却生平第一次碰了个冷钉子,如果今天的事传出去,后宫里那些平日嫉恨自己的,不定怎么编排自己呢。
男女情事与争宠不一样,争宠是谁都没有情,不过是彼此凭手段,博男人的怜惜或者物质的赏赐。
可男女情事就不是了,喜欢与否,它发乎内心,不是有了手段和心计就能得到。如果那个男人不爱,那么不管你怎么样,他就是不会爱。
曾经自己是真心的爱着这个男人,可是,这个男人心理没自己,别人都以为自己是整个后宫最受宠的,谁知道自己的受宠,只存在与身体上,那男人的心理,并没有自己。如今,连这身体上的喜爱也没有了么?
这个揣测令德贵妃原本已经沉静的心,再次的掀起狂澜:“不行,不管是因为什么,或者是因为谁,只要敢挡本宫路的,都该死!本宫绝不容许任何人驻进他的心,既然不肯爱我,那就永远不要爱了!”
咬牙切齿的,德贵妃心里不断的盘算着,眼角扫到一旁的宫女惶惶然的样子,德贵妃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努力的平息着自己狂燥的心,起身来到塌几旁,令身边的宫女研磨。
思索了一下后,提起笔,思索着写了张便笺,写好后折叠好,递给一旁的贴身宫女:“阿秋,明日把这个给我兄长,切记,不许被别人知晓,否则要了你的贱命!”
话语间已经带上凛冽的德贵妃,见唤‘阿秋’的宫女苍白着小脸,忙不迭的曲身匍匐在地,颤抖着身子连呼遵命后,挥了挥手,令阿秋退下。
心里终于塌实了一些的她,唤宫女们服侍自己换上的裳服。
片刻后,一袭流云纱衣披在她的身上,里面白色的胸衣,堪堪可见的**和雪白纤细的腰肢,形状完美的小圆脐,都清楚可见。雪白的纱衣下,纤美的赤足。
双足赤着行走在桃木地板上,她的脸孔和身材无一不是苍天精心雕琢而成。卸下心事后,眸中波光流转,唇线微微上翘,透着一丝慵懒,细腰丰乳隆臀,在灯火飘摇中,勾出令人口干咽躁地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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